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开后,叛军一拥而入,机关失效,大成军未料到这一着,突然惊慌起来,所幸,军队都做好准备了。
待要准备拼杀时,信兵来报:“皇帝得知叛军攻入北饮城,已带上部分随从侍卫从西门走了!”
关云鹤怕皇上孤身出城中帝龙影之计,万般无奈,只得将圣甲剑向西城门一指:“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皇上!”
关云鹤权衡利弊,不便与帝龙影叛军硬拼,再说皇上的鼻子异常灵敏,腿脚也跑得快,屡次大战在即,这位祖宗自我保护做得十分完美。朝中一些刚正不阿的大臣屡劝不成,还有人因此掉了脑袋,全因语言过激。
大军一退,叛军一拥而入,占领了大成皇帝最后一个可以倚重的城池。
皇帝直往西面逃去,行过一山脚时,一群杀手挡在前路,再要回撤时,又被同样装束的杀手截住。头顶上如鹰隼般飞来又一群杀手。
皇上吓得急忙躲到轿中,侍卫拔刀围住,那些杀手个个武艺高强。原来帝龙影早已从前几座城池摸清了这侄儿皇帝的特殊本领,特意安排杀手潜入大成势力范围,等在了北饮城西。
不杀这皇帝,难以平心中的仇恨!
关云鹤领着军随后便到,见皇帝和几个随从颤颤微微缩在地上,他们的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人,谁都瞧得出这激烈的打斗。关云鹤大松一口气。
皇帝一见关云鹤到来,便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竟差些哭出声儿来。
关云鹤悄问皇上身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回道:“我们护送皇上走到这儿后,被一群杀手袭击了!”
关云鹤又问:“你们……把所有杀手都杀了吗?”他不太相信。
那人道:“我们被一个黑衣人救了,他杀了几个杀手,击退了其余的人。”
关云鹤又问:“他是谁?”
那人回:“不知道!黑衣蒙面!可他武艺高强,剑法巧妙绝伦,真正是高手中的高手。”
关云鹤捋捋胡须,思酌良久,“救驾却不让人知晓,这是何人?”
军队寻到被神秘人救下的皇上后,直朝西面而去。
关云鹤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身旁的陈无疆:“你可还记得之前有人在城中大肆报信说叛军攻来,可当我们上城御敌时却并未见到叛军?”
陈无疆点点头:“是的,将军,怎么了?”
关云鹤捋捋胡须:“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陈无疆想了想,睁眼说道:“莫非……?”
关云鹤对他点点头。他接着说道:“在我们准备御敌时,皇上却已得知叛军攻破城池,可那时叛军才到城下!”
陈无疆这才意识到,恍然大悟道:“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
“嗯!有一个人,我很怀疑。”
“谁?”
“胡天震!”
“啊!怎么可能呢?将军,怀疑谁都可以啊,可……怎么会怀疑他呢?”
“我也不相信,但,我看到他打开了城门,叛军入城了。”
陈无疆目瞪口呆,他怎么也不相信。
可是现下还能往哪儿去?关云鹤派人周围打探,才知往西北方去便是苍狼谷,北方正是天王城。
他们正合计北上进天王城,但后来接二连三,莫名其妙地像有人暗中作怪,致使他们不得不一退再退,后来发现已经偏离了去天王城的方向。
“打开北饮城城门的人真是胡天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投敌了吗?北饮城的机关呢?是谁破坏的?”关云鹤回想北饮城时的那一幕,疑惑重重。
关云鹤不得不往苍狼谷而去。
他也是第一次亲到苍狼谷,虽常听人说起,知其险峻非凡,但亲眼所见,依然为其所震。久在战场的他,一看便知这苍狼谷是个绝佳的防守之地,便下定决心驻留此地。
回首这些年来,帝龙影一路势如破竹,他如一头凶兽,攻击性之强,复仇心之重前无古人,仅用几年时间,将大成国几乎所有国土都侵占了。
就在他们进入苍狼谷终于守住最后一步没有让帝龙影再进前一步时,北方熔阳国传来了重大消息:熔阳国主和太子黑灵被绑在柱子上用一盏青灯慢慢烤死。国都雰城在一片火海中化为灰烬。熔阳四处狼烟,大地上满目疮痍,成了一片焦土。熔阳人在火海中走投无路,涌向大成北部三关及西面白羌国,更有人挺而走险企图翻越陡峭的风雪山北崖,死者无数。人间大地宛如火炼地狱,苦难者们的声音终日响彻云霄。
听到这个消息,大成皇帝被吓得萎靡不振,竟躺到病床上去了。
关云鹤将军队驻扎在苍狼谷谷口,日常加紧练兵,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一天,关云鹤正攀上一座山顶大石,研究一下地形地势。突见那大石上已独立一人,背对着他,头戴一顶布帽,正自远眺,关云鹤立时警觉起来,还没等他说话,那人头也不回地对他说道:“关将军!别来无恙啊!”
关云鹤云里雾里,那人声音和蔼,有些苍老,但听声音也听不出是谁,看身影也猜不出,脑海中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他疑惑问道:“敢问阁下是谁!我们见过吗?”
“呵呵呵!何止见过啊!”
“那你是谁?”关云鹤有些好奇地问,脑海中一直不断地收索拥有这个声音的人。
那人也不回头,只是说道:“看来你武功比起以前来,可是进步了不少。”
关云鹤不想听这些恭维的话,这些话他听得已经够多的了,他问道:“你还未与我交过手,怎么知道我的武功?”
那人道:“从很远处,我就能感觉到,你已不是三十年前的那个你了。那时的你,还是个一心崇拜战神的楞头青,此时的你可是一代名将!”
关云鹤皱皱眉:“哼!一代名将?有被叛军打的四处逃窜的名将?”
那人哈哈哈一笑:“名将,看你怎么看,百战百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名将。能屈能伸,顽强不倒也是名将。忠勇无敌,爱兵如子不也是名将吗?而这三者,你都是。”
关云鹤虽不太赞同他的说法,但心中免不了有些欣慰,又问道:“阁下此话怎讲?”
那人道:“将军也曾领着大成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虽四处逃窜却并非你的过错,一切源头在于当今皇帝!”
关云鹤想不到这人竟直言皇帝是一切兵败的源头,他心中虽也明白皇帝有脱不开的责任,但多是反思自己指挥作战的不足。此时听这人如此说,总算有人能理解到他的苦处了,心中宽怀了不少。
那人接着又说:“昔日皇帝受祁廉蛊惑,将你治罪,但你依然对大成皇帝不离不弃,当真忠勇之士。无论帝龙影如何凶狠,你依然保得皇室不倒,战力也并未减弱,所以你能屈能伸,顽强不倒。”
关云鹤叹口气,向那人抱抱拳说:“阁下不必再说,关某但行忠君之事,未曾想过太多。”
那人道:“这便是你的可贵之处,但,也是可惜之处。”
关云鹤“哦?”的一声,“阁下请说说可惜之处是何处?”
那人道:“将军之忠实为愚忠,一路败退正是愚忠所致。”
关云鹤微有愠色,责道:“自古为臣者,当以忠君为首德,阁下岂能出此离经叛道之言?”
那人叹口气:“将军骂的是,忠君乃是为臣之首德,在下妄言了,不过,大成离灭国仅一步之遥了。”
关云鹤哼一声:“阁下到底是谁?”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关云鹤瞧了许久,突然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