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站在葛明寒和汪震中间,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他微笑道:“两位,两位,有事好商量,别打架嘛,这样影响不好,再说了,也会影响我们做生意。”
闻言,汪震和葛明寒之间的对峙有所松动,方晴连忙把旁边的侍者叫过来,“买单!”侍者走过来,方晴把两百元塞在他的手里:“别找了。”
方晴用力拉起葛明寒就往外走。汪震刚反应过来,正想追过去,餐厅的经理和保安拉住了他:“先生,您就别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汪震二话不说,用力地挣脱开经理的手,飞快地走出餐厅,追着葛明寒和莹而去。
汪震跑到餐厅一楼的门口,葛明寒和方晴的身影已经消息得无影无踪。他呆立片刻,突然想到他们也许不在停车场,他连忙拐到餐厅后面的停车场,停车场里停着三、五辆小车,除了一个在车场里巡逻的保安之外几乎没有人烟。汪震对天发出一声长叹,呆立了一会,便钻进自己的车里,然后启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汪震开着车在马路上疾驰飞奔,方向却不确定,他几乎是在泄愤般地飚车。他双目发直地望向前方,脑子里却在疯狂地怀想着方晴和他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也许自从方晴和葛明寒勾搭上之后,那些和方晴的风花雪月已经从她的心中一点一点地烟消云散了吧。
汪震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他时而将车开在加速车道,时而开在中间车道上,被后面的车骂了无数次,他似乎有些麻木了,还多次做出惊险的举动,每次都神奇地躲过超速带来的严重后果。
汪震开着车在深夜的青林市的大街小巷上穿梭,大概过了一小时,抑或是一个半小时,他渐渐感到心力交瘁,他突然不想再奔跑了,他便把车停在一家名叫希巴克酒巴的门前。
汪震在车前犹豫了片刻,突然感到肚子空虚得几乎要虚脱,他这才想起还没有吃东西,本来想在西柏图餐厅吃点东西,却被意外之事给搅和了。他痛苦地摇头,叹了一声,然后拾级而上,上到希巴克酒巴的二楼。
希巴克酒巴里光线很昏暗,一种糜烂颓废的气息扑面而来,更加剧了汪震万念俱灰的情绪。
汪震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他感到浑身乏力,精神焕散,加上深深的绝望让他闻到一股类似死亡的气息。他还不想马上就死,他还有好多未竟之事,起码他还要让勾引他前妻的男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他想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然后狠狠地喝上几杯。
这时,走来一位男侍者:“先生,请问你喝点什么?”
汪震向侍者喝道:“嘿,哥们儿,给大爷我拿点儿吃的来!快饿死我了。”
“请问先生想吃点什么?”
“随便什么都成,只要能让我填饱肚子。”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侍者飞快地在点菜卡上写着,然后离开。
几分钟之后,侍都端来一份意大利面,“先生,现在的主食只有意大利面了,请您慢用。”
看到自己向来喜欢的面食,汪震多少感到有些快慰,他说:“不错,谢谢了。”
“不客气,请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再招呼我,我的工号是1414。”
1414?听到这个别扭的工号,汪震拿起叉子的时候怔了一下,不过饥饿很快将他那些迷信的想法压了下去,他对侍者点头致谢,便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汪震几分钟便把一份面条吃得精光,他靠在卡座背上打了个饱嗝,感到稍微好受了一些。他突然想起了母亲陈丽芳,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的手机却关了,他才想起来手机没有电了。这下妈妈一定着急了吧,得赶紧打个电话回家,可现在已十二点半了,妈妈睡了吗?汪震打消了打电话回家的念头。
汪震决定回家去,他明白今天的审判结果一定令母亲心都快碎了,她日夜盼望的孙子已经被方晴给夺去了,这个女人心太狠了。可如果让母亲知道她出轨的事更会让母亲崩溃的,汪震决定永远向母亲隐瞒方晴出轨的事。
方晴和葛明寒从西柏图西餐厅离开后,他们匆忙来到停车场,方晴太了解汪震了,她料到汪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来。葛明寒很快打开车门,然后两人迅速钻进车里,一溜烟将车开走。之所以汪震赶到停车场时没看到葛明寒和方晴,是因为他们刚刚离开。
葛明寒开出五百米之后放慢了车速,想想刚才躲汪震就好像在躲避一个阴魂,他不禁感到匪夷所思,从小到大他怕过谁呀?可他却害怕看到汪震那双忧伤却充满了怨恨的眼睛。方晴一直忧心忡忡,想着刚才汪震说的关于那个贴子的话,非常不幸,他们费尽周折,汪震还是知道了那个贴子。
葛明寒似乎猜出方晴此时的心思,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方晴的手,她的手很柔软却是微凉的。他心疼地说:“别担心,即便他真知道了也没关系,我们真心相爱,任何力量也无法把我们分开。”
方晴感到心中温暖,是的,爱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甚至是坚不可摧的。她方晴也握了握葛明寒温暖的手:“明寒,你不是说那个贴子被删除了吗?汪震怎么还能看到?”
“是被删了,我亲自找了唐雁,她已经删了。因为找了她的第三天我托朋友到天涯论坛网查过,那贴子的确已经没有了。我想,汪震可能没有亲眼看到,也许只是听别人说的,他公司那么多员工,难免会有人看过那个贴子,只要看过就一定会跟他说的。现在再上天涯论坛已经找不到那个贴子了。”
“现在汪震已经知道了,我一直担心被他知道,因他一直怀疑我有外遇,现在怀疑变成了残酷的现实,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没关系,你们已经离婚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他只会找我麻烦。不过我不怕,因为我是爷们儿!”
“可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而受牵连呀,你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的。”
“事已至此,我们只有去面对了,该来的就让它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不出所料,他一定会去我医院闹的。”
方晴深深地叹息,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有些无语。葛明寒握紧她的手:“别担心,小心我们的孩子……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医院因为此事不容我了,我就带你回青岛,你愿意跟我去青岛吗?”
方晴转眼看着葛明寒,他的眼神是诚挚的。方晴微笑着在他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我当然愿意,只是我担心你的家人不接受我。”
“我家人会接受你的,你这么好,又怀了我的孩子。”
方晴把手从葛明寒的手中挣开,将身体靠在坐椅背上,她的心情因为葛明寒的几句话突然放松了下来,这才感到有些疲惫。她一边轻抚着正在她的肚子里面闹腾的孩子一边说:“但愿我们以后能好起来。”
“当然会好,现在你顺利离了婚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