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艰难地挪移至阿风的房间。屋内,左毓等一行人皆面色凝重地伫立着,那为阿风诊治的大夫,眉头深锁,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默默转身,缓缓离去,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阿瑶心急如焚,颤抖着取出一把小刀,狠下心来划破阿风的手指,瞬间,一股黑得令人胆寒的毒血缓缓渗出。她紧盯着那如墨般漆黑的血液,心中一沉,深知此毒来势汹汹,绝非寻常之人能解,唯有邀请鬼医仙来施针放血才能彻底清毒。但是鬼医仙生性乖僻,行径古怪,少有人能请的动,思来想去,唯有求助于黑帮帮主莫云天出面,方能请得动鬼医仙出诊。
“左大哥,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阿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左毓微微颔首,抬手示意其他人先行出去,而后轻声说道:“你说吧!”
“左大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阿瑶眼神坚定地看着左毓,带着无尽的期盼与重托。“你拿上三根黑色的羽毛,现在就去倚红楼找一位叫化馨的姑娘,告诉她说,我想让她找莫大哥帮忙,请鬼医仙来帮阿风解毒。”
左毓微微皱眉,把阿瑶提到的重要信息点逐一重复了一遍,表示自己已经全部记下了。随即,他面露难色,惊讶地说道:“倚红楼不是妓院吗?你让我去那种地方,要是被阿娇知道了,她非杀了我不可!”
“你是去救人的,又不是去找乐子的,左大嫂那边我会帮你解释的!”阿瑶见左毓还有点犹豫,又立即补充到:“左大哥,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去不了的,我只能拜托给你了,现在,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阿风的毒必须尽快清除,否则性命难保。”
“好,我现在就去!”左毓的语气中透露出决然,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还有,这次的接头方式和地点请你一定要替我保密,连左大嫂和阿风都不能透漏。”阿瑶的眼神中透着严肃与郑重。
“嗯!”左毓答应了她,并按照她所说的方式联系上了化馨,化馨也很快去找了莫云天,最终,鬼医仙被请来了。
鬼医仙先是看了看阿风的眼睛和口舌,紧接着又对他身上的几处大穴进行了施针,算是暂时控制住了毒性的蔓延。接下来,就要用刀子割破他的动脉放出毒血,据说这个过程中,病人会比较痛苦。
“鬼医仙,他怎么样?”阿瑶焦急地询问,她的眼中充满了对阿风的担忧和对未知的恐惧。
“放心,他的性命无碍。只不过……” 鬼医仙微微顿了顿,抬头看向阿瑶和左毓,缓缓说道,“这次医好之后,他有可能会失忆。”
“失忆?”阿瑶与左毓听闻此言,皆惊愕得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异口同声道。
“对,越是对他而言重要的记忆,就越可能会忘记。”鬼医仙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事实。
“凌雪瑶,你的提审时间到了,该回去了。”门口的狱卒扯着嗓子大声提醒,那声音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氛围,显得格外刺耳。
“知道了!”阿瑶多么渴望能在阿风放血的艰难过程中守在他身旁,给予他一丝慰藉与力量。可无奈,自己身为囚犯,必须遵守规定回大牢。她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只能径直向门外走去。
“阿瑶!”
阿瑶似乎听到了阿风那熟悉而又微弱的呼唤,心中猛地一震。她急忙转身,只看见阿风还是昏迷不醒的模样,他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阿瑶心中一酸,心想,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她强忍着心中的悲戚与不舍,缓缓转身,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惆怅,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天后,随着晨光透过窗棂,阿风从昏迷中逐渐清醒过来。
“阿风,你还记得我吗?”左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紧盯着阿风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左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你是大名鼎鼎的东方总捕,善用的武器是刀,前阵子左大嫂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对吧?”阿风的声音虽然微弱,但他的回答却清晰而坚定,透露出对左毓的深刻记忆。
“你小子!”左毓本来还很担心,但是看他回答得这么流利,脸上的忧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释然的微笑。
“徐总捕,还记得我吗?”林捕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他和其他捕头们围在阿风的床边,目光中充满了关切。
“记得啊!你是林捕头、袁捕头、周捕头……”阿风对着他们挨个点名,显然,他对这些同僚的记忆清晰如昨,“你们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回答,他们的目光在阿风和左毓之间徘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
“那你还记得阿瑶吗?”左毓突然问到,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阿瑶?阿瑶是谁?”阿风感觉到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搜索着阿瑶的名字和身份。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记忆,仿佛她的存在从未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痕迹。
来探望他的人,他似乎都记得,但是却唯独忘记了阿瑶。
牢房中,阴暗潮湿的气息弥漫着。
阿瑶坐立难安,心中满怀着对阿风的牵挂,终于,她忍不住向阿窦询问阿风的状况。
“阿窦,阿风恢复的怎么样?”阿瑶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关切,她真希望此时自己能陪伴在阿风身边。
“好得很,生龙活虎的,和没事人一样。前两天已经到府衙报到了。”阿窦强作镇定地回答道,眼神却不自觉地微微躲闪,不敢与阿瑶对视,生怕泄露了那残酷的真相。
“那就好,那他怎么不来看我呢?”阿瑶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但更多的仍是对阿风的思念。
“可能这几天有点忙,等忙过了就会来的。”阿窦的声音略显干涩,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阿瑶的眼睛。他深知阿风不记得阿瑶的事实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因此选择了用这个苍白的谎言来暂时安抚她的情绪。
一等又是好几天过去了,时间在阿瑶的心中变得异常漫长。她每天期盼着阿风的身影能够早点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阿风始终都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