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蔚蓝,如透明的琉璃,白色的云朵在海水中留下影子,几只飞鱼贴着水面飞行,一条小木船破浪而来,细看之下,发现小木船是被一条红色的小龙推着向前,速度之快,超出想象,而在船上则站着一个少女和少年,他们正是黄莹和重明。
已经追了很长时间,黄莹和重明还是保持着那样的站立姿态,虽然站着,可却没闲着,两人言语投机,说了很多话。重明得知黄莹是高丽人,家境不错,在她五岁的时候父亲给请了一个汉文老师,学习汉文,能说很好的中原话,此次也是前来参加食妖大会的,因为距离大会开始还有段时间,就在这个港口附近的小村子住了下来,买了条小船,整日里捕鱼为乐,没曾想会因缘际会救起重明。
高丽人?重明觉得有点不像,看她的样貌,如果不去看右边眼角的疤痕,口鼻眉眼等都和中原人没有什么分别,连说话的语调也是那么自然,可是她言之凿凿,有根有据,又不像在哄骗。转念一想,高丽人的先祖也是中原人,那么也就不足为怪了。
“你救了我,按照我们中原的习俗,我是要好好表示感谢的。”重明煞有介事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份恩情很大的。”
黄莹摇头:“你要是想谢我,可以按照我们高丽人的习俗来!”
“什么样的习俗?”重明好奇。
黄莹微笑道:“送给我两坛子美味的泡菜!”
重明有点失望,还以为会是以身相许、去高丽和她见父母这样的好事,哪知道对方只要两坛子泡菜,看来,她的确是朴素无华的高丽人。重明答应,等到了千寻楼,就一定会按照高丽的习俗来表示感谢。
两个沉默下来,继续盯着前方,忽然发现前面的海水中出现巨大的身影,随着小船的靠近,鲸鲵的身躯越来越清晰,鲸鲵上面的人影也分明地呈现出来,不消多说,重明追上了秋练、落落等人,不过,秋练等面向前方,还没有意识到重明的到来。
陆金屏变成的鲸鲵还在游动着,速度不如小木船快,小木船很快就来到鲸鲵身边,并肩而行,水浪声让鲸鲵和秋练等回过头来。
“你用小木船追上了我们?”秋练觉得不可思议。
重明洋洋得意:“你们就算把我抛下,我还是一样能跟过来,因为我遇到个有能耐的高丽姑娘,用小木船把我送了来。”
“不要这样夸我。”黄莹有点害羞。
“这是事实呀。”重明道。
坐在稍微靠后的陶如薇和姚应梅说:“你这小木船没有船夫和船桨,自己会跑,挺稀奇的!”
“那是,比你们坐的鲸鲵还要快。”重明故意气陆金屏,“鲸鲵不愿意驮我,可是我有小船坐。”
鲸鲵睥睨重明一眼,轻轻摆动尾巴,一道大浪暮然而生,大浪将小木船推起丈许之高,浪头过去,小木船方才落下,然而已和鲸鲵拉开些距离,片刻间,犹自颠簸不平。
黄莹拍拍重明:“不要招惹鲸鲵,它要是生起气来,我们的小木船会翻的。”
重明也认识到这个问题,点点头,接着又得意地对秋练等人说:“你们是四海骑鲸,我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是苏轼的词,我知道。”黄莹很通晓中国文化的样子。
重明问:“是你的汉文老师教的?”
“差不多吧。”黄莹答道。
落落看出小木船在海面上自行的缘故,朗声说道:“重明哥,这条小船是你身边高丽姑娘的,小船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它之所以能够在海面上自行,是因为后面的那条小龙。”
红色的渚龙虽然潜在海水之下,可是那身红色太过显眼,还是被落落看了去。
秋练和慕容玉香也看向船后,说道:“果然有条小龙。”
“被你们看了去,那就没意思了。”重明坐到船头,看着前面的水域,想要看到东瀛的那条关船。
他没有忘记找回书这件大事。
“重明,要不要过来?”秋练发出邀请。
重明苦笑道:“我担心陆金屏不乐意,还是算了吧。在这小船上也挺好。”
“也行,反正我们的目的都是追上关船,待在哪里都一样。”秋练没有勉强,转过身子,盯住前面的海域。
落落说道:“重明哥,你说我们今天能追上那艘日本关船吗?”
落落的问题看上去简单,其实颇为不好回答,因为重明、秋练他们在抓住许青竹后,没有问桥姬和雨侍小僧是什么时候出发的,许青竹在秋练房里睡了一夜,或许也不知道,但是桥姬和雨侍小僧出发的时间非常重要,如果他们在夜里出发,那么彼此差了半天,陆金屏所变的鲸鲵以速度来弥补时间上的不足,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方才能赶上那艘关船。
可是一天下来,已经到了晚上,在茫茫大海上,漆黑一片,到哪里去找一艘船,那时候若是错开,跑偏或跑到前面,就只能到东瀛的港口去等待了,还不一定就能等到。
假如桥姬和雨侍小僧出发的时间是在清晨,那么也就早了一个时辰多些,在今天中午之前,陆金屏就能追上。
重明沉思过后,说道:“这就要取决桥姬和雨侍小僧出发的时间,若是他们在拿到书的夜晚就乘船出发,我们会遇到不小的困难,假如他们是在清晨出发的,我们就能追上他们。”
“我也是这样想的。”盘膝而坐的落落说道,“这本书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不能有失,因此,我希望好运气在我们这边。”
“那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重明扬起头,默默祈祷,祈祷桥姬和雨侍出发的时间是清晨。
“以往我们遇到的事都会有好结果,相信这次也不会出意外。”秋练也在默默祈求。
墨精道:“有主角光环,不会有事的。”
主角光环是个什么鬼?重明、秋练他们还弄不清楚,不过当一个时辰后,他们看到前面海面出现一艘挂着海盗旗的大船后,就觉得老天爷给他们开了个玩笑,好运气没有,却遇到了坏事,没追上东瀛的妖怪,却碰到一艘海盗船,纵然不怕海盗,可是麻烦恐怕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