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脚步临近了,丝丝缕缕的寒意涌上泰 安心头,使他想起了故乡,想起了故乡的云,也想起了许多往事。
每到秋节临近之际,泰 安都会陪着母亲去黑水中游的黑毛川,采摘川中一种独有的黑叶。这种黑叶有止咳平痰的奇效,对于恢复老人气血亦有好处。泰 安的奶奶曾在海上小岛住过,因为得了寒症而落下病根,一到换季时节就会复发。泰 安的母亲井氏非常贤慧,听说采摘黑叶入药很好,便每到应季时节来黑毛川。
一晃北靖被偷袭已经五六年了,母亲与奶奶的祭日也快临近,泰 安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想要回到北靖为亲人扫墓。之前,泰 安为了与萨摩建立盟友关系,曾经乘船回到过望海半岛。由于时间仓促,再加上篷冲列岛局势瞬息万变,泰 安只得强忍心头之愿,率领部下返回原野城。有意思的是,正是在那次返程途中,泰 安遇到了鹰族女王英飒,见到了传说中的姐姐。
英飒的果敢与野性让泰 安印象深刻。不过,泰 安没有放弃自己的原则,坚持扎根于篷冲列岛,希望在亚夏海外缔造一个文明国度,创造属于自己的帝王传说与神话。事实上,泰 安的确正在创造传奇,泰古王国统一篷冲列岛的趋势已经十分明显,他加冕列岛之王指日可待。
泰 安披着一件白狐斗篷,站在原野王宫的望乡台上,环顾这座可以容纳三十万人口的原野王都。
原野王都分为内城与外城。内城位于原野路中轴上,出了内城南门可直至琵琶门。松林与柏林在南城东西两侧,亦是独立的一个调节区,里面有小丘与凉亭,可以供城内居民小憩。除了原野城与四个调节区,原野以三路与六街为根本,划分出了十八个民居区。紧邻内城有十个区,作为酒肆、茶楼与买卖的积聚地,完全参照了亚夏城邦的设置。
望乡台高达三十丈,与城东祭神台遥相呼应。祭神台建在高有三十丈的土丘上,状如一朵绽放的樱花。最大的樱花花瓣是本殿,作为安置太阳神灵神体的社殿,也被原野城人称为神殿;拜殿位于本殿左侧,是进行祭祀、礼拜的社殿;币殿位于本殿右侧,可以进行祭仪、奉纳币帛,借助一条长长的走廊,与本殿相连在一起。
如今,泰 安作为泰古王国的国王,被篷冲列岛大多数土著认可,得到至尊无比的太阳神转世的日照大神称号,供奉在了祭神台的本殿中。对于篷冲列岛土著的这种畸形崇拜,泰 安一度有些不太适应,如今则心安理得地接受。
半年之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黑死病席卷篷冲列岛,夺走了许多平民百姓的生命。与东岛众多蕃主不同,泰 安积极采取应对措施,为西岛以及臣服泰古王国的人提供救助,极大地缓解了人们的恐慌。两相对比之下,人口损失最多的东岛蕃镇贵族知道,泰 安将是真正的篷冲列岛之王,本岛统一之势已经不可逆转。于是,包括织长在内的大多数东岛蕃镇,纷纷派人来到原野城,送上了蕃镇属地地图与人口本册,宣布归顺泰 安国王。如今,原野城真正成为篷冲列岛的政治中心,而泰 安是名符其实的列岛之主。
看着那些进入祭神台上香的百姓,泰 安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原来国主在这里赏秋景啊!”野守曲熟悉的声音在泰 安背后响起。除了野守曲,罗生平枝、鲍愆与肖勇也登上望乡台。
野守曲本是幻影团上易宗的宗主,由于被团内异宗排挤,被迫流落到须磨避居。眼下,野守曲被泰 安奉为长清尊者,正丰富创造太阳神转世言论,替泰 安专修融合亚夏中土文化的篷冲古史。泰 安非常清楚,如果想要扎根于篷冲本岛,必须将自己塑造成太阳神之子,还要创造出以日照大神为主的神话体系与文化。
鲍愆是泰 安的舅舅,肖勇则是北靖老将,两个人都是泰 安的心腹。罗生平枝本是贵士山罗生蕃蕃主,如今是泰古王国的辅政。罗生平枝非常崇拜亚夏文明,希望比肩银夏帝国庄帝时代的名辅杜霄,成为帮助泰 安统一篷冲列岛的贤者。对于这个智勇双全的辅政,泰 安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并派人秘密监视罗生平枝的一举一动。
“原野城的秋景如此美丽,若是不能好好饱览,岂非辜负了天意啊!”泰 安笑着说道。
“难怪亚夏大陆群英荟萃,国主的文雅之思让罗生平枝汗颜。”
“几位不用吹捧我了。鲍将军,王国水师训练情况如何了?”
鲍愆曾常年在望海王国经商,拥有一支远航船队。听说泰 安在篷冲本岛呼风唤雨,鲍愆率领船队投奔泰 安,打算在泰古王国建功立业。眼下,泰 安任命鲍愆为水师大将军,分别在宫岛、棒槌岛、沉冰岛与冲生岛训练水师精锐。
“鲍愆知道海洋法则是泰古王国的根本,自然不会辜负国主的期待。现在除了护卫本岛的一支水师尚未满编,其他四支远征水师都枕戈待发,船只数量均超过百艘。”
“很好。”泰 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担任王宫禁军统领的满堂登上望乡台,走到了泰 安的身边。
“大王,篷冲列岛沙盘已经造好,请各位移步去王宫偏殿看一看吧。”
“好啊!”泰 安说着,当先走下望乡台,率领众人向王宫偏殿走去。
王宫大殿位于中心位置,四周有环绕楼宇的小溪,上面建有几座造型别致的石桥。偏殿外站着几名披甲武士,神然威严地执戟而立。殿内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使得这座并不奢华的房间有了一种飘然之感。
偏殿正中央是一座大型沙盘,大得几乎能填满整个房间。沙盘上有城池、山、水、草原和丘陵,绘制极为仔细,还标注了封城守军位置,可见制作者用心良苦。一个中年人站在沙盘边,面带谦卑的笑看着泰 安。
“沈渊辛苦了。”泰安拍了拍中年人的肩头。沈渊是望海半岛周口川广寒湖畔的广寒镇人,祖辈都是制作雕像手艺人,而他更擅长沙盘制作。
“泰安国主能够收留我,还救了我的一大家子,对于沈某而言已经是再造之恩,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沈渊真诚地说道。
“好。”泰安点了点头,转身看着野守曲,继续说道:“野守兄,你对篷冲列岛了解最多,不如为大家讲解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