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精传闻
“三日……整整三日！怎么到现在了连个信儿都没有？”
“哥哥，那山精害人的传言莫不是假的？不然，就算此去雪岗山数十里路，来回三日也该够了。”
“……兴许是那官兵脚程慢了也说不准。罢了！明日再等一个白天，若还无消息，咱哥俩还是去他地另谋生路吧……”
“也只能如此了……”
院后说话的这两人似乎兄弟，言语没头没尾。
只是听墙根的林清琊却心中微动，心中有了计较：
这二人似乎非本地人，到这来是为了确定一个传闻的真假，并借此机会发家……
林清琊再三感知了一下两人给他的危险程度——确实几乎没有，听得两人叹息一声后又迈动了步子，当即有了决断，直径推门而入：
“你们说的山精，指的是什么？”
“……什么人！？”
林清琊突然推门而入，令在后院‘密谋’的两兄弟顿时大惊失色。
在院内的灯火下，加上林清琊自身优良的视力，清晰的看见这穿着宽衣道袍的羊须胡男人一手伸进了袖子里头，正预备掏出什么东西……
他不想节外生枝，眼眸微眯，背在身后的右手登时抽刀出鞘。
敏捷的身形令这二人根本没得反应。
他们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下一秒，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前就被一把锋利的刀刃抵住。
‘咕咚~’
那人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感觉那刀子下一秒就会割断自己的喉咙……
而另一人，则是被林清琊‘勾搭’上了——勾肩搭背的勾搭，手肘恰到好处的夹住了对方的脖子。
只要他的刀再往前一点、胳膊搂的紧一点，去黄泉报道的人便马上能再多两位。
猝不及防遇袭的兄弟俩见势不妙，伸进袖子里的手一顿。
被匕首抵住的那人马上换上了勉强的笑容，看着林清琊的侧影赔笑道：“这位……这位好汉！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林清琊闻言，倒是颇觉好笑，道：“敢问我们三人中哪位是君子？二位半夜在后院密谋生财之道，见着在下就想从袖子里掏暗器，这可不像是君子作风。
至于在下……深夜持刀进入这府邸，只要二位没瞎，都会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
一番话太有道理，俩兄弟听后齐齐沉默。
但可能是被匕首架住的那人求生欲更强一些，感受着刀刃又往他脖子上压了压，被噎了几秒后又连忙道：
“兄台且慢！有话好说！我听兄台之前疑问，可也是为了那山精而来的？”
背着光，林清琊悄然眯起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紧了紧左手的胳膊，让另一人顿时紧张的吸气想要呼救——只是林清琊勒的太紧，他没法发出完整的话语声。
但光是那‘额啊额啊’的难受喘息声就足以让被匕首威胁的那人心跳加速，没有时间让他继续试探林清琊的目的，只能按照自己的推测把他认为林清琊想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好汉！好汉手下留情，莫要伤我兄弟！”
“关于山精的事情我们也是听说的，传闻这雪岗山中一到秋冬时节就有妖精出没伤人、吃人……”
林清琊左胳膊略微一松，“是吗？那这跟你们的谋生计划有何关系？”
“这……这……”
“不愿意说？”
林清琊语气微讽，匕首又往前压了压。
那人浑身一激灵吓得连双手都举起来：“我说！我说！就……我兄弟俩是游走江湖的方士，这不，在郡城听到这雪岗县有传出山精吃人的传言，就想来碰碰运气……”
他没有说的很明确是要‘碰’哪方面的运。
但林清琊也对古代的方士这一行略有涉猎，顿时意会：“你们是想如果真的有山精作祟，你们便可以依瓢画葫芦制造一些事故，然后再以‘高人’身份出面去解决这些事，对吗？”
那人讪笑道：“好汉真是目光如炬……”
林清琊对其奉承不为所动，“那么，来讲讲那所谓的山精吧，你们了解什么？”
他很是气定神闲。
此家宅邸发生贼人入户之事也不见人出来，刚才被挟持一人第一声‘好汉’喊的声音可不小，屋里若是有人早出来查看了。
加上这自称方士的俩兄弟的口吻似是外来，不难推测这房子要么是借宿、要么是租住，因怕呆久了会出事，这才决定明他白天再没消息就离开这里另寻出路。
俩兄弟也确实被林清琊拿捏住了，对视一眼。
在被匕首挟持那人的哀求下，林清琊稍微放缓了对另一人的钳制，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出缘由：
此地，是一名为雪岗县的县城，是北国最北区域之一。
他们两兄弟因为犯了事从南国一路向北逃亡，路途中盘缠耗尽，也会在北国里使些手段来赚取银子。
只不过有了犯事的前车之鉴，他们倒不敢太过分，都没干出什么有伤天和人和之事。
——方士，也叫方术士、术士。
方士这一词，曾一度被当作是招摇行骗的代名词。
但在最初，方士其实就是后来的道士，常有不低的社会地位，行巫医占卜之术，并非没有真才实干。
但随着一些古籍和占卜之术、医书的失传，以及人们越来越多的‘破除迷信’的思想，方士本身的本领也不再为人承认，后来干脆有人学了点命理、卜算之术的皮毛就出来招摇行骗——比如被林清琊挟持的这两兄弟。
两人还真是亲兄弟，一个唤作张文，一个唤张斐。
来到北国之后，他们为了维持生计，也接一些帮人算命、看风水、祛邪纳吉的活，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便有心想试着做些正经生意。
不过就在张文、张斐去打探门路的时候，偶然听到一个从雪岗县来的商人在跟人倒苦水，说：‘这年头生意难做啊！我往雪岗那边贩粮贩布匹这都五年了，你也是知道的，可那边的人不知怎么回事，我这个月月头去的时候，嘿！那些在我这订粮订布的人，一个也没来！’
‘违约？不不不，要真是跑了单，我还能出口气！但您猜怎么着？我还托人去那人的老家村里问了，一问才知道是人没了！’
‘怎么没的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县城后面那山里失踪了不少人，有去无回啊！哦对了，我还听那山里来县城的村民说，是山精吃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