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彩艳为什么要偷男人?难道她对朱成碧谈不上半点感情?没有什么感觉,自然就不会在乎对方的感受——班斓联想起了自己先前穿越到的21世纪,哪里貌和神离的夫妻比比皆是,有着各自情人的情况也不在少数。华彩艳活在这个女性备受打压的世界,不存在离婚一说,有的只是被休。她犯了七出之罪,红杏出墙又是最不容忍受的,如果真相曝光,经纬和华彩艳两个人就都活不成了……班斓不喜欢这种充满血腥的状况,但残忍冷酷的现实却逼着人们不得不嗜血如命。饶是如此,班斓仍旧想要为他们努力争取最后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只要经纬和华彩艳私奔,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难就难在华彩艳始终坚持不肯跟经纬走,她表面上假装同意,让经纬准备好私奔时的银子,并在仅有的日子里尽量多敬些孝道,但她心里的不情愿却昭然若揭,毕竟假如真想走,光是变卖那些首饰都足够三人生活一辈子的了。班斓旁敲侧击,将华彩艳表情中一闪而逝的不屑、轻蔑、虚假、哄骗全部都看在眼里,同时也打探到经纬最近非常安分,请了长假乖乖待在家,而华彩艳没再做什么手脚,也是,如果经纬不来烦她,华彩艳基本没什么麻烦可言,只需要安心地好好养胎便可。
“总算见你出来走动了。”看着在花园里平静地晒着太阳的华彩艳,班斓将目光锁定在了她那依旧平坦的肚子上,“若你腹中所怀是个男孩,以后可是要继承朱府一切的。”
华彩艳似乎学会了什么叫谦虚,没有在班斓面前露出骄傲、得意的表情,涩然一笑道:“公主莫要取笑妾身,以后公主的孩子才会是朱府的当家主人。”
班斓摇了摇头,朱成碧到现在都不碰她一根手指头,只怕她永远都不可能为他生孩子,遑论他们的孩子未来成为朱府的当家主人。
华彩艳嘴里说着不会,但眼里自然流露出来的野心却是骗不了人的——华彩艳星眸里的精光告诉班斓,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是一个被金钱所诱导迷惑的女子,如果华彩艳甘愿主动放弃朱家所有的一切选择跟经纬离开,倒也不失为是一桩美谈佳话。即使华彩艳真放不下朱府中的富贵荣华,只要不动歪脑筋不打坏主意,班斓是不会对华彩艳做什么的,可惜华彩艳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硬闯。
多好的一朵花儿啊,娇艳无比,正是怒放的时季,班斓摘下一朵明艳的红花,然后毫无怜惜地把那朵花捏碎,它错就错在不该与旁边那丛花勾结在了一起,藕断丝连。在21世纪保不齐还能弄出什么杂交的新品种,可在这个时代却是不被允许的。
华彩艳整个沐浴在阳光之中,浑身上下暖融融,在看到班斓那么冷漠地毁掉一朵娇媚的鲜花后,她脸上的狠绝让华彩艳顿感如浸寒潭,就连头顶上正高照着的太阳也无法再度温热华彩艳透凉的心。
“你不舒服吗?”班斓嘴边都能结冰的笑更令华彩艳无所适从。
“嗯……是有些不适,妾身无法再陪公主,先回房了。”华彩艳近于狼狈地从班斓面前逃开。
华彩艳离开后,班斓依旧享受着阳光恩赐给大地的温暖,闭上眼,沉浸在光明的喜悦中。
回屋后的华彩艳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仿佛一尾被渔夫刚从河里捕捞上来的鱼,死命地甩动着鱼身想从鬼门关前面重新返回到人间——刚才班斓看着自己肚子的眼光实在是太奇怪了,让华彩艳止不住地冒冷汗。她真的很怕班斓,她怕班斓淡然于世什么都不在乎,更怕班斓永远都是运筹帷幄的神情。
为什么她只能给朱成碧做妾?为什么她就是斗不过班斓?为什么臧红花那个老女人最憎恶的就是班斓,而班斓却始终能够稳妥牢固地端坐在朱府当家主母的位置上?不公平!她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可笑的是,这孩子居然是侍仆经纬的骨肉,本想借着孩子彻底翻身,谁料竟是令她沦陷的开始……华彩艳心慌至极,她怕班斓已经知道了实情,正在算计着怎么让她在朱府没有立足之地。假如她杀了经纬,那就应该不会再有人威胁她离开朱府。但班斓那个贱 人有朝一日提到经纬的话,以朱联璧、朱合璧兄弟俩小心谨慎的性子,一定会调查她跟经纬的底细,倘若再搞些什么类似于滴血认亲的活动,纸不但包不住火,反而还会被火所吞噬!这可如何是好?华彩艳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看来,肚子里的孽种是不能再留了,它不但不能成为她成功的跳板,还会成为她人生中的一个死劫。
华彩艳把自己的心腹丫鬟叫到身旁,唇边贴着对方耳朵详细嘱咐,对方听完满是惊诧讶异。
“不该你问的别问,反正少不了你的好处。”华彩艳令其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偷离开朱府匆匆来到一家药铺……
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药,华彩艳感觉自己都快要燃烧起来了,恨只恨她所有的计划被班斓的一个眼神全部打破——死缠烂打的经纬,她不怕,唯独无法忽视班斓悲天悯人似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嘲弄。华彩艳并不确信班斓是否真的知道她的事情,但是华彩艳赌不起,万一输了,别提什么享福了,就连命都保不住。端起那碗药,华彩艳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中默念:娘的儿啊,你不会白死的,我一定会让班斓那个贱人到阴曹地府里面去陪你!
仰起头,一饮而尽。
过不了多久,华彩艳就感到腹痛难忍,两腿之间有些湿凉,掀开罗裙一看,那殷红的血迹告诉她,她的孩子已经死了!
心腹丫鬟将准备好的棉布放于华彩艳身下,并把那些暗红色的污秽处理掉。
华彩艳又喝下另一碗帮助调理的补药,当胎儿最后的胞衣也离开她的身体后,血液便断断续续地不断流下来,跟女人来月信时是一样的。
孩子刚刚打掉,华彩艳的脸还有些苍白,她把那些染了血的布交给心腹丫鬟:“处理掉,干净点。”
“奴婢明白。”心腹丫鬟接过那些鲜红的棉布,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埋于班斓方才摘来一朵暗示华彩艳的那丛花下,自此,那丛花开得更红更艳,跟人血似的。
此时此刻,班斓在摇曳的烛光下微微叹息着,她仿佛预感到了华彩艳要行动似的,一滴红蜡打在她的手背上,白嫩的皮肤顿时红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