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告诉我,发现个阴阳眼,一查,竟然是姜师傅的孙子。”林灭明笑道。
药房一二层是卖药和存药的地方,而三楼都是行政间,局长办公间在走廊的最深处,两人进屋,坐下。
“你认识我爷爷?”姜南惊奇道。
“不认识,但听说过,早年,你爷爷可是很有名的驱邪道士。”林灭明倒了两杯红茶,回忆道。
“嗯,那局长,你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姜南开门见山道。
“我对你的眼睛很好奇,这串佛珠,你能看清嘛。”林局长抬起手,露出手腕的一串棕红佛珠。
姜南细看,大都是普通的珠子,但有三颗有能量波动,他如实说了。
“不愧是阴阳眼,不知小友,对我们特务局的观感如何。”林局长赞叹道。
“啊…”姜南明白了他的意图,想找他入伙嘛,笑道:“很专业,但处理鬼的速度,好像有些慢,对了,我家那情况怎么样。”
“哦我想等下说的,据无人机检查,你老家里蜘蛛很多,都被蛛丝结满了,可能…要先用火烧掉所有木制建筑,你同意吗。”林灭明说道。
“哈?这么恐怖,有补偿吗。”姜南下意识想拒绝,这可是祖辈们留下的房产,但想到邪蛛,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没有,我们这是处理公害,不可避免的话,损毁一些物品是允许的,不过我私人可以给你,一至三万的赔偿。”林灭明叉起手指,说道。
“搞笑,我老家里古董很多的,这一烧,二十万都不够。”姜南激动道。
“没办法,不先进行清除,萧也不好贸然进去,再拖下去的话,给社会造成的损失可不止二十万啊。”林灭明语重心长道。
“嗯…”姜南想了想,其实要紧的物件都没藏在表层建筑里,那里只有一些字画、瓷器,好像烧掉,也无伤大雅。
于是姜南提议加价到七万块,林灭明也同意了。
“话说局长,你找我是为这事嘛。”姜南问道。
“不,姜南,我们局子刚成立,现在很缺人手,因此我目前,正在积极招募具有特异能力的人员,你这能力,去侦察肯定是一把好手。”林灭明欣赏地笑道。
“有多缺?”姜南试探道。
“不瞒你说,现在我们能仰仗的,只有萧。”林灭明皱眉道。
“跟您下棋的那位,不是吗,我看也不俗啊。”姜南问道。
“那位是守卫特务局的,一般不出去。”林局长解释道。
“就萧,负责全城的治安?这怎么管的过来!”姜南不理解道。
“问得好,我们目前,只处理具有重大社会危害的事件,比如说你老家的蜘蛛精,其余危害没那么大的妖鬼,我们采取的是赏金制。”林局长缓慢道。
“还能这么玩?用赏金聘请民间高手吗。”姜南惊地瞪大了眼。
“没错,特务局发布事件的信息,由政府和受害者给出赏金,处理成功的人,可以得到赏金,你看。”林局长把手机递给姜南。
姜南看起手机,是特务局官网内的网页,标题很吸引眼球。
“【B035号悬赏令】游荡于鹿柴湿地公园的鬼魂,赏金两千”
下面是关于这个鬼魂的信息,刚才更新了很多,就是姜南和周扬提供的。
姜南提供了鬼魂的形象描绘,网页如实照搬了上来。
“三千,好便宜哦。”姜南吐槽道。
“暂未发现它有害死人的举动,危害没那么高,受害者治疗完就走了,没意愿悬赏,那就只有我局给的底款了。”林局长耸肩道。
“哎,说实话,我没兴趣接触灵异事件,我爷爷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害的,所以…望您理解。”姜南伤感道。
“行吧。”林灭明难掩失望,把他送出了门。
姜南离开特务局,回到了家。
吃完午饭,姜南开始算帐。
这些进货、消耗,算法简单,对姜南来说,小菜一碟。
算完后,姜南无聊,开始午睡。
午后,屋外又下起了清雨,湿地笼罩在一片水雾中。
姜南透过窗户,看那,感到担忧。
算上周扬,已经有四位受害者被记录了。
最近的是一天前,一位五金店的老板,晚上忽地起来,那根扫帚,在街上,像无头苍蝇般,扫起来,他老婆觉得不对,惊醒后去找他,结果被那白眼吓个半死,并且他还攻击人,把她打伤了。
最后到了白天,他倒地了,经人推荐,他老婆赶忙找人带他去特务局。
肯定还有没发现的,那波及范围很大,姜南想到那老鬼就在附近游荡,感到一阵膈应。
雨天无阳,阴魂也会活动,姜南担忧它害人,便撑起伞,进入湿地。
湿地有十多平方公里,很大,姜南来到昨晚的广场,从这向北,找起。
还是检查落叶,但沿途搜寻了半小时,姜南没找到阴迹。
“周扬从学校回家,走的是这条骑行道,怎么没有,难道鬼魂未现身。”姜南思索道。
也可能是它在别处活动,把湿地整个检查一遍,不现实,姜南只能边走边看。
秋雨持续地下,树叶飘了很多,走了不远,来到一片低洼的水泽,茅草丛生。
中间有道石子路,尽头是座木楼,展示照片的。
隔着薄雾,姜南看到木楼旁有道亮绿色的枯瘦身影,旁边还有辆垃圾车。
“清洁工?”姜南狐疑道,他怀疑老鬼也是。
看不清,姜南很警惕,收拢木伞,唤出菊花,沿着石子道往那走。
离得近了,姜南看到是位枯瘦老人,他把扫帚放进车里,在木檐下躲雨,刷着手机,还笑着。
样貌、声音都很正常,姜南意识到,这是活人。
他在这工作,或许知道鬼魂的信息,姜南走过去,用方言跟他交谈。
他姓陈,负责清扫湿地北边的路,白天上班。
“大爷,你知道吗。这些天这里,不安全,闹鬼了。”姜南瞪大眼道。
他愣了下,昏黄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异,摆手道:“哎呀,反正害不到我头上,我管它干嘛,你晓得,还不快走。”
果然知道些什么,姜南看了下湿地,叹道:“它害了不少人,弄得附近都不安生,它是谁,大爷你知道嘛。”
陈老头更惊讶了,瞅了他两眼,心想不会是州府的人吧,于是交代了。
“这些天啊,我们来打扫,经常能看到一些路段干净的连灰都没有,刚开始还以为是热心市民嘞,后来感觉不对头了,前晚有个上夜班的老妹差点被吓晕了,但它不会打我们臭扫地的主意,我们也就不怕了。”陈老头说道。
有这个鬼在,他们省力多了,但着实吓人,悲喜交加啊。
“这样,它生前是谁,住在哪,你们晓得嘛。”姜南思索道。
“我们暗里猜啊,是某个同行,但瓯州环卫工人多,我们这些组没人出事啊,上报给领导,他们还以为我们找理由偷懒呢。”陈老头不满地白了个眼。
再问,没更多信息了,姜南道了谢,老头开车去工作了。
不伤害清洁工,讨厌丢垃圾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姜南好奇地想到。
他接着找下去,天色逐渐暗淡,四点多了。
特务局打来电话,火烧的装备都已布置好,然而阴雨不断,计划被推迟了。
“不急,你们看着办,处理好在说吧。”姜南笑道。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人从接线员那接过了电话。
“喂,姜南,你是不是住在湿地附近?”清甜的女声,很焦急。
“我目前就在湿地里面,你是哪位,怎么了。”姜南觉得不妙,问道。
“我是副局长海冬,刚才我们派出的侦察队,在湿地东侧失联了,你离得近,能否去看一下。”海冬强作镇定道。
“失联!好,给个具体的方位。”姜南说道。
“啊?这么爽快,最后的位置是在…”海冬惊诧于他的反应,说出经纬度,并说了声谢谢。
“人命要紧,我去看下。”姜南挂断了电话,往那跑去。
根据坐标,他们在湿地的西南角,姜南纳闷,在州中心怎么都能失联。
风挟细雨吹来,石路尽头竖着座苔黑的老牌坊,分外凄清。
姜南迈过牌坊,那边民房全拆除了,还未开发,留下大片的荒芜沼泽。
沼泽上只有一道搭建的木桥,姜南踏上木桥,跑了四五步,他感到异样。
木桥旁有很多枯黄的菖蒲、芦苇,但桥上很干净,什么杂物都没有,滑得很。
总不能是雨水冲的吧,有人扫过了,姜南想到。
“荻花,呵,助我一臂之力吧。”姜南看到大丛的荻花在迎风摇曳,边跑,边摩挲着软绵的花穗,笑道。
跑了不远,姜南看到,在水草遮掩下,有个人头在动。
赶忙绕去,离近了,是位极为狼狈的女子。
渔网袜,超短裙,头发染成红色,看着很不正经。
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拿着竹扫帚,一摆一摆地扫着。
鞋子不见了,她就光脚,不知扫了多久,渔网袜破烂了,脚底脱皮流血。
姜南看的反胃,唤出菊花,挥拳上前。
见到姜南,她发狂,举扫帚攻来。
左眼有层白翳,覆盖了灌满血的瞳仁,这比周扬,严重得多。
姜南两三下解决掉了,把她摁到在地。
如法炮制,用菊气染过的雨水滴入她的眼睛。
“啊!”白烟升起,女人发出刺耳的惨叫,挣扎剧烈,让姜南无法进行。
“该死,让特务局来救吧。”姜南不想把时间耽搁在这,便把她弄晕,抬到附近的亭子里,回拨给海冬,让她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