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进,不久,到沼泽边缘了,湿地西南处是郊区,出现了大片的农田。
坐标点在农田的水泥路上,姜南来到此处,却没看到人。
“他们从这进入湿地的,一进就失联啦?”姜南惊疑道。
他从南边出来的,这条道在北边,进入沼泽后,换成了木桥。
天色渐黑,木桥那水雾隐蔽,看不远。
那里没有路灯,昏暗,姜南打开手电筒,走去。
与此同时,那支侦察小队陷入了慌乱。
两名携带手枪的特警,一名年轻的侦警,李湛,四点进入湿地调查。
原本好好的,谁想,有名特警忽然发现,桥边的风景在半分钟前见过,而且有个缺角的工程牌他见到了三次。
这段木桥是笔直的,不可能绕回来。
李湛尝试往前跑,一次次的,经过工程牌,不禁骂道:“靠,鬼打墙。”
想要联系总局,结果信号在特殊磁场下,紊乱了。
李湛只能想办法,自己破掉幻境。
他先念了一段奇怪的咒语,接着睁眼喝道:“破!”
李湛眼一亮,但周围环境依旧,无变化。
“该死,不是体内的。”李湛叫苦道。
对这种幻境,他无计可施,只能让三人背靠背,在原地等待救援。
凄风苦雨,到处是枯死的植物,环境像倒带般循环播放,阴森极了。
天还在变黑,他们紧张地环视四周,精神压力极大,看哪都像鬼。
“有了,我带着绳索,一头绑在栏杆上,我们拿着往前走,这样可以吧。”有个特警想到,从背包里拿出安全绳。
“是个主意。”李湛皱眉道。
特警拿绳子去栏杆那,谁想,就一米多的距离,他怎么都过不去。
往前走,像原地踏步,根本没接近栏杆。
看到这幕,一股恶寒涌上三人心头。
“兔崽子,我就不信了。”绝望和高压之下,特警涨红了脸,喊着往栏杆跑去。
“我靠,别去!”李湛喊道,伸手想拽住他。
但来不及了,才跑了两步,特警就凭空消失了。
一片寂静,唯有雨落声,李湛懊恼不已,再三交代另一位特警别冲动,并拿出桃木剑,附上长符,以此御敌。
电子表全失灵了,在这样的情景下,他们难以估算时间。
就这样不知等了多久,风更冷了,两人精神被消磨,疲惫极了。
特警情况不好,他眼冒金星,有些晕眩。
突然,一道身影浮现在他的视野里。
破烂的蓝衣罩着佝偻的身体,枯黑的脸上刻满了皱纹,还有颗惨白、浑浊的眼,它在木桥上,踉跄着伸手向他走来。
“靠!”特警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砰!枪口一亮,子弹嗖地飞出去。
百米外,姜南正左右环顾,隔着雾和水草,没看到他俩。
猛地一下枪响,姜南迅速低头,子弹擦着头皮而过。
“我靠,特务局的,你们在那边嘛。”姜南心都快蹦出来了,快速反应过来,往那边喊道。
好在幻境不挡声音,李湛听到了,惊喜道:“对,不对,有鬼打墙,别过来。”
“我猜也是。”姜南冷哼道,拐过弯。
拿手电筒照,那段木桥上,有许多黑气,与雨水,在空中回旋,组成了奇怪的图形,而李湛两人,就困在当中。
“荻。”折下一把芦苇杆,荻花纹在额上显现,接着黄光一烁,芦苇杆快速凝结,形成一把结实的长矛,散发着寒气,冻出了白雾。
“菊。”精气化罡气,注入长矛中。
对准最大的那块片状黑水,姜南用力掷去。
散发着微黄雾气的长矛,正中黑水。
刹那间,黄黑相撞,呲呲冒白烟,水结冰,掉落下来。
李湛看到,幻境像玻璃般破裂,出现了个大缺口,连忙和特警跑过来。
“你们没事吧。”姜南问道。
“谢了老兄,我们有个警察失踪了。”李湛喘气道。
“嗯,它来了…”姜南凝重道。
似是察觉幻境被破,老鬼现身了,举着枯黑的扫帚,白眼瞪来,让他很不适。
“我想办法拖住它,你们趁机去找,然后离开。”姜南说道,朝它跑去。
“好,注意安全,那鬼很强。”如果是平时,李湛会帮的,但现在头晕的很,怕帮倒忙,会同意了。
他叫特警出去报告,自己则在沼泽里寻找起来。
“荻!”扯下一把枯芦苇,姜南攒在手中,深黄光亮,芦苇立刻凝结成两米多的长枪,穗做枪尖,还有撮白毛做缨,全枪冒着冷雾,威风凛冽。
荻花枪。
“看招!”再亮菊纹,枪头泛黄,姜南刺去。
之前没碰过这么猛的,老鬼顿了下,躲闪不及,被刺中右臂。
冰寒的罡气,黄气涌入并撕裂它的邪魂体,老鬼爆发惨叫,快速后退。
姜南追去,拿枪砸来,老鬼右手瘫软,右手握住扫把,横挡住。
欲回枪刺,老鬼趁势横扫来,刮来一阵腥风,夹杂着灰尘。
灰尘入眼,酸痛极了,姜南后退揉眼。
“去死吧…”老鬼嘶吼着,攻来,姜南拿枪防御。
哒哒哒…
它看着瘦弱,但力大,对招十余回合后,姜南力怯。
老鬼一个重砸,荻枪险些脱手。
入夜,雨下大了,老鬼拿黑扫帚一扫,狂风带水,攻向姜南。
“荻花。”菊纹暗淡,荻纹闪烁,冰寒之气穿过经脉,姜南不禁战栗。
拿枪刺地,皎净的白气外溢,附近所有的水,瞬间全部冻结。
攻势化解,他和老鬼之间,赫然出现一道冰墙。
姜南蹲着,好些会儿后,才站起来。
一方面是被冻的,另一方面,他想到了爷爷,那温善的脸庞,在微笑,莫名地有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回事,姜南感到诧异。
但没多想,因为冰墙那边,老鬼消失了。
雨风变盛,吹地水草瑟瑟作响,阴冷不减,老鬼恐怕还在。
姜南举枪,警惕地环视四周。
这时李湛背着昏迷的特警,来到冰墙那边,诧异道:“欸,哪来的冰。”
没阴黑,是真人。
“我弄的,你可以把冰敲掉,那鬼在附近潜伏,小心。”姜南告诫道。
李湛听闻,捡起石块,砸冰,并观察左右。
谁想,石尖砸在白冰上,只留下一些裂缝,李湛使出吃奶的劲儿砸,抱怨道:“我靠,好硬的冰,你会使冰?”
“对,家里学过。”姜南想引诱鬼魂,回头看他,露出后脑勺,掌心凝气预备。
“大师啊,您是总局找来的嘛。”好在冰薄,李湛敲出了裂口,敬道。
“海冬叫我来救你们的。”姜南接着说道,荻花纹在闪烁。
用了荻花,附近的芦苇能帮忙感知,老鬼一动,他就能察觉。
但这两句说完,并无动静。
那边,李湛用脚踹大裂口,背起特警,穿过来。
他着急走,步伐很快,本想跟他道别的。
谁料,接近姜南时,异变发生了。
特警身子陡然变冷,接着一道黑影出体,正是老鬼,厉嚎着,黑手抓向姜南。
咫尺之外,便是姜南的后脑。
“喔!”李湛惊叫道。
“来得好。”姜南回首,蓄力已久的左掌猛地拍出。
没错,这也是引诱,既然鬼不在水泽里,那很可能拿他俩做文章。
聚在他掌上的罡气之多,压缩的都发白了,正面打在老鬼黑手上。
砰!黑白激烈地对撞,发出巨响,在菊气销蚀下,白烟滚滚。
“啊!”老鬼尖啸着,被打飞了,左小臂像融掉的冰,快没了。
正面硬碰,其实姜南不占上风,但这次对招,老鬼没蓄力。
用菊花对付邪魂,着实厉害,此刻它双臂受伤,疼极了,怨毒地看着姜南。
“还看。”姜南掷出荻枪。
“我记着你了…”老鬼躲开,嘶哑道,接着飘走了。
“切,谁怕你。”姜南说道,喘起了气。
看到这番激斗,李湛惊得呆若木鸡,良久后竖起拇指道:“大哥,猛啊。”
“好啦,它被赶跑了,你们赶快回去吧。”姜南衣服被打湿了,寒气逼人,他不禁哆嗦起来。
于是他们把昏迷的警员往外搬。
沼泽外,那名特警叫来了救援队,见到三人出来,赶忙把伤员送进救护车。
“哎呦,这大冷天,小李,快上车吧。”特务车里,驾驶位坐着位穿着军大衣的老警察,面容坚毅,又有些诙谐,对窗外的李湛说道。
“呃,我还得进去调查下,先让救护车走吧。”李湛说着,钻回了木桥里。
姜南感到疑惑,也跟了进去。
“还要查什么嘛。”他问道。
“对了,我还不知您的名字呢,认识下吧,我叫李湛,是特务局的侦警。”李湛伸出手,笑道。
“生姜的姜,南方的南,姜南,你好。”姜南握手道。
“那鬼魂,我们白天根据你的描绘,找到嫌疑人了。”李湛说道。
“哦?具体说下。”姜南好奇道,黑夜,两人打着手电,往水泽深处跑去。
“他生前名为丁喜贵,六十多岁,独居老人,两年前湿地扩建,赔偿没谈拢,他不同意搬迁,就成了钉子户,住在不远处。”李湛解释道。
“难怪在湿地里游荡,话说为何没谈拢。”姜南觉得这是关键。
“这块地本来不住人的,就他一户,开发局的轻视他,价格给很低,他不接受,开发局懒得管,直接就扩建了。”李湛下午,从附近村民那问来的。
李湛看着手机地图,到了木桥某处,接着跳入水泽里。
“什么?他住在里面嘛。”姜南不想鞋子湿掉,问道。
“雨水把这淹了,要不你在桥上等吧。”李湛说道,淌过水,来到对面土坡上。
“呵,要是它回来了咋整。”姜南不放心道。
用荻花,精气化成寒气,从脚散发,冻住积水,姜南踏着冰过来。
“哇,你用冰真厉害。”李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