第六章 进山探查
张雅晴陷在了林清琊给她出的逻辑问题里一整晚。
林清琊倒是睡了个好觉。
就是一醒来，他就听见张雅晴阴森森地从他意识空间里传音出来：
“林清琊，你跟那些异常是不是同类，特么自己不清楚吗？”
“噢，你反应过来了？”
“……草！果然你在故意给我下套！”
张雅晴气急，再次关闭了意识交流。
林清琊心情颇好，钻出镜中世界，收起妆奁。
此时天刚放亮，但当他打开门准备出去时，发现张文张斐二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身上还背着行囊，神色憔悴，估摸着一夜没睡。
他们二人见到林清琊，纷纷一拜：“大人，我们兄弟二人愿为大人效劳！”
“很好。”
林清琊满意的点点头。
他不忘感知一下异常的方位，确定跟昨天一样，并未变化，应当就是在山中某处。
只是这距离不短，进山要么徒步、要么租车，要么就是骑牛或者骑马。
张氏兄弟身上已经无甚盘缠，林清琊也不为难他们，只让他们备点吃食，三人徒步进山。
……
天边大白，但可能是这雪岗县寒冷的缘故，并无多少行人、也无多少居民出门。
只有少数卖早点的商贩开摊，叫卖吆喝。
张文在城门口买了够两人吃一天的白馍和肉干，本来还想献殷勤给林清琊这位‘妖神’也买一些，但被后者干脆利落的拒绝。
‘我以人类的血肉和恐惧为食，不吃你们人类生产的粮食和没有智慧的野兽之肉。’
这是林清琊的原话，成功把张文和张斐又吓白了一度。
——实际上只是他在列车上吃的好了些，以及……似乎用了『鬼体』后，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加大体力消耗，反而让他对食物渐渐丧失了兴趣。
这种食欲的减弱很不明显，但林清琊还是在这次列车上进食的时候有所察觉，他特意点了一杯酸梅汁这样能开胃口的饮品，但进食量却减少了、且在进食后心里的满足感的的确确有所降低……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清琊沉默不语地跟着出了城。
雪岗县县城是建立在一个小山头上，城中路崎岖，出了城后就是县道，一路转下坡，在山中弯弯绕绕。
两里路后是一个三叉路口，单一的道路由窄拓宽，只有一条拐向郡城的路特意有路标指引、两侧也没有过于茂密的灌木和树林。
另外两条分别通往不同方位的山中村，路土显然少有人维护打理，车轮和马蹄印子随处可见。
张文问道：“大人，这条路是通往西边的老鸦村，另一条是往东边的里峰村，您是要先去哪边？”
林清琊听着方位，就知道只有一边是自己的目标。
感应了一下，他伸手遥指泛着浓雾的山中，“那边，是哪个村子所在？”
张文眺望了一番，道：“是里峰村，我们来时打听过位置……”
“闹出山精的是哪一边？”
“这……我们还真不知道……”
“嗯？”林清琊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们不是说，冒充村民报官了么？怎么会不知道？”
张文尬笑着，张斐这时候鼓起勇气小声道：“因为我哥不确定是哪个村里发生的，那个来这里经商的富商也没说有几个村，所以我哥就找了三个人冒充不同村子里的村民，同时报官……”
林清琊：“……”
没想到这两人还挺严谨。
“有三个村子？那你二人为何只说两村？”
“大人有所不知！那第三村是在县城与郡城之间，只是离雪岗较近，才算是县周的第三县。”
张文张斐在前领路，对林清琊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们为了在这里行骗，做的准备功夫不可谓不足，连这一带建城的历史什么的都有所了解。
林清琊也听得津津有味。
而见他感兴趣，张文这个脑筋转的快的便说的更起劲。
在张文看来，林清琊这个‘妖神’心情好了，就不会吃他们了，不吃他们就意味着他们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他们就算再想发达，也得有命才行啊！
林清琊一路上收获的情报也良多，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对了解这个世界有所帮助，对他的这次任务怕是没什么助力。
不过在张文说起这雪岗县流传下来的一起传说时，他顿时竖起耳朵：
“……说来这个雪岗县的建立，据说还是因为一个传闻！”
“传闻在五十年前，有人看见黑夜中有一道极光与黑烟纠缠着落在雪岗，之后，三月飞雪，让本来雪融后的山头重新覆盖满积雪。
到了四月，只有雪岗县城所在的山头白雪皑皑，于是得名‘雪岗’。
郡城的官民闻此异状，皆来查看，却只见山头一片白雪皑皑，倒是在半山腰见到了一把插在崖缝中的断剑，断剑的剑刃还串着一片漆黑、刚硬的皮毛，被人发现时，还有许多乌鸦停在剑柄上啄食皮毛上的血肉。
剑柄恰好指向西边，剑插入石缝的方向为东。
有行者在山中探索时意外发现山中还有两个半与世隔绝的村落，因山地难行而甚少离开山中，行者便将这消息告知了行商和官府，之后就将这两村子纳入雪岗县名下。
而有方士发觉这两个村子分别与半山腰那把剑的指向方向一致，便把剑柄对准的方向上的村子命名为老鸦村，剑锋那一侧的村落称为里峰村。”
这个传闻，张文估计也是死记硬背下来的，说给林清琊听的时候跟背书似的，语气平淡且梆硬。
一口气说完，他甚至觉得口干，还拿出竹筒来喝了一口清水。
此时，他们也差不多走到了半山腰，林清琊也随口一问：
“那把剑插的位置在哪？”
“额……”
张文张斐对视一眼，露出一丝尴尬。
林清琊也没有真的在意，摆了摆手，“罢了，无所谓，只是要是你们知道的话，我倒是想去看看……那把剑上插着的皮毛。”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笑。
这诡异的笑容令张文和张斐齐齐打了一个寒颤，顿时目不斜视，专心引路。
但同时，张文思绪活络，心中有些骇然：
妖神大人为什么会特意提及传闻中剑插着的皮毛？
莫非那皮毛跟山精有关？
他下意识就联想到传闻开头的那几句话，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多想。
而林清琊也在他们移开视线的时候，目露思索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