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池水,窒息般幽暗的环境,他逆着透过湖水的柔和月光扶住我的肩膀,用温暖的唇瓣附上我的唇齿,随即渡来的是他沉稳的呼吸。。。。。。
马车“咣当”一下,让我从迷离的梦境中摔了出来。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梦里的那个人就这样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只腾地一下,我的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只见江怀壁看着我,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以手扶唇,轻咳一声似是在掩饰一瞬的慌乱:“咳,再过几日我们就到金陵了。”
是的,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江城,在回金陵的路上。
那日从皇城出来以后,是江先生在约定的地点接应我们,我们销毁了面具,坐上他为我们安排好行进路程的马车,想来如此周密安排,也可称得上万无一失。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些时日下来,既无官兵追赶,亦无流寇烦扰,倒是行进得顺风顺水,一路安泰。
“服用了佛不渡花蕊制成的解药,有没有什么身体上难以适应的地方?”
我偏着头想了想:“除了四肢百骸隐隐发热外,再无其他感觉。”
江怀璧微微颔首:“这是正常现象,佛不渡乃不世神药,除了可解毒的功效外,还能活络筋脉,对习武之人大有益处,可以适时调息,促进药力发挥作用。”
“知道啦知道啦,”我嘻嘻一笑,“不仅可以增长武学造诣,还有你们这些人相伴,至此我再不是无家可归的飘零蜉蝣,你说说,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江怀璧看着我,本来嘴角浅笑的他不知怎的移开了目光,嘴唇轻抿,良久才再度开口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论,先回医馆再说罢。”
我并未多想,拉开车帘探向窗外:“哎,你看,前面就是金陵城门了!”
随着大门关闭那撞钟似的沉闷声响,我们的马车进入了金陵城内。
市集一如既往的繁华,大街小巷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我正欣喜地张望着窗外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安然!”
安然正在集市上采买东西,抬眼看了一眼前面,似乎没听到我的呼唤,遂又垂下眸去与小贩杀价。
“奇怪,不理我,是没看见?”我小声地咕囔一句,江怀璧却拍了拍我的肩膀:“下车吧,到了。”
白芷,小南星,熟悉的怀璧医馆,我回来了!
刚一下车,就看见白芷站在怀璧医馆门前,娉娉婷婷的身姿让人见之即欢喜:“白芷!”
远远地,白芷对我招了招手:“公子,韩笑!”
我正准备跑过去,刚走没几步,江怀璧将我拦住,我一回头,看见他一如既往冷淡的双眸中竟平白添了几分凝重和严肃的神色:“怎么了?”
江怀璧没回答我,只是看着白芷道:“白芷,南星呢?”
白芷脸色一白:“公,公子,南星在里头写私塾先生布置的作业呢,你进来就看见他啦!”
江怀璧眉头微蹙:“你现在把他带出来,我有话和他说。”
“这。。。。。。有什么话公子进门再说也不迟啊,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我为你们准备好了吃食,你们。。。。。。”
“南星不在里头,对吧?”
我一惊,看向江怀璧,可怎么看他此刻的神情也不像在说笑:“江怀璧,你在说什么?”
再回头看白芷,她的小脸又白了一分,江怀璧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南星呢?”
两人一个站在怀璧医馆门前,一个则站在驰道对面,明明是白芷站得更高,可是江怀璧此刻周身散发的凛冽之气更惹人生畏。
我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寻常:“白芷,南星去哪了,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出来。。。。。。”
话音未落,只闻嗖地几声,从一旁的巷子中飞出好几根箭矢,直直朝着我和江怀璧面门袭来。
“当心!”
江怀璧推开我,侧身避过,我惊疑不定之下拔剑出鞘,只见怀璧医馆中闯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道刀疤,端的是一个狰狞可怖。
这人,我和江怀璧在皇城内见过!
他啐了一口,一脚将白芷踢下台阶:“没用的东西,待我收拾完这心腹大患,就送你和你爹娘上西天!”
白芷狼狈地趴在地上,满身脏污泪水涟涟道:“公子对不起,他们找到了我亲生父母,拿他们的性命威胁我,我不敢不从啊公子。。。。。。”
刀疤脸男人冷哼一声:“都愣着干什么?把他们二人拿下!”
随即便是又一阵箭雨朝我们飞来。
仔细一瞧,那屋顶上,树丛边,甚至怀璧医馆旁,可不都密密麻麻布满了埋伏,就等着我和江怀璧上钩!
挥剑格挡之间,我冲江怀璧喊到:“你早就看出来埋伏了?”
他不说话,但也算是默认了。
武功高者可以感受到身边之人的呼吸,这点没什么好稀奇,只是就算白芷背叛,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此等着我们落网?
怀璧医馆旁的摊贩们早已叫喊着逃得一干二净,四处遍布残箭断矢,端的是一片狼藉。
而从旁侧飞身而下的几十个杀手,则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哼,”中年男人神情阴鸷,“要不是追影追杀你的一路上留下了印迹,恐怕到现在你还在大鸿国境内逍遥!”
“常言道父债子偿,萧归雁犯下的罪责,就由你这个做儿子的来承担吧!”
“给我杀,活捉此二人者,本堂主必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