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赤手空拳地搏斗起来。
只见于彪一个饿虎扑食,直取陆凌云上盘。
陆凌云向右一个偏头堪堪避过,快速移动身形至于彪身侧,抬脚向他踹去。
谁知这于彪也不是吃素的,论身手倒是有两下子,他立时反应过来,调整步法向后闪身,和陆凌云拉开距离。
我看的出,陆凌云其实没有用上十乘十的本事,若于彪此时识趣收手,她不一定愿意和他纠缠下去。
偏偏那于彪是个冲动冒进的愣头青,一旦吃亏必得讨回来,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大喝一声以壮声势,继续同陆凌云比试拳脚。
“。。。。。。”我看了一眼江怀璧,他摇摇头,轻轻吐出四个字:“自讨苦吃。”
陆凌云面色也是越发阴沉,一连避过于彪好几次进攻,突地矮身使了一招扫堂腿,于彪险些摔倒在地,便更加气急败坏起来,他想起什么似的,对陆凌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下流笑容,先卖了个破绽,待陆凌云靠近时却陡然下蹲,从下而上向陆凌云胸口抓去。
陆凌云一惊,连忙向一边躲,却被于彪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只手击中腹部,倒在地下半天没起来。
“哼哼,都看见了,敢吃罪爷,就是这么个下场!”于彪分外得意,一步三摇地走到晕倒的陆凌云身侧,拍了拍她的脸,“起来呀,不是能打么。。。。。。哎呦!”
却见陆凌云猛一睁眼,腿上一发力将于彪踹出去老远。
“你,你你!”于彪坐于地面,用手捂住前胸,看着陆凌云站起身走到自己面前,露出分外轻蔑的一笑:“就你这三脚猫的本事,还是回去修练几年再出来丢人现眼罢!”
“还有啊,宫里不比宫外,若是让我再看见你骚扰其他女子,”陆凌云掏出怀里的一个小瓷瓶,在于彪面前晃了晃,“你就当我新研制蛊毒的宿主好了。”
“他妈的,”于彪看着陆凌云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臭婆娘,老子迟早有一天要上了你!”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皱皱眉,正准备走,却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响起:“于彪。”
只见前头出现了一个青年,正慢慢走近,于彪连忙站起,行了个礼:“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悠悠道:“一进宫就给本殿惹事,于彪,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
“小人不知。”于彪回道,“小人看她穿着并不算华贵,应当只是个普通的宫人。”
三皇子长得与皇帝颇为肖似,看他如同在看年轻时的君王。只见他微微颔首,开口道:
“那是二皇子殿内的五毒门掌门,陆凌云。”
经过这一番插曲,我和江怀璧的时间就被耽搁了不少,到达延英殿时,许多官员都已经到场了。
我们找到自己的席位落座,旁边的两个人却在窃窃私语个不停。
只闻那个又矮又胖的大臣道:“哎,听说了没,前一阵子南方闹饥荒,三皇子献计要广施粥铺,兴水利重工程,不仅没有引起动乱,反而让无家可归之人壮有所养老有所依,陛下龙心大悦,竟将多年前凉朝为示友好相赠予大鸿的蓝田玉镯赏给了三皇子呢。”
另一个人则瘦高身材,留着羊须胡,声音尖而细:“啊?哎呦呦,那蓝田玉镯可是个好东西,古人有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恐怕能跟凉朝蓝田玉媲美的,只有我们大鸿南海的南珠了吧?”
“谁说不是呢,”胖大臣说得吐沫横飞,“只可惜凉朝使者觐见那年偏逢歉岁,大鸿拿不出等量价值的南珠来回馈凉朝,最后好像是将之前五毒门奉给皇室的一稀罕玩意拿给了使者,不过我倒是好奇,五毒门能送什么东西,莫不是什么盖世神兵?”
羊须胡摇摇头:“嗨,谁知道呢。话说回来,你猜三皇子此次献此妙计,是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若不是出自他自己,”胖大臣眼珠一转,“那想必定是来自于丞相了。谁让三皇子生母娴妃和当今小娴妃都是丞相的妹妹,丞相还把自己女儿嫁予他了呢。”
“说的也是,丞相这些年,也确实为三皇子筹谋良多。哎,二皇子来了,今日一向跟在他身侧的陆掌门怎的没到?”
瞧瞧门口,可不正是二皇子踏步迈入殿内。
羊须胡拂了拂胡须,小声道:“刚才我看陆掌门出去了,应当是门内临时有公务要处理吧。”两人便不再说话。
而我和江怀璧,眼观鼻鼻观心,纵使他们的话环绕在耳边,也未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随后进来的,是一位威武的中年人,他神态严肃,穿着一品大员才能着的紫色锦袍,三两步走至自己的位置前,一抖衣衫坐下。他满身似乎还披着沙场的风霜,想来这应该是战功赫赫名声在外的陈将军。
“于彪,你就等在门外,有事本殿自会唤你进来。”三皇子接踵而至,对身后的于彪如是道。
“是。”
“三殿下。”最靠近皇帝那一席上的大人站起,恭恭敬敬为三皇子行礼。
“丞相大人不必多理。”三皇子一抬手,将丞相扶起。
“那位,便是三殿下在沉渊阁内新挑的护卫?”丞相朝门外望了一眼,“是叫于彪,对吧?”
“正是。”三皇子一笑,只那笑容倒不那么简单,似乎有着别的含义。
两人便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纷纷落了座。
至此,臣子这边几乎全部来齐。而伴随着一声长而响亮的“陛下驾到,各宫娘娘驾到——”,全场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