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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宋秋雁的干扰，我没有听到开始时她们都谈了些什么，这时说话的是雪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远翔已经订婚的？”
李明惠说：“我们入学后不久他就对我说过这事。”
雪梅问：“他对你提起过我没有？”
李明惠说：“他向我讲过你们的恋爱经历，他是从你们小时候开始讲的，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的一些情况。”
雪梅问：“他都说我什么了？”
李明惠说：“他说你很漂亮，朴实能干，会过日子，很关心他，他的父母非常喜欢你。”
雪梅问：“就这些？他就没有说过我有什么缺点？”
李明惠并没有马上回答雪梅。
雪梅说道：“他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你说吧。”
李明惠说：“他说你小时候不愿意学习，现在也从来不看书。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雪梅问。
“他说你有点古板，有外人的时候你总是和他一本正经的。”李明惠说。
“我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犯贱，让人家看见笑话我。”雪梅说。
屋里传来李明惠的笑声，她说：“你说话真有意思！”
“别笑话我，我没有多少文化，不像你们知识分子，说话文绉绉的。” 雪梅说。
“我可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说话很风趣。”李明惠说。
雪梅又说道：“我以为他在学校里从来就没有向别人提起过我。不过，他可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你。有一次他说梦话时，喊你的名字，‘李明惠’三个字他喊得特别清楚，所以我一下就记住了。当时他只是说你是他的同桌，别的什么也没说，后来他对我说你是男生。”
“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曾经梦见过我，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事儿。他说我是男生，可能是怕你多心吧？”李明惠说。
“可能是吧！那时他对我还挺好，只要我下班在家，他就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也没有对他起疑心。”雪梅说。
这时宋秋雁小声地问我：“她们在说什么？”
“你来听听就知道了。”我给宋秋雁腾出个位置。
宋秋雁凑过来听了一会儿，说道：“我都担心死了，她们却是在唠家常，我这不是瞎操心吗？”她虽然这样说，可是并没有离开，和我一起偷听起来。
这时雪梅问道：“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李明惠说：“确实很好”
雪梅问：“好到了什么程度？”
停了一会儿，李明惠回答说：“超越了一般同学关系。”
李明惠的回答把我和宋秋雁吓了一跳，我们俩互相看了一眼，宋秋雁小声说道：“李明惠也太实在了，怎么能这样回答？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可是雪梅并没有反常的表现，她平静地说道：“你这个人挺实在。”
李明惠说：“我要是说我们不过是同学关系，你肯定不会相信，我还不如说实话。”
“是这么回事！”雪梅问，“你们是怎么好上的，是不是因为同桌，天天坐在一起？”
李明惠说：“不是这个原因。开始时，他对我并不好，后来老师让我帮他练习口语，他才慢慢地转变了态度。”
雪梅问：“他开始追你了？”
李明惠说：“没有，他一直也没有主动追过我。”
雪梅问：“是你主动追他？”
李明惠说：“我知道他已经有了婚约，也没有刻意想要追他，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听他唱歌，喜欢听他给我讲一些古人的故事，后来就有点难舍难分了。不过，张远翔从来没有对我许过什么愿，说将来会和我如何如何，他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我们就是好朋友。”
雪梅说：“虽然他没有那样说，可是他已经那样做了。这次放寒假，他父母张罗给我们完婚，可他好像对这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对我说他暂时不想结婚，想考什么研究生，为这事还和我吵了起来。以前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他总是让着我。那时我就想到他变心了。我在他的书和本子里都看到过你的名字，我估计他变心和你有关系，不过我还不敢完全肯定那个人就是你，没想到你却这么爽快地承认了。”
李明惠说：“我这个人心里装不住事，对张远翔我也是这样，最初我不想让他看出来我喜欢他，可是我实在不会掩饰自己，最后还是让他看出来了。看出我的心事后，他对我说，他不能和你解除婚约，他只能和我能做一辈子异性知己。”
雪梅说：“看来你对他是真好，这时候还替他说话。我和远翔相处也有些年头了，我了解他，他能看上的人决不会是一般人。以前他在农村时，和他一起下乡的同学中有个女生看上了他，那个女生还去过他家，我也见过。其实那个人各方面都不错，就是长相一般，可是不管她怎么追，远翔就是不动心。今天看到了你，我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变心。”
李明惠说：“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张远翔，低估了他。我觉得他并不是那种看到漂亮的女生就会喜新厌旧的好色之徒。你也看到了，我的长相并不出众，我们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比我漂亮，可是他从来没有关注过那些人。我们之间的事也不是谁追谁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在学习上互相帮助，所以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密切。说实话，感情这种事很难说清楚的。”
雪梅说：“你不要再替他说好话了，我这次来也不是要追查你们谁追谁。是远翔的父母怀疑他在学校隐瞒了已经订婚的事，所以非让我来不可。我同意来，主要是想看看你，想看看让远翔变心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次来让远翔打赌输给了你，我虽然没有和你打过赌，可我觉得我也输了。看到你，我也是输得心服口服。他输的只不过是几本书，可是我输掉的是他的心。”
雪梅的话里流出了一种自卑感，可能她觉得李明惠比她强得多。
这时李明惠说道：“你什么也没有失去，张远翔还是你的未婚夫，怎么能说你也输了？”
雪梅说：“虽然远翔已经许过愿，毕业后就和我结婚，看起来他人还是我的，可是他的心却在你那里。”
谈话声停止了，房间里传来了雪梅的抽泣声，后来变成了两个人的抽泣声。
听到这里我和宋秋雁都怔住了，不知怎么办好，我想进去劝劝雪梅和李明惠，可是宋秋雁拉住了我，小声说道：“这个时候你可别进去添乱，你进去两个人看到你都会更伤心，只要她们不打起来，我们就别干涉了。”
我和宋秋雁只好继续偷听她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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