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反原镏活动？”
克拉里震惊地看着泯镜，像是看什么外星人，不对，他本来就是地球联邦的人。克拉里暗自给自己顺着气，接着给泯镜科普。
“你知道，任何一种超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问世之前都会进行实弹检测的吧。”
泯镜配合地点了点头。
“而无论在哪个星球，超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检测都需要得到高塔认证的检测机构的首肯，对吧。”
泯镜再次点了点头。
“我们布克星之前被高塔认证的就是我们的智慧神树。”克拉里指了指天空，眼中有着自豪：“那时候经过智慧神树过滤后的东西从来没有失误，包括链星中转与时空胶囊都是经过智慧神树的比对纠正才得以问世。”
泯镜看着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克拉里只得麻木地点了点头。
可是克拉里却是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颓丧。
“智慧神树从来没有犯过错，人们也相信她不会犯错。”
“于是他们欢天喜地的拿着智慧神树的推演结果就去了西部荒场。”
看着克拉里颓废的神情，泯镜仿佛猜到了结局。
“结果那场爆炸，太大了。”
克拉里仿佛能看到那吞噬人的强光，他突破了原来推演的安全界限，分解了远超预设的防护舰梯，甚至将周边安全范围内的星球顷刻吞没，像是炸开了一个深渊巨兽的口，只不管不顾地想要将身边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那场爆炸的余威持续了整整7天，西部荒场连带附近32比邻星都被吞噬殆尽。”
泯镜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波及32颗星球的灭绝行为已经能算得上是重罪死罪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严重的大型事件，他在高塔居然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那场灾难将布克星推到了世界的对立面，这个星系几乎每天都在爆发反对原镏武器的活动，先是西部，后是东部，再是南部，后来慢慢地米特尔都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原镏武器的研发人巴特莱因被带上了最高法庭，就在巴特莱因将要被判处死刑时，有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最高法庭。”
克拉里看向远方的神树，眼中似有追忆。
“她说她叫苍素，就是智慧神树本身。”
泯镜的动作一僵，不确定地开口：“智慧神树的化身？智慧神树她化灵啦？！！”
“哈哈哈～”克拉里看着泯镜惊讶的样子大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不信，当时所有的人都不信。”
当时绿色长发的女孩气的鼓起了嘴，最后还是使出了和神树本体联动共鸣的神力才让那些黑着脸喊打喊杀的杀才闭了嘴。
“她独自揽下了所有的罪责，承认是自己的失误才造成了这场灾难。”
当时的最高法庭不敢审判神明，于是请求押后再议，却不想这一押后直接引发了更大的灾难。
“短短两天的时间，就两天。”克拉里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眼中有些苍凉。
“人民不再尊崇智慧神树，铺天盖地的谩骂诋毁迅速淹没了米特尔，甚至有很多人都悄悄加入了伤害智慧神树的运动。”
“那个时候，智慧神树身上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燃烧着火光啊。”
克拉里看向智慧神树巨大的根茎，就算时至今日，那上面都还有些无法愈合的伤痕。他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娇小的绿发女孩，就算满脸泪水也是倔强地站在那些施暴者面前，就算是站在火焰堆里，也固执地没有叫出一声疼。
“那场暴动持续了半个月，最后还是黄金屋出手镇压了这场暴乱。”
“暴乱被镇压后，黄金屋又迅速与32星在外代表取得了联系，以高昂的代价取得了他们的谅解，当谅解协议书签订的时候，又迅速出手平定了那些反对智慧神树的声音。”
“又半月，米特尔旧城宣布不再接受外来人员，所有与学院无关的人员都被赶往地上新城。”
“再后来，智慧神树将自己封闭起来宣布进入沉睡，今后的所有事宜都交由黄金屋处理。”
“自此以后，智慧神树再也不会回应学者们的期待了。”
“哎～”
叹息一声，泯镜看向独自伤感的老人。
“您说的，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也就十五年前吧。”
泯镜忍不住有些唏嘘，也就是自己离开这里三年后发生的事。与记忆中和报告里的反差太大，泯镜一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们之前.......应该见过面吧？”
克拉里疑惑地看向泯镜，泯镜忍不住皮子一紧。
“哈～您老说的这是什么话。”泯镜打着哈哈：“难道您老以前去过地球联邦吗？”
“这倒是没有。”克拉里一瞬放松像是思考什么东西，看着泯镜紧张的笑突然就笑出声来：“哈哈，也有可能是人老了呢，看什么都觉得熟悉。”
“哈哈哈～”泯镜配合着干笑，脑中也在想着自己应该没有遇到过这个人才对。
“啊，克拉里爷爷，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哇。”
泯镜正尴尬着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库里斯塔责怪的声音就从门口处传来，白皙的小脸皱成一团，走到克拉里身边时更是动作夸张地扇了扇自己鼻尖的空气。
“这酒气都把你腌入味了！”
“哈哈哈，小库里回来啦。”克拉里看着面前的库里斯塔笑出了声：“哎？怎么有两个小库里？”
“啊？看样子是真的喝醉了啊？”库里斯塔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克拉里皱了皱眉：“真的是，明明自己身体不好，还喝那么多干什么。”
说着就将克拉里矮小的身子背在背上，想要将他送回他的房间去。
“下次再也不给你带梅子酒了。”
“哎呀，小库里你不懂。”克拉里在他背上打着酒嗝，苍老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爷爷我啊，今天真的超级开心的啊。”
这十五年来，从来没有一天这么开心啦。
旧署内，吵吵嚷嚷好不热闹，旧署外的矮坡上，一阵风吹来，掀起了一片绿色的裙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