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空气是浑浊的,我的大脑里更是一片混沌,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冲破,头顶布满的阴霾。
又一次见到徐伟了,我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徐伟没有宣布,我可以出去了,他坐下来,和前几次一样,和我聊着心中的疑问。
“也就是说,你有见到过海边的尸体?并且,是从那个时候,你才开始有记忆的?”
我点头。
“可尸体出现,再到苏墨白死亡,至少有22天的时间间隔,按照你的叙述,却只是三四天的事,而且,发现尸体,我们去到你的家里搜索取证时,你并没有在,这么巧,你刚好被人接走了?”
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一晚我睡得很沉很沉,似乎也睡了很久很久了。”
“日期呢?你在海边醒来,那天是几月几号,回到家里时,又是几月几日?”
我感到头疼欲裂的,手抚着额头,我难过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徐伟叹息了一声,说:“能提供更多有助于破案的线索,既是帮我们,也是在帮助你自己,但你这个样子……。”
我抬起头来,说:“那杯牛奶,牛奶里可能加了什么了,所以我才会那么困,我想,我应该睡了,不止一天。”
徐伟点头,说:“有这个可能,他们可以不断给你下药,让你昏迷一段时间,直到需要你醒来的时候。”
“什么时候需要我醒来?”我疑惑地问,紧接着,我恍然大悟,随即说,“苏教授死亡的那天?!”
“是的,”徐伟说,“那个假冒的想想很有问题,她知道你的下落、知道你哪天会醒,也是她带你去到苏墨白的别墅的。”
我心中一喜,以为能将黑锅推给长发想想了,但徐伟却话锋一转,忽然说:“这并不能说明,你就没有嫌疑了,苏墨白家的佣人说,那天,你是一个人去到别墅的,当天,没有别的客人到访过,假想想这个角色,有可能是你杜撰的。”
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我瞬间颓丧了,我无力地说:“我没有说谎,苏教授不是我杀害的。”
“那小羽呢?”徐伟厉声追问,“胡小羽是被你杀死的?!”
我猛地站起来,激动地说:“不,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害任何人!”
不用激动,徐伟冷淡地说:“既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你顶多能说,你没有谋杀苏墨白,至于胡小羽,可就不一定了。”
我一屁股坐下来,心想差点就露馅了,只听徐伟接着说:“我们始终没有林立的下落,否则,作为你的父亲,他应该可以确认,你的身份。
“不过在清宁县,你母亲的老家,有隔壁邻居声称,你的母亲难产死亡,你的父亲接走刚出生的婴儿后,在你外婆的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出现过的,但不知为何,你的外婆并不承认,外孙有回来过,这让人很费解。”
“意思是,双胞胎可能真的存在?”徐伟沉默了,想了想,我真诚地说,“能想起以前的事,就能知道我是双胞胎中的哪一个了,徐警官,就让想想帮助我恢复记忆吧,我不相信,我会杀人,杀死任何人!”
“你想出去?”
“是的,”我说,“在这里,我不可能恢复记忆的。”
徐伟思索了良久,才说:“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要知道,你会受到监视,并且暂时,不能离开本市。”
我连忙点头,徐伟又说:“另外,你必须协助我们,拼出假想想的画像,让我相信,你并没有凭空捏造。”
“好,”我胸有成竹地说,“她的模样我还清楚地记得的,现在就可以进行人像模拟。”
在鉴证科,通过模拟画像软件系统,当我指着电脑屏幕上拼出的人像,充满自信地说,就是她时,徐伟看着人像,又再看着我,他不可置信地说:“你确定?”
我十分肯定地点头,说:“不会错的,她就是假冒的想想!”
“可是,她已经死了,”徐伟观察着我的反应,他用极为平静地语气说,“在两个多月以前,胡小羽就被你杀死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的,半晌,我才能说出话来,我说:“她是,小羽?”
“不,不可能!”我摇着头,说,“我真的见到这个人了,而且,我,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我激动地大叫大嚷,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了,回到审讯室里,徐伟给我看了调查报告,小羽是颈部受到扼压,引起的窒息死亡,尸体全身灌注了福尔马林,然后封在卫生间的隔墙里。
直到海边尸体的出现,通过死者的手机,查到林子之前的活动轨迹,警方在青云巷搜索取证时,才发现了小羽的尸体。
呆呆地看着尸体的照片,她闭着眼睛,脖颈有深深地瘀痕,还有一张生前的照片,两张照片是同一个人,正是,和我相处了一个多月的长发想想。
我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是我精神错乱了吗?在我见到长发想想的时候,小羽已经死了的,我见到的,是鬼?
还有,我记忆中的小羽,为什么和现实里的小羽,长得不一样呢?是幻想和现实的差异吗,我的幻想出了差错?
抬头看着徐伟,我无奈地说:“徐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也怀疑,我是不是见鬼了。”
徐伟观察我很久了,他说:“鬼怪,自然是不存在的,而假想想,也许,正如我有过的猜想,她,是虚构的。”
“不!”我站起来,信誓旦旦地说,“我没有说谎,确实有这个人出现过的,你想一下,我有什么必要,用一个已经死亡的人——胡小羽,来编造一个我主动提出要见的人——徐想想,让自己陷入自相矛盾?”
徐伟忖度了半晌,说:“你的反应确实不像在说谎,除非……”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想要被当做精神病人,略微思考了下,我说:“只有确凿的证据和属于我自己的记忆,能让我心服口服,徐警官,你认为,目前,可以定我的罪吗?”
徐伟摇头,说:“虽然凶器上有你的指纹和血迹,你也被当场抓住,但报警电话确实是很大的疑点,并且,还没有发现你对苏墨白的杀人动机,无论你,是否是林子。”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打电话报警的女人,还有确定,我到底是谁?”
徐伟点头,我思索着说:“因为记忆里一片空白,我不能做太多的辩解,徐警官,我始终认为,恢复记忆是十分重要的。”
徐伟说:“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出去,但是,我对你的心理状况有点担心,如果你真的有精神疾病,谁也不能保证,你不会伤害想想!”
“想想是怎么认为的,”我仍然不死心,追问道,“她和我谈过之后,有觉得,我对身边的人,会有潜在的威胁吗?”
徐伟摇了摇头,他说:“想想告诉我,你的状态,很正常,而且,要回到熟悉的地方,才有助于恢复缺失的记忆。”
我期盼地看着徐伟,终于,他点头同意了,他说:“我可以给你申请取保候审,你需要交纳保证金,写下保证书,保证随传随到、配合警方对案件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