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收集别人的眼泪?”
“我是竹妖,以眼泪饮下,可以增强妖力修为!”
竹妖是个十岁左右小女孩的模样,名字叫做许青竹,现在她被带到木屋里,和桥姬待在一起,犬神等从停云镇出来后,就回了绛州的千寻楼,单独让桥姬来监督和说服许青竹,以便让她愿意去偷书。
桥姬大概在死前就很善于探究人心,很会笼络人,现在她在一楼厅堂里放了榻榻米,然后从厨房里取出三文鱼等食物和东瀛特有的清酒,招待许青竹,许青竹席地而坐,桥姬却是跪坐在对面。桥姬像是招待最尊贵的宾客一般,很恭敬地递给许青竹卷好的寿司,许青竹不领情,根本不接,桥姬又倒出一杯清酒双手端到许青竹面前,许青竹把头扭过去。而桥姬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愠色,依旧和颜悦色,满面春风。
许青竹坐在那里,看着桥姬不断地做寿司卷,说道:“你们为何抓我,又为何把我囚禁在这里?”
“没有原因,一定要找出原因,那就是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妖怪。”桥姬道,“我们来自东瀛,感觉到你们这个国度阴阳师和捉妖师很多,像你这样孤零零的小妖,处境很危险,如果你愿意,将来可以跟我们回东瀛。”
“我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许青竹天真无邪地说道。
桥姬微笑道:“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拿起个寿司卷,再次递给许青竹:“尝尝,很好吃的。”
许青竹摇头:“我不饿。”
“你是害怕它有毒?”桥姬把寿司放入自己的口里,咀嚼两下,咽下肚,闭上眼睛享受食物的滋味,脸上是满足的表情,“我曾经也是个平常的女子,不是妖,然而在我二十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让我心动的少年,发自内心地喜欢他,在我每次去约会前,我的妹妹都会跑过来亲吻我,祝福我有好运气,希望我获得幸福。我的妹妹叫平原静香,当时也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年纪,转眼过去了几百年,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哎,妹妹送给我的祝福,我没能抓住,当我和他又一次约定见面时,是在他的家里,我早去了一会,到了他家中,发现他在和别的女子亲吻······我失魂落魄地返回,走到一座桥上,跳了下去。”
“你是死后才变成的妖!”许青竹动了恻隐之心。
桥姬凄然道:“你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是这样。”
“成妖后你有没有再回家里?”许青竹道,“那个辜负你的人,你有没有去找他算帐?”
桥姬道:“辜负我的人,我不想再多看一眼,而我的家人,我也没有勇气去看他们,我怕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尤其是我妹妹,她留给我的印象总是那样可爱、善良和美好,这样的印象在我心里留存了几百年。”
看了眼许青竹:“你跟我的妹妹很像。”
许青竹被某种东西震动,身子微微颤了下。
桥姬再次拿起个寿司卷递过来,许青竹这次没有拒绝,在尝过一个后,就觉得别有滋味,比人咸咸的眼泪要有滋味多了,因此在吃过一个后,许青竹又主动拿起几个吃下了肚。桥姬又去取来一只龙虾,做出龙虾刺身,调出调料,让许青竹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桥姬在洗澡房烧了一锅水,和许青竹在里面泡澡。
洗过澡,两个穿上白色的浴袍走出,来到一楼那间大卧室里,卧室地板铺设着竹席,竹席上面是薄薄的褥子,另外还有盖的被子。
两个钻进被窝,聊起天来,等到夜色渐深,桥姬睡去,不能成眠的许青竹才回过神来,她不能继续留下来,要逃离,要获得自由。她其实也在利用桥姬,假装亲近,然后好找机会逃走,现在正是好时机。
许青竹看了眼桥姬,确定她已睡熟,慢慢从被窝里钻出,抱起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来到厅堂上,然而刚接近门扉,一股奇异的力量传来,许青竹像是被蛇咬了,惊讶地退了回来。许青竹回头,看向卧室的方向,确定桥姬没有醒来,她再次尝试,可这一次与前一次一样,门扉附近有强大的力量阻挡她。
这种力量就是结界,虽然之前陆放、秋练等人将木屋外面的结界撕裂出个空洞,但是没能毁掉结界,结界又自动弥合。
在桥姬的带领下,许青竹可以自由进出,但是想要独自跑出去,是万万不能的。
许青竹意识到结界的存在,知道不能出去,默默转身,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忽然身子寒冷,瑟瑟发抖,站立不稳,倒在了地板上,她本能地卷缩起身子,以此来减缓体内的恶寒,可是寒气迅速袭来,包裹了她的全身,身上结出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