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重六闻言，在心中冷笑。
“如果铁木真让你们攻打金国或者宋国，抢到的财物都归你们自己，你们会不去？装什么纯洁！”
方逸辰早把铁木真的用兵策略，跟全军将士们说得清清楚楚，战前动员做得很到位。
如今，全军战士们都知道铁木真的做法，不管各部落加入对中原的劫掠是主动的还是被逼的，战士们都不会被他们的言语所动。
因为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念及此，王重六双目圆睁，猛喝一声：“其他话休要再说，是战是降你们自己决定！”
对面的蒙古汉子闻言，沉默少许，大声道：“战如何？降又如何？”
王重六怒目圆睁，声如炸雷一般：
“国师有令，你们要战就诛杀全族。你们若降就交出所有武器，老老实实做牧民，以后蒙古草原便可归入大金国。”
“到时你们可以自由进入中原地区，公平交易。用你们的牛羊、皮毛换取金银，购买你们需要的生活物资。”
那汉子闻言就是一愣，似乎有些不确定地发问：“真是如此？”
“哼！”王重六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只是给对方大声下达了最后通牒：
“回去告诉你们首领，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如不投降，杀无赦！”
说罢，他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了一根香插在雪地上，用打火机点燃。
那汉子闻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死死地咬着牙关，用喷火的目光盯着王重六。
王重六也在冷冷地看着他，十数息之后，那汉子忽地垂下头来，拨转马头，策马返回。
王重六早在发现敌情的第一时间，就已将此地的发现，通过系统报了上去。此时，他接到团部的命令：
“命令你部继续坚守待援，如果敌人不投降或者反抗，格杀勿论！”
那问话的蒙古汉子骑马回到部落中，向部落首领汇报方才与王重六的谈话内容。
此时，蒙古部落中又有不少十几岁的少年，还有一些五六十岁的老人也骑着马赶了过来，凑在一起差不多有两三千人。
察罕塔塔儿部首领阿剌黑·笑里徒，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皮肤有些黑，满脸落腮胡须，脸上的皱纹刻下了岁月的沧桑。
听完问话那汉子的汇报，阿剌黑·笑里徒目光锐利地盯着王重六的方向凝望了片刻。
他又扭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有躺在雪地上留着鲜血已经死去的部落精壮青年，以及刚刚被族人抬起来送走的伤者。
虽说刚才一连的战士们将所有蒙古骑兵击落马下，但总还是有一些受伤没有立刻死去的。
不过，那些重伤的蒙古人始终是无药可救的，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此时，在阿剌黑·笑里徒身边，一个蒙古青年汉子举起手中的刀，大声叫嚷了起来：
“草原的察罕塔塔儿部没有投降的汉子，我们和他们拼了！”
不少热血的蒙古青年闻言，也都跟着一起叫嚷起来，扬言要冲上去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但都被身边的长辈喝住。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喝住自己的孩子后，向着首领开了口：
“头人啊，千万不能硬拼呐！对面的敌人，手里的武器不知道是什么？能射那么远！”
“咱们的弓箭，根本就射不到他们。他们就是一群魔鬼啊！部落的好儿郎，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去啊！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许多上了年纪的族人也纷纷附和，都说不能让孩子们就这样冲上去硬拼，白白送死。
族人们此时都把目光投向阿剌黑·笑里徒，想知道首领的决定。
阿剌黑·笑里徒此时则闭上了眼睛，默默思考着：
“这帮魔鬼！部落里三四百精壮汉子就这么死在那种武器之下，部落还要继续承受屈辱。”
“我死了倒没什么，但是如果这些精壮青年都死了，那么部落就完了，就算剩下些妇孺也会被其他部落吞并啊！”
他在心中喃喃低语，心中充满了悲愤之情：
“父亲当年就是被金国人杀死的，如果就这么投降，我真不甘心啊！但是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整个部落的人，性命就在我一念之间。”
“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对面的魔鬼会不会讲信誉，当我的族人放下武器之后，会不会遭到屠杀？”
“但是，如果我们不投降，他们就不会被杀戮了吗？”
“说不定，族人的反抗会引起这些魔鬼更加疯狂地报复，到时候连妇孺都被他们杀得干干净净，就算能逃的族人也不见得能逃多远。”
“那样的话，我们就真的要灭族了！现在只能赌，哪怕我们这些战士放下武器之后被屠杀，至少，女人和孩子大概可以保全性命吧？”
阿剌黑·笑里徒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熟悉的草原。
“这里是我部落世代放牧的地方，真不想就这么屈辱地死去啊！还有那些孩子和刚刚出世的婴儿。”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对众人挥挥手：
“我去和他们谈谈，告诉族人们，如果我出事或者举起一只左手的时候，你们就骑着马逃吧！”
“如果我回头过来，你们就投降！希望能保住族人，特别是我们的妻子和孩子。”
众人皆默默无语，只有阿剌黑·笑里徒二十来岁的儿子看着他，眼中流出泪来。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叹了一口气：“儿啊！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娘！”
说罢！他独自一人骑着马，向着一连的方向慢慢地过去。此时，族人中有人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金国人先前每隔三年都要来到草原上一趟，见到成年的男丁不由分说就地屠杀，不过这一次好像有些不同，希望族人都能逃过一死吧！”
阿剌黑·笑里徒骑在马上，独自想着，他张开双手表示自己身上没有武器。
当来到距离一连战士三十多步的地方时，他停下来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
王重六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此时，一个战士大声吼道：“站住，不然就开枪了！”声音从随身的扩音器里发出。
“他们果然会说蒙语！”
阿剌黑·笑里徒听那汉子汇报，说这里的头领可以说蒙语，没想到士兵们也可以。
他站定施礼，看向对面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大声喊话：“我是阿剌黑·笑里徒，察罕塔塔儿族的首领，我有话想问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