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严安宁见状,快步上前。她使了个眼色,遣退屋中婢女。
属下见众人已退去,低声禀报道:“李惟简已经发现了您的踪迹,他到李宝臣面前,说了许多您的坏话,李宝臣对您已经有了防备,已然有了投降皇帝的心思!”
“什么?”严安宁一惊,后退了两步。
不过,她立即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镇定地说道:“你把事情的原委,给我细细道来,不得有任何遗漏。”
“是。”
属下于是把偷听到的事情全部告知严安宁,不过,因为害怕被发现,他不敢靠得太近,李惟简和李宝臣之间的对话,他没全部听清,只听了个大概。但是,严安宁凭借自己的聪明,已经洞悉了七八分。
“你退下吧,等我的命令!”严安宁吩咐道。
“是,郡主!”
属下,缓缓退去。
严安宁在房中,来回踱步,开始了筹谋,脑海中,犹如陀螺般飞速旋转,酝酿着应对之策。严安宁深知,李宝臣一旦降唐,自己不仅不能操控成德,还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他们严氏一族,这么多年以来的辛苦筹谋,也将付诸东流。
“好你个李惟简,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严安宁冷冷一笑,眼眸中,闪出一丝决绝,“想把我逼入绝境,没那么容易,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采薇在门外,看到严安宁在屋中来回踱步,急忙涌入。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何如此惊慌?”
严安宁侧目,白了她一眼,采薇知道说错话,急忙端上一杯茶,改口道:“小姐,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您别生气!”
严安宁接过茶杯,抿了口茶,慢慢平复自己心绪。她看着采薇,轻笑道:“采薇,不用害怕!只是,咱们,该离开了!你赶快收拾!”
“离开?为什么呀?”
严安宁的话,犹如一记惊雷,惊醒了采薇。她睁着迷茫的大眼睛,问道:“小姐,咱们的离间计,才刚刚发挥作用,您怎么就要离开?”
“因为,这里不安全。”
严安宁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李惟简,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计谋,所以,咱们得离开!”
“可是……”
采薇不解地问道:“咱们的计划,不是一直很顺利吗?怎么会突然被李惟简给识破?”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幻影那个蠢货!”
说到这里,严安宁忽然暴怒,“幻影这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就知道,他干不了什么好事!”
“这……”
采薇见严安宁暴怒,轻声道:“小姐,您怎么又怪罪幻影了?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
严安宁气愤道:“我让他寻找纪晓拂,他人没找到,反倒被纪晓拂给发现了。现在好了,我们潜伏在此的消息,被纪晓拂透露给李惟简,李惟简因此识破了咱们的计谋,在李宝臣面前告了我的状!你说,这蠢货,该不该责骂?”
采薇听完严安宁的叙述,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轻声安慰道:“小姐,幻影是有错,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有料到呀!他对您,一向忠诚!”
“哼!”严安宁冷哼一声,“他呀,也就这点用处!若不是看在他还忠诚的份上,我不会留他!和纪晓拂比起来,他真是,愚不可及!”
提到纪晓拂,严安宁忽然间没了声音,只是难以控制的一个劲地冷笑,狰狞的面目,让人恐惧。采薇见状,知道刺痛了她的心魔,于是,轻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您别难过!”
“我没事!”
严安宁嘴硬道:“我有什么好难过的?纪晓拂,别以为用个李惟简,就可以制服我!和我作对,还嫩了点!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采薇,快!去把李惟岳叫来,我有事要安排!”
“是,小姐!”采薇温柔地回答道。
她见严安宁情绪激动,急忙劝慰,“小姐,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办!您先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住我!”严安宁对得意一笑。然后,在采薇耳边秘密嘱咐了几句,并让她把幻影和无常也叫来。
采薇走后不久,幻影、无常赶到,严安宁给两人分派了任务,然后遣退。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严安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此时,采薇已经按照严安宁的嘱咐,处理完一切,慢慢来到李惟岳门前。
这时候,之前秘密给严安宁汇报情况的将士,正好从李惟岳的房间走出来。
采薇看着他,两人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便加快了步伐。
采薇刚走到行李惟岳门前,便传来了李惟岳在房中急切的踱步声。
“世子,采薇求见!”采薇急忙禀报。
李惟岳听到采薇求见的消息,急忙打开门,“采薇姑娘,你有什么事?”
“世子,我们郡主邀您相聚,说有要事相商。”
“好,好!”
李惟岳高兴地回答道:“我正好也有事,想咨询她的意见!”
“那咱们快走吧!”
“好!”
于是,李惟岳和采薇飞速赶往严安宁住宅。
“安宁,听说你找我?”李惟岳激动地问道。
“是!”
严安宁愁眉道:“惟岳,我要走了,我来同你告别,你保重!”
李惟岳一听,急忙拉住严安宁的手,“安宁,你再胡说些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惟岳,我在你府上,已经被人盯上了,再不走,恐性命不保。”
“谁?”
“是谁要对你动手?我不会放过他!”
李惟岳低声恳求,“安宁,你不要走!你放心,在我府上,我定会护你周全!谁敢动你,我定要了他的命!”
说完,李惟岳把头伏在严安宁的肩上,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
“安宁,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
严安宁,轻轻松开李惟岳的手,转身对他说道:“惟岳,我很感激你的一片真心,但你弟惟简,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我不得不走。惟岳,你是知道的,李惟简一向讨厌我,视我为仇敌,现在,他发现了我的踪迹,一定会逮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对我下手。他会要了我的命的,所以,我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他敢!”
听严安宁这么说,李惟岳又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瞬间被激怒,“李惟简,他胆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定要他血债血偿!这里,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安宁,你放心,我李惟岳就算是拼掉性命,也断然不会让他动你分毫!”
严安宁听李惟岳这么说,心里隐隐一笑。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李惟岳的面庞,说道:“惟岳,我知道你不怕他,可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宅心仁厚,哪里是他的对手?我不要你为了我去和他拼命!你还是,尽早送我离开吧!”
“不!绝对不可以!”
李惟岳绝望地说道:“安宁,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他们抛弃我,连你,也要跟着抛弃我了,对吗?”
“这……”严安宁眼珠一转,大脑飞速运行,“惟岳,你这是怎么了?”
“惟岳,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惟岳,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惟岳迟疑了一下,哽咽道:“安宁,李惟简,挑唆军中将士,和我作对,并在我父王面前进谗言!我父王,要废了我,传位于他。”
“有这等事?”严安宁故作惊奇。
“千真万确!”
李惟岳深吸了一口冷气,接着补充,“是我的人,亲耳听见的,不会有错!我父王,要把成德交给他!”
“安宁,你一向聪明,你,帮帮我!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李惟岳急切地恳求。
“好,好,咱们不着急!”
严安宁轻笑着,伸出白皙细腻的小手,温柔地抚摸着李惟岳凌乱的头发,嘴唇,轻贴在他耳边,温声道:“惟岳,把你听到的,都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你放心,我是不会弃你于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