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林清琊坐在意识世界里自己幻化出来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从肉山上荡下来的张雅晴。
以及其旁边的少女鬼……
林清琊坐的位置恰好在张雅晴的领域之外，也就是校门口。
此时，学校里时不时就跳出一些人头滚到林清琊脚边，有的直接跳到他的怀里……但都被林清琊毫不犹豫地拎起来扔一边去。
与兰月长的一模一样的镜鬼站在张雅晴身边，一边为其扇扇子，一边充满歉意地对林清琊福了福身，“很抱歉清琊大人，这件事说来……”
“就是这么回事啊。”张雅晴打断兰月的话，抛着手上的黑白棋子道，“我看她实在可怜就没吃她，把他收作下属了，以后她也只会在我的领域范围内活动，不会影响到你的。”
“是吗？”
林清琊不置可否，只淡淡的提醒她，“我只希望我以后的意识里，不会多出一个以你的领域为借口的异常福利院。”
张雅晴被呛了一口，心虚的收起棋子：“害！那哪能啊……再说了，我留她下来，不也好帮你吗？”
“比如？”
“比如我要是没留她下来，这个镜子咱们就不一定会拿走，然后对于镜域的掌握也不会那么顺利，更不知道只要有这个镜子在，你就相当于提前拥有了领域。”
张雅晴掰着指头跟他算账。
镜鬼留下来，确实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当其冲的便是镜域：
镜中领域，以及镜界这个由镜鬼产生的世界，在一开始都是不存在的。
镜鬼能发展成这个强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公司管辖的世界里肯定不只有蘭月这一个镜鬼，但镜鬼本身就有许多种类，而蘭月应该算是其中最强大的一种——这种强大最主要的体现就在于，她对镜中世界的掌控以及能自由的连同现实这一点。
林清琊在镜中世界醒来后，就从张雅晴那听说了一些跟镜鬼有关的事。
不难想象，如果真的任由镜鬼继续杀戮、发展壮大下去，总有一天那个世界只要有镜子的地方就会遭到她的肆虐，甚至，领域最终会并入现实，到时候就算遮住了镜子也不再安全——因为镜中世界不是镜子对现实的实时映像，而是只要‘曾经被镜子照过’的现实都会在镜中世界永久存在。
包括人。
林清琊就在找镜中世界的警局所在的时候，发现了不少很远古的建筑，甚至还有穿着古装的人在房间里走动，只是走出了那个房间后人就消失不见，但隔一段时间又会走回来——有意思的是那个房间里的镜子的位置是空的。
这就像是一个录像机，他记录到以前的现实，但现实的这个场景已经被摧毁，且作为‘摄像头’的镜子也被取走，这个场景就这么嵌在了镜中世界里，哪怕人不在了，录像机仍旧在重复播放着曾经记录过的景象……
要消除掉这个场景，那就必须让镜域与现实连通，再在那位置上放上镜子，照出新的场景，让新的‘录像带’以此替换掉旧的‘影像’。
——如果没有镜鬼的说明，想要自己探索到这些，确实需要不少时间。
“……还有啊，你能顺利接管镜中领域，也多亏因为沾染了月月的气息，不然镜域作为一个成熟的鬼域，哪能那么容易被你拿捏。”张雅晴大概是真拿镜鬼兰月当自己人了，话里话外都是袒护。
林清琊没说什么，只是凉凉的扫了她一眼，“说完了？”
张雅晴一噎，“咋？还有啥问题？”
“异化，圣教。”林清琊点着手指，“我需要知道这两者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及，是否有什么关联？”
“……哦，异化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张雅晴嘴上说的很简单，但还是思索了半天，斟酌用词，才道：
“你作为司员想必也清楚，公司里与异常斗智斗勇的‘司员’，基本都是正常人，而正常人对付异常那些非人类生物，仅有智谋是远远不够的。
智慧可以用来规避一些伤害或死局，但并不是对付异常的根本办法……因此，公司并不限制司员通过任何手段或渠道，以此获得‘异常’的能力。”
“就比如你的『鬼体』，表面说这是身体特质，但实际上呢就是个来自异常的特殊能力——这相当于你已经获得了『异化』的门票，只不过表面上，这就是个『特质』……
『视距超限』本质也是一种异化，只不过你在公司本部里获得的能力全部经过了特殊的处理，能最大幅度降低你使用能力后异化的可能，转化为了一种‘副作用’，就像你动用了超限视力后如果承受不住，眼睛就会出血，严重点说不定直接失明，直接从源头断绝你异化的可能。”
“不过，异化是在所难免的……”
张雅晴略微一顿，接着道，“异常具备的特殊能量和感染力，本身就会同化处于特殊环境下的正常生命，更别说直接使用异常能力的人类。
但公司对异化并非没有容忍限度，只是这种限度一直在降低……就比如你在镜域里的模样吧，我印象中，最早接触的那一批，有不少解放能力后就是完全非人的状态，在了结一切后再通过特殊手段压制异化。
可现在就不同咯~就你在镜域里的形态，也亏的是在镜中世界、还处于领域之中，几乎完全隔绝了司灵对你的实时探测，不然你绝对会被打上异化标签，然后浪迹天涯。”
“那倒未必。”林清琊声音淡淡，“如果我能完全掌控镜域继续在这个世界发展，并且熟练掌握鬼体，或许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言下之意就是：
真要到那时候，也是他对公司的人来一个杀一个。
“……”
张雅晴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行，算她低估了这位胆大的程度。
“至于圣教，我倒是不大清楚……可是这应该就是那个世界本身一种邪恶的组织吧？”
张雅晴看了看蘭月。
后者摇摇头，对林清琊充满歉意道：“抱歉清琊大人，我只是知道这个圣教的目的是把我培养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鬼物，虽然之后被除灵宫救下，但也丧失了大部分神智，对于圣教具体是什么、他们的目的和其他计划，我一概不知……”
“无妨。”
林清琊看了一眼镜鬼，没说什么。
又盯着雅晴看了好一会，意识体慢慢消散在这血天黑海的世界中。
临走前只留下一句：
“别在我意识世界乱搞。”
张雅晴：“……”
什么话呢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