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
封芯呆呆地仰着脸望着蓝天,雨滴打在她脸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这凉意似惊醒了她,她恍若回神般眨眨眼,转身匆匆忙忙地找了间屋子避雨。
那滴雨在她脸上散成一摊水渍,缓缓顺着脸颊滑落,像是她流下的一行泪。而她的身后,万千风雨紧接而至。
“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躲雨吗?”
“当然。”
房屋的主人拉开门,将人请进来,隔绝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在这里多留一点时间。”主人的长发慵懒地堆在肩头,身子一旋,去厨房接了杯热水给她。“喏,拿着暖暖手吧。”
“谢谢。”
封芯双手接过来,轻轻地道谢。主人只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回到她原来坐着的沙发上,抿了抿小圆桌上的水杯,又拿起那本看了一半的书翻看。
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
有些无聊。
片刻,热水带着全身都暖起来了,封芯难得有兴趣抬头主动四处看了看。
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狂风夹着冷雨狠狠拍在屋子的玻璃上,道道水痕将其模糊了,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样子。外面的树被吹得歪歪斜斜,沙尘飞离地面遮了蔽光线,让外面看着晦暗无光。它们的影子映在窗户上,似群魔乱舞,瞬息变换。
但万幸,她此刻坐在温暖的屋子里。
她将视线转回屋内, 暖黄色的灯光从天花板笼罩到地板,壁炉里燃着的火炭忽明忽灭,偶尔噼啪两声,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壁炉的左边坐着面善的女主人。在外面狂风大作,风雨如晦的时候,她安心地窝在沙发里,纤纤玉指放在书页上,正津津有味地阅读,那副忘我的样子像是忘了屋内还有一位陌生的客人在,但又或者说她足够自信又足够相信这位客人。
屋子主人坐在壁炉的左边,封芯坐着的沙发在壁炉的右边,两个沙发间隔不远不近,朝向不同,在沙发上坐着能够互相看到,但这样的安排同样适合与自己独处。
她看着屋主人笑了笑,低头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热水。
手里微烫的热度已经降下来了,喝着正好。喝着喝着,她微蹙眉毛盯起杯子,看了看一边的屋主人。
这......
恰好屋主人也拿起一边的水杯喝水,感受到她的目光,屋主人看向她,举起杯子笑说“生活总要有点甜。”
封芯一下就明白了原因,两人微笑着隔空碰杯,碰完后默契地不再打扰。
一杯热水很快见了底,她腿上盖着一层小毛毯,毛毛的,又软又暖和,长度直到脚踝那里。身上同样披了件长长的可穿式围巾,针脚妥帖细密。一个毛毯一个围巾,将这个冷了的可怜过路人包裹住,驱散了身心的寒意。热水又使她绽开笑容,唇齿微甜。
不久,外面风停雨歇,封芯站起身,将东西一一放好。放完,她看见也有所感的屋主人,封芯笑了笑,走过去
“谢谢你的热水。”
“无事。雨停了,我不多留你了。”
“嗯。”
两人点点头,没有拥抱,没有握手,外面还残留着风雨的味道,封芯潇洒地推开门走出去,这一次,她的身后是曾给她庇护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