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城外,一处药园,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春儿来到此处。
“春儿来了。”姜齐嗓音温醇,面带笑容说道。
“姜齐,太皇太后的寿元丹炼好了吗?”春儿看见姜齐也是面露笑容,甜声道。
“早就练好了,十颗寿元丹,三十颗寿春丹,还有九十颗气血丹,都在这。”姜齐温柔的回应着。
“哎,太皇太后这每天都快把丹药当饭吃了。”
“没办法啊,八十好几的人了,也正常。”
“哎,如今太皇太后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每天就靠这药撑着,朝廷如今就靠太皇太后撑着,要是哪天太皇太后起不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办。”说着,春儿的脸色也失去了笑容,变得有些担忧。
“皇上呢?皇上不是在呢吗?”
“哎,如果皇上成事就不用太皇太后撑着了。”
“没关系,我相信皇帝会是个能撑起天下的英主。”姜齐安慰道。
春儿依旧闷闷不乐。
姜齐走向身边药园,蹲下身子,在一众白色和粉色中挑出一朵淡绿色的花来。
姜齐将花拿到春儿面前,满是愁容的少女露出惊喜的笑容来。
“你真的培育出来绿色的芍药了啊!”
姜齐笑道:“还只是有些绿色,花瓣上还是白色多些,不过你喜欢就好。”
少女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脸笑容。
姜齐迈步向前,将花轻轻别在少女的耳朵上,低头发现少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仰着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
少女没有说话,轻轻踮起脚尖,在少年脸上蜻蜓点水。
少女满脸羞红,手捧丹药,耳边别着那朵芍药,匆匆离开。
少年一直目送少女离开,随后缓缓蹲下身子,对着那片芍药傻笑。
原本全是药材的药园中,颜色十分枯燥,多为绿色,可少女偏偏最喜欢绿色,有天原本枯燥的药园多出了一片白色,近看有些淡淡的粉色。
少女问少年,这不是药园吗?怎么你还种了花,少年耐心解释着,可少女不怎么能听懂,只知道这花的名字是芍药,有个药字,那想来也是药了。
后来见少女喜欢绿色,少年便默默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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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刘灵坐在田汾身边,将一杯酒递给田汾:“田大人,你怎么想起要见我父王了呢?”
自从上次朝会上的事后,田汾认为太皇太后有扶持楚王的心思,所以想现在对楚王示好,不能全压刘辟,毕竟那天的情形,实在是太吓人了。
“如今的陛下还没有太子,楚王是高祖的嫡脉,仁德宽厚,威名远扬,我素来十分敬仰。”
“如果当今的皇上出了什么意外,我觉得你父王倒是最合适的皇位继承者啊。”
刘灵听后一笑,开口道:“陛下现在春秋鼎盛,前途无量,怎么会有什么意外呢?”
“这人都有难免有个三灾八病,五劳七伤啊。”
“田大人可是当今的国舅爷啊,这舅舅还有说自己亲外甥不是的?”
“我是他的舅舅,可我还是他的臣子啊。当今的皇上志向远大,但是却难免有些行事轻躁,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良禽择木而栖,智者不能不多留后路啊。”
“你告诉你父王,我门下还是有许多门客的,如果楚王有需要,尽管开口。”
“呵呵,好~”刘灵笑着说道,又递给田汾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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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
刘辟坐在地上靠着柜子,身边书籍摞成一堆,他将胳膊搭在书上。
经史子集,三教九流,武经七书,春秋三传。
满地都是要学的东西,人家说学东西不在多而在精,可是刘辟不得不会,不得不学,而且还要精,起码多精几个吧,这导致了他要付出很大的精力。
好在他现在不理国事,有大把时间泡在这里。
整座兰台,刘辟所在是二层,从楼梯上来先映入眼帘的是张桌子和桌子后面的画像,一间十五丈宽十五丈长的空旷屋子,就只有这么一张桌子和画。
原本皇帝应该坐在这桌子前,由下人帮忙将书搬到桌子上,供皇帝查阅的,可是刘辟下令所有人不许上二楼,他为图省事,直接在屋子两侧存放书卷档案的书柜之间席地而坐。
离近桌子,才会发现,这里也杂乱的堆放着书卷,桌上的香炉烟雾缭绕,只是在这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渺小。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头小人,盘腿而坐。
一个普通的小摆件,用来静心的装饰。
白色烟雾围绕着小人,似是保护。
汉青将元婴剥离出来,由刘辟看护,这香炉生出的烟雾不只是障眼法,更有着极好的温养效果。
汉青将九成修为存放在元婴之中,交给刘辟,温养在身旁,时时刻刻在修炼,他的肉身忙碌于建章营里,学习兵法,练习武艺。
经过刘辟财大气粗的温养,原本的灵气更加精纯,可是仍然没有质变的进步。
根据六合九同玄功上记载的,各派各道,甚至每一个人,其破妄之法都有不同,而再具体到每个人,他心中的心魔各有不同,是否合适的破妄之法也是能否破妄的关键。
两人冥思苦想也没怎么太看透,功法上只写着十六个字。
六合一统,万事既定。
九同一心,万法归一。
这和除心魔有什么关系?
两人左思右想,上想下想,姑且认为是,人找好了一个目标,就会念头通达,其他一切的一切都不可与之相提并论,其他一切不是有助于这个目标,就是这个目标的阻碍。
一切都还在摸索当中。
在竭尽所能、全力以赴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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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男子的视线不断替换着,人间各处各有颜色,北方的草原不再蓝天绿草,大地都染上了黄色,而最醒目的就属王城中的熊熊大火,绿色的火焰吞食着整座王城,浓浓的烟雾直冲云霄。
最后,只能看见,他遮天蔽日的翅膀既没有去遮天,也没有去蔽日,而是揽过他清风般的爱人,死死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