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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秋雁回寝室去找李明惠,我急忙赶回招待所,我怕雪梅自己出来找她。没过多久,从招待所的窗户我看见宋秋雁和李明惠朝招待所这边走来,便急忙迎了出去。李明惠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周围还有一圈淡淡的灰晕,看得出来她昨夜没有睡好。我对李明惠说:“都是我不好,把你牵扯进来。”
“别说这些了,只要能让她满意地离开,我去见见她也没有什么。”李明惠说。
“还用我去吗?”宋秋雁看着我说。
“你也去吧,有你在,我心里还踏实点。”李明惠说。
我战战兢兢地带领着李明惠和宋秋雁进了招待所,我走在前面,推开雪梅房间的门,请李明惠和宋秋雁进去。
看到她们,雪梅站了起来,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宋秋雁,然后目光便死死盯在了走在后面的李明惠身上。见她这样看着李明惠,我心里直发毛。毫无疑问,她已经知道哪个是李明惠了。我非常纳闷,我也没有做介绍,她怎么能判断出哪个是李明惠呢?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真担心她会对李明惠发动突然袭击,于是快走几步,紧跟在李明惠身后,做好准备,万一雪梅动手,我可以及时拉开李明惠把她挡在身后。
我看了一眼李明惠,她也在上下不停地打量雪梅。不过,李明惠的目光是友善的。我指指走在前面的宋秋雁,向雪梅介绍说:“这是我们班的团支书宋秋雁。”
宋秋雁马上伸出手来,雪梅也伸出手来,轻轻地和她握了一下。
宋秋雁说:“昨天就听同学们说你来了,见过你的同学都说你非常漂亮,我还以为张远翔会带你到班里去,介绍给大家,没想到他小心眼儿,没带你去,让我们非常失望。刚才听李明惠说你要见她,我也想借光来看看你,就跟她来了。”
然后我又指着走在后面的李明惠对雪梅说:“这是我的同桌李明惠。”说完我紧张地盯着雪梅,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
李明惠和雪梅对视了一下之后,先伸出手来,雪梅犹豫了一下,才把手伸了出来,两个人的手象征性地轻轻碰触了一下。李明惠先开口说话:“听张远翔说你要见我,是不是他曾经向你说起过我这个同桌?”
雪梅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他在学校的情况。是他说梦话时喊你的名字,我才知道他的同桌叫李明惠,他当时还骗我,说你是男生。”
“还有这样的事?他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梦见过我!”说到这里李明惠看看我,对我说道:“没想到你在家里还对我这个同桌念念不忘,做梦还能梦到我。”说着她又把脸转向雪梅,“张远翔是个热心人,在学习上给了我很多帮助……”
雪梅好像根本就没听李明惠在说什么,她的目光仍然在李明惠身上扫来扫去。
我一直在观察着雪梅,发现她的表情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怒火冲天,对李明惠横眉冷对,而是显得很冷静,这使我紧张的心情多少放松一些。
就在这时,雪梅突然对李明惠说:“来之前我曾经想过,能让远翔做梦都想着的人,决不是一般的人。昨天他爸让我来给他送换季的衣服,我就想,一定要趁这个机会亲眼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李明惠笑笑说:“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个很普通的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雪梅苦笑了一下,说:“你到是挺谦虚。”
这时李明惠突然对我说:“还记得咱们打赌的事吗?有一次班长的女朋友来探亲,你说你上学期间不会有人看望你,我也说没有人来看望我,然后我们打赌,谁有对象来探亲,谁就输了。当时你正借用我的收音机,我也向你借了一套英语书。咱们把这两样东西作赌注,谁输了,借给对方的东西就不能再要回去。后来你想把那套书送给我,我没要,我说一定要赢来那套书。当时我就不相信三年中你的女朋友会一次也不来。怎么样?现在她来了,咱俩打赌我赢了,你的书归我了。”
想不到在这样的处境下李明惠居然还能想起打赌的事,并讲给雪梅听。我真佩服她的沉着冷静,我硬挤出一点儿笑容,故做轻松地说:“我承认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那套书当然不能再要回来了。”
雪梅好像对我和李明惠的谈话并不太感兴趣,也许她认为我和李明惠是在做戏给她看,不相信我们曾经打过赌。她对李明惠说:“你和远翔是同桌,你们经常在一起,你对他一定很了解,我想单独和你谈谈他在学校的情况,可以吗?”
雪梅的话使我刚刚放松的神经马上又绷紧了,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我看看雪梅,又看看李明惠,又看看宋秋雁,不知怎么办好。
李明惠的脸色刚才还算平静,现在变得煞白,无助地看看我和宋秋雁。
宋秋雁观察了一下雪梅,然后在李明惠的肩上拍了一下,好像是在给她打气,说道:“你们谈吧,我和张远翔回避一下。”
出了房间的门,我把门带上,然后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对宋秋雁说:“让她俩单独在一起行吗?不会出事?”
宋秋雁也用低低的声音对我说:“我看你女朋友不像是泼妇,我估计不会有什么事。你在门口听着点,万一有什么动静,我们就冲进去,把她们拉开。”
我点点头,然后把耳朵贴在门缝处,听着里面的动静。还好,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能够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我想把门推开一点儿,这样可以听得更清楚些,可是又不敢,怕雪梅发现生气。
宋秋雁站在我旁边,愤愤不平地小声对我说:“李明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被你迷惑,不能自拔!我让她早点放手,可是她非要等到毕业不可。要是早点放手,怎么会有今天这种事?李明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我低声恳求说:“姑奶奶,你别说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要李明惠今天平安无事,过后你怎么收拾我都行。现在她们好像都挺平静。你别打扰我,我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宋秋雁不再埋怨我,让我安静地偷听她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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