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还是死了,这就是小羽死亡的真相,我救不了她,并且是我害死她的,因为,我买回了,那盆紫罗兰。
花精说:“你还不毁尸灭迹吗?而且,人死了,是会发臭的,你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说:“我不会离开小羽的,我要守着她。”
花精说:“你是不是很恨我?可是,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存在。”
我摇摇头,说:“小羽才是我的,即使她死了,也是我一个人的。”
花精笑了,她拉开了门,楼梯口,堆满了一些药物和手术器材,花精说:“我知道,这些,是你需要的。”
大学时,我读过一篇关于尸体防腐的文章,我认为,实际操作完全没有问题。
0.3公斤的防腐剂,用6升水稀释后备用,我将小羽抱进浴缸里,褪去衣衫,做好切口,在灌注仪器的作用下,防腐液由动脉切口注入,全身血液则由静脉切口缓缓地流出了。
近乎黑色的血液,浸泡着白嫩的肌肤,我呆呆地看着,惊叹,此时的小羽,是多么地美丽,她不染一丝尘埃,全身散发着如月光般纯净的光辉。
我轻声说:“小羽,细菌也不忍心,侵蚀你的身体了,你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我在青衣巷40号待着,一直守着小羽,没有离开,但我想到了笔记本电脑,我的电脑里到底有什么,是我想不起的?
来到公司,我收起笔记本就走,我不想,再和花精说话了,她,杀死了,我最爱的人,小羽!
花精却开口了,她说:“你确定要回去吗?回去,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的吧!”
我十分不解地看着花精,突然之间,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我恍然大悟了。
那天,我提着笔记本电脑从公司回去,在巷子口,我遇到了出殡,我见到了,捧着自己的遗像的女孩——小羽,我的电脑掉到了地上……
之后我陷入了混沌,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天空布满了阴霾,我的世界,再也没有阳光了。
我还在犹豫,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走进来了。
我说:“你找谁?”
他说:“总算找到你了,你,拖了二十多天没交钱了,那房子,你到底还租不租了?不租的话,把房租补齐了,赶紧搬走!”
我问他:“哪里的房子?”
男人拿出了几张纸,他说:“还好把合同带来了,你自己看吧!”
我看到了,租赁合同上,乙方也就是承租方,确实写着我的名字,视线扫过了身份证和手机号,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房屋坐落的地址,那一行文字上,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址,并不是什么青云巷。
我大概明白了,无论青云巷还是青衣巷,都不是我的住所,两个地方,真正的租客,都是小羽,我只是,住在那里的,守尸人。
三年前,我守的,是青云巷的小羽;三年后,我守的,是青衣巷的小羽。
记下了地址,我用小羽的钱付了两个月的租金,男人走之前,还再三叮嘱我,以后,一定要按时交房租。
我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循着地址,我乘出租车,来到我本来居住的地方,这是一栋废弃的员工宿舍楼,目前对外出租,它位于郊区的贫民窟,破旧不堪的样子,难怪租金十分便宜了,我租的房间在三楼,房门没有锁,这和我的习惯倒是一样的。
推门进去,一大股臭味充入鼻腔,这是有多久没有打扫房间了!屋子里很乱,堆满了垃圾,桌上是空酒瓶、泡面盒子,地上是烟头、食品包装袋、烂鞋子,还有臭袜子。
七八个平米的空间,除了垃圾,只有一张铁杆床、一只小木桌。
这是我居住的地方?可我一点熟悉的感觉也没有,但抽屉里,放有几百元现金外,还有,我的身份证。
一只廉价且过度磨损的手机,放在桌上,我真的难以相信,我的生活,竟然如此穷困。
手机下压着一张名片——陌陌心理咨询室。
拾起名片,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我,一个心理学专家,需要保留别人心理咨询室的名片吗?
难道是在学术交流会上得到的名片?
不过,“陌陌心理咨询室”,这个名字,我觉得,是有些熟悉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将钱、身份证还有名片放进兜里,我拿着手机,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间了,这里一层楼共用一个公共卫生间,我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下来,那臭气熏天的屋子,我不会,再进去第二次了。
回到公司,我已经身心俱疲了,将兜里的东西扔进抽屉里,我坐下来,靠着椅背休息。
抬头看着天花板,我静静地思索着,心中的疑惑却始终难以解开,如果说,有两个小羽,那会不会,也有两个我?所以,死在海边的,是另一个我?
两个小羽,都是花精杀死的,那另一个我,他的死亡原因是什么,自杀还是他杀?而我,又会有被杀害的危险吗?
我想给想想打电话,问她海边尸体的调查结果,点开手机,通讯录里,像是被清空过了,没有存入任何人的联系方式。
这只破旧的手机,真的,是属于我的吗?我点开了相册,一张图片映入眼中,是一个白衣女孩的照片,她的脸被一朵灰白色的玫瑰挡住了,看不到她的面容。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保存过,这样的一张图片,那么,这就还是我的手机了!
但是,没有想想的电话号码,她的住址,我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过痕迹,也就是说,我,联系不上想想了。
点开通话,手机里只有一条通话记录,这一通已接来电,还是二十多天前的了,我试着打过去,“嘟……嘟……”的两声之后,电话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陌陌心理咨询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手机那端传来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我当即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了名片,我看了看,没错,是相同的座机号码。
我十分困惑,我的住处有她的名片,最后的通话也是同她的心理咨询室,这个心理咨询师,她和我,混沌的过往,会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