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陈沪眼尖,及时抓住了正咬破手指,想往拂尘上滴血的阿苦。
阿苦有些不好意思,讷讷没有说话。
他总不能说,自己舍不得一下就扎出心头血,只能先用心指的血试试这种不靠谱的话吧。
“这是仙家法器,不是那种要食人血的邪门之物。”
陈沪耐着性子解释,生怕自己一个看不住,这小子就用自己的笨办法玷污了仙家宝物。
“这些东西都是仙家一点一点炼化出来,最是通灵,要真被凡人血所玷污,可真就是暴殄天物了。”
到时候,他们不能物归原主,可是辜负了赠送之人的一番心意。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阿苦急忙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陈沪仔细思索了一番,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可以试试,你先不要动。”
陈沪拿起拂尘自己观察了一会,叫阿苦背过身去,用这拂尘狠狠地在他的后背和屁股上抽了几下。
陈沪这几下十分用力,痛得阿苦忍不住喊出声来。
“轻点,你倒是轻点嘿.......嗞~”
阿苦没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陈沪这老小子抽屁股,真是丢人!
陈沪可没功夫理他,手中的拂尘中有什么东西脱出,隐隐与那些白色须分离出来。
银色的光点凝结在半空,隐隐出现了一个精美的青色瓷罐,罐身上堆宿着凹凸的绘像,盖子上塑着亭台楼阙。
但很快,这瓶子就碎成数块消失在众人眼前。
“那是什么?”
王森平日里头对瓷器颇有研究,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却觉得这么好的东西若放在拍卖场上,只怕价格不菲。
“那是瓶魂,也是冥器的一种,古代的人相信这种瓶子能够收集人的魂魄,起到一个安魂的作用,所有多为陪葬之物,这魂瓶的样式,似乎是魏晋时期的式样,上头的朱雀正是取自‘飞朱雀使先驱兮,架太一之象舆。’上头描绘朱雀,可能就是为了导引灵魂,也许,拂尘是在指引我们去找这魂瓶。”
陈沪说完,看着阿苦:“刚才那些银光消失的时候,是冲着哪个方向?”
阿苦仔细一想,笃定道:“大部分都冲着西边去了。”
陈沪不再犹豫,果断下令:“走,大家都跟上,咱们往西边走。”
四人本就没有头绪,又属陈沪的威望最高,立刻跟了上去。
“阿苦,你来带路。”
刚走没多久,陈沪就将领头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我?”
阿苦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怀疑陈沪是在开玩笑,他们都第一次来这地方,陈沪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实在有些不接手。
“别怕,那些银点与你身上的蛟龙气息有所感应,只凭着你的感觉带路就行。”
陈沪鼓励他,脸上没有任何戏弄,而是全心全意相信他能做到。
阿苦见他如些,亦不再推脱,凭着感觉带路。
走了不知多久,他们的眼前风景变了,竟隐隐有了路,路边还隐隐有了些草痕,耳朵里头也传来了隐隐的水声。
“土生水,希望就在眼前。”
陈沪的话成功的鼓舞了大家,众人立刻打起精神,继续往前探去。
等再走上一段,他们眼前的景像更加分明,居然是一队送葬的队伍,开路的,抱灵位的、扶棺木的、吟诵送行词的,甚至还有一个美须公端坐在后面的板车上,膝上放着一把古琴,悠然抚着一曲高山流水的。
陈沪精通史学,一下就看出棺材里头的人地位不低,这种送葬的规格,绝非寻常人能用得起,若不是一方诸侯,再差也是士大夫阶层的人。
很快,两伙人都碰在一块,他们想要回避,但实在来不及。
本以为会遭到训斥驱赶,但对面的人仿佛看不到四人,自顾自地从他们身上穿过,很快消失在了身后。
这是死者身前灵魂所见,皆是虚幻,但陈沪不想放弃这条线索,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处地方,那些送葬的人停了下来,放置棺材的地方已经收拾妥当,几个壮实的大汉小心翼翼地将棺材从车上移了下来,准备等风水先生一声令下,就将棺材放入弄好的墓穴之中。
风水先生与司仪有条不紊地按着流程走,一道一道的流程下来,在场人除了配合之外,便剩下女眷们低低的哀泣声。
”置棺!“
随着一声令下,那些大汉立刻上前,只是人还没到前,就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口中还嚷嚷着什么,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就一头撞上了棺材之上!
那女子心存死志,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当场殒命!
这变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打乱了原本的节奏。
送葬之时不宜见血,乃不吉之兆,尤其还出了人命。
众人看像那死去的女子,面上不见悲伤,更多还是愤怒,众口张张合合之间,通过简单的辨认,尽是指责与谩骂!
原来这女子并非这棺材之中的原配,而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连殉葬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可恶的女人,简直过分。“
其中一个少年低咕了声,望着自己的母亲,见母亲没有理会自己,重新低下头去。
那夫人叹息一声,扭头看向族长:”按说人死为大,已经择定的时辰不能让先夫入土为安,这下可如何是好?“
族长也颇为无奈,棺材中人可是朝廷重臣,为显亲厚,圣人以厚礼葬之,绝不是轻易能够改日子,否则就是对圣人不敬。
但他们信道,若继续置棺,只怕人死之后,不得安宁。
更何况,若今日之变传进圣人的耳朵,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只怕十分麻烦。
族长沉思片刻,要征求了夫人意见之后,立刻做了决定,一切如常举行。
“那个女人,绝不可与之同穴!”
夫人只这一件事,显然对这个女人深恶痛绝。
“自然,那就丢到林子里头喂狼吧。”
族长答应下来,算是对女人的安抚。
但就在这时,又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