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山兴奋地回到自己的寝室,想到又有机会见到雪婉了,他的心里就激动不已。
晚上寝室里关了灯,同寝室的同学都先后进入了梦乡,只有他还在辗转反侧地无法入眠。他想着明天该如何去找到雪婉的学校,怎么样才能找到她而不被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发现,怎么样才能单独跟她在一起……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他才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次日早晨,还在睡梦中的他,被那熟悉的起床号声惊醒了。
他跟其他同学一样,急急忙忙地起床,穿好衣服,出寝室,跨过走廊,走进公用的盥洗室里。洗脸、涮牙,然后回寝室,背上书包,又急冲冲地向宿舍附近的食堂走去。
食堂里,学生们紧张有序地排着队。买好了早餐,通常都是油条、豆浆,找一个座位坐下。然后再以极快的速度吃完早饭,到长长的水池边洗完了碗筷,装入到那个白色的饭袋中,挂在餐桌旁,便又快步离开了食堂。
学生们都是根据当天的课程安排,分别朝着不同的教学楼走去。可是今天,张俊山却与往日不同,他没有去教学楼,而是朝着学院的大门走去。
清晨的校园里,鸟语花香,微风习习,太阳正在徐徐升起。
张俊山脚步轻快地朝着座落在西面的校门快步走着。他的背影却一直走在他的前面,无论他走得多快,也无法赶上自己的影子。
直到他出了校门左转向南走,自己的背影才被他甩到了西边。前面的公交车站,是工程学院与外界联通的主要站点,是住在教授楼里的那些老师的孩子们上学的必经车站。
张俊山急匆匆赶到车站,躲在站牌一侧的挡风板后面,偷偷观察着不断走过来去上学的学生们,希望能捕捉到雪婉那熟悉的身影。
几趟车过后,还是没有看到雪婉的影子,张俊山开始有点儿着急了。
“难道她不是从这里上车吗?”他在心里嘀咕着。“还是在我来之前,她已经坐车走了? 或者她今天有什么事儿,请假不上学了?”
他知道工程学院起床的时间一般比其它学校都早,因为早期学院是按军队的作息时间运作的。难道还是没有赶上高中的上课时间?
他等到八点半,眼见来乘车的人群已经大幅减少,而且几乎已经见不到学生了。
他知道,今天肯定是已经错过雪婉赶车上学的时间了,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校园内,赶回去上课去了。
次日一大早,他没有等到起床号吹响,便早早地起床了。洗漱完毕,早饭也没有吃,便风风火火地又赶到了车站。
两趟车过去了,他看到了不少学生乘车,但就是没有雪婉。
眼看着车站周围又聚集起来一群等着乘车的人,基本上就是上班的和上学的两个主要群体,而在那些学生模样的人群中,还是没有看到雪婉。
张俊山有些等不及了。他决定,等这一趟车离开后,如果下一趟的乘客中还是看不到雪婉,他就准备走到教授楼的后院去,在那里等着,虽然那样做更有可能被人发现。
那长长的、两节车厢的公交车“呲——”地一声,停在了车站旁边。乘车的人们蜂拥到前后两个车门处,拥搡着往车里挤。车站上的人群渐渐变得稀少了,最后都挤进了车里,车门“哗啦”一声被关上了,公交车慢慢驶离了车站。
然后,来乘车的人又开始陆陆续续地聚集起来了,躲在站牌旁挡风板一侧的张俊山,又开始不停地搜寻起来了。
眼看着人群越聚越多,估计下一趟车很快就会来了,可还是不见雪婉的影子,张俊山实在等不及了。
他从挡风板后面钻了出来,沿着人行道,朝着教授楼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当他刚刚走出去没有几步,便远远地看见有三个女学生,从教授楼侧面的马路上拐了出来,正朝这里急匆匆地走来,他一眼就认出了,走在中间的那个上穿白衬衣、下着粉色长裙的女生正是雪婉!
他禁不住心头大喜,慌忙停住脚步,急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回走。
雪婉的出现,证明了他的推断是对的。
他估计雪婉她们肯定要从后门上车了,于是便走到了人群的另一头,准备从前门上车,以免被雪婉发现。
果然,公交车来了之后,他偷偷地看到雪婉和另外两个女生,挤在从后门上车的人群中,于是抬头记住了公交车号便从前门上了车。
上车后,他并没有往车厢里走,而是站在车门旁,这样他便更容易地看到雪婉在哪里下车,以方便自己快速下车而不会错过下车的机会。
那时的公交车上除了司机外,还有两个售票员。她们在乘客中挤来挤去,一个一个地查票。等到公交车来到下一站时,她们基本都能把从前一站上车的乘客查完。
每到一站停车时,张俊山都会紧盯着后门下车的乘客,看看雪婉是否在其中。
几站过后,当他听到站在门旁的售票员喊道:“十三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往前走。”他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雪婉的学校了。
他侧过身来,探头向后门望去,果然看到雪婉和那两个女生相互簇拥着、随着下车的人流往门口挪着。
他急忙跟上从前门下车的人群,低着头,等到最后一个从眼前走过,这才紧紧跟上,也下了车。
从车站到十三中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张俊山并不需要进到学校里去,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确认雪婉上学的学校,以便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他背着书包,在学校的四周转了转。他的外表和装束,也就是一个学生的样子,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的。
从学校的宏伟的教学楼,以及周围的配套设施来看,这肯定是一所重点中学。
他不知道是省重点还是市重点,但无论如何都比他的母校、作为克伦希尔唯一的一所省重点的克伦希尔一中,要豪华先进了太多了。
上课的铃声响起后,还在教室外的学生,都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教室,校园里很快就变得寂静了。
到了这时候,张俊山才上前询问校门口值班室里的保安:“学生们都是几点放学呀?”
“不上晚自习的四点半就放学了,上晚自习的差不多要到九点半、十点来钟了。”保安回答道。
张俊山不知道雪婉是否上晚自习,不过他记得第一次去雪婉家时,她放学回家时是傍晚了,所以她应该是不上晚自习的。
看着现在时间还早,他便跑到马路对面,坐上回程的公交车回学校上课去了。
到了下午,他又赶在四点之前来到了十三中的大门口,口袋里装着他写好的一张纸条。
如果雪婉不上晚自习,那么四点半放学,她就会从学校里出来坐车回家的。
他已经计划好了,如果有其他同学跟雪婉结伴儿出来,他就假装不认识雪婉,在与她们迎面走过之时,趁机把纸条塞给雪婉,上面写着如何会面。如果是她单独一个人放学出来,没有人相伴,他就上前揪住她一起跑出去玩儿!
他心里很激动,也有点儿紧张,他知道一会儿极有可能就会又见到雪婉了。
他想像着雪婉见到他的样子,一定会是很吃惊的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叮铃铃——”连续不断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站在院墙边、离校门不到二十米远的张俊山,立刻精神起来了。
他紧盯着从大门口走出来的学生,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