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左贤王王庭,大帐中匈奴各将领济济一堂,边吃烤全羊边喝马奶酒边议事。左贤王呼衍皋道:“今天这羊肉真嫩啊。”左谷蠡王雕胥且牙道:“是啊,只有在左贤王的大帐里才能吃到此等的美味佳肴啊。”左大将莫智韬道:“是啊是啊,今天一定要吃个痛快。”呼衍皋道:“不光今天要痛快,我们要一直痛快下去,痛快到死。”
众将道:“对对对。”呼衍皋道:“莫知陶屠,听说你给自己取了个汉名,有这事吗?”莫智韬道:“没错,大王,叫莫智韬。”呼衍皋道:“有意思。”莫智韬道:“只因卑职常常去虞国公干,取个汉名更方便罢了,别无他意。”呼衍皋道:“嗯,我们这里就你对虞国人最为了解,取个汉名倒也合理。”
莫智韬道:“大王所言极是,卑职将来一定可以为我匈奴做出更大的贡献。”呼衍皋道:“那我就预祝你一切顺利,前程似锦。”莫智韬道:“谢大王。”说罢众人又干了一杯,呼衍皋道:“近来我匈奴与周围各国关系都还不错,战事也少,所以才能有此闲情雅致啊。”雕胥且牙道:“大王说的是啊,特别是与南边的蛮子,虽说那些狡猾的蛮子几次三番使用各种手段想从我们匈奴捞好处,可都被我们识破了,这有赖于英明的昆仑神还有睿智的左贤王啊。”
呼衍皋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吧,大家同心协力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雕胥且牙道:“大王,记不记得上次银票的事,那些南蛮企图用一张张一文不值的纸就把我们的牛羊等各色货物买走,幸亏被我们识破才没有遭受损失。”莫智韬道:“对对对,还有那次那些南蛮派人到楼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楼兰所有的财富搜刮干净了,后来是我们出手才替楼兰报的仇。”
雕胥且牙道:“还有啊,虞国许多商贾总是会想出许多诡计来干扰边境茶马市场的贸易,那些诡计真是奇而又奇,我们想去探知一下都不行,还把我们的人全给杀掉了,真令人不快。”左大都尉须卜邪渠道:“左谷蠡王说的是啊,所以我们不仅要时刻防备着,必要时也要先发制人方有胜算啊。”
雕胥且牙道:“你说的当然是对的,可虞国不好对付啊,记不记得上次波斯使团的事?我们都已经提前布局了,还是让他们得逞了。”呼衍皋道:“虞国之狡诈世所罕见,虽是预料之外,可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为了对付我们绞尽了脑汁,而我们呢,总是遇到事了才知道想办法,所以总是晚人家一步,你们以后做事要多动动脑子,别遇到事就想着打打杀杀,有勇无谋不过是个莽夫而已。”
须卜邪渠道:“大王,虽如此说,可我匈奴的优势就是打打杀杀啊,若不用这招,怎么跟虞国人斗啊。”呼衍皋道:“该用还是要用,从根本上说,我们要做的第一条是服从大单于的命令,既然现在大单于让我们修好,而且两国也并未开启战端,那尽量还是斗智不斗力,不就不信我们斗智斗不赢吗?”雕胥且牙道:“斗智的话我看还是莫知陶屠最擅长。”
莫智韬道:“多谢左谷蠡王抬爱,过去这几年虽说我办成了一些事,可也办砸了许多事,惭愧惭愧啊。”呼衍皋拿着一只羊腿边啃边道:“尽力了就好,无论是战争时期还是和平时期,虞国总是会想各种办法与我们争夺各类资源,他们占了那么好的一块地还嫌不够,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而且虞国人口众多、地域广大,不好对付,这是昆仑神对我们的考验,相信各位也一定经得起考验,以后对于这样的国家要时刻防备着,无论是武备还是文备都不能输给他,虽说大单于命我们要和睦相处、与邻为善,可大单于毕竟身居高位,有些事他可能知道的不太确切,真正做起事来还是要我们拿捏斟酌才行啊,你们做的都很对。”
雕胥且牙道:“左贤王教导的是,可最近有些事不好办啊。”呼衍皋道:“哦?什么事啊?”雕胥且牙道:“虽说我们跟虞国已修好十数年,本来说好的两国休兵开展贸易可以互通有无,对双方都有利,可最近他们总是明里暗里使绊子,这贸易是畅通了,可我匈奴其实并没有赚多少钱啊,而且我也并不觉得这样对我匈奴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打一仗来得实在呢。”
呼衍皋道:“这个就别说了吧,现在这个时代别说打仗的事,多想想在不打仗的情况下怎么生存下去。”雕胥且牙道:“是这个理,所以说关于草原织造局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些行动?”莫智韬道:“什么行动?”雕胥且牙道:“草原织造局平日都是你在经营,你倒问起我来了。”莫智韬道:“左谷蠡王的意思是这个织造局赚钱太少?”
雕胥且牙道:“这还用问吗?”莫智韬道:“嗯,是啊,确实赚的太少了,所以上个月我已扩大了织造局的规模,现在这织造局除了地毯之外也织造丝绸,虽说丝绸毫无用处可虞国人喜欢,现在织造局已经比以往挣的多了些。”雕胥且牙道:“那现在挣的跟虞国的那些商贾比呢?”莫智韬道:“那自然不能跟虞国商贾相比,不管我们织造什么都没有掌握织造之法,上次我曾想派人去虞国学习此法,可虞国人防范甚严啊。”
雕胥且牙道:“那我不管,总之你想想办法,要让这个织造局多赚些钱,否则还不如把织造局关了。”莫智韬道:“卑职遵命,我回去后马上与左大都尉一起召集人手议一个方案出来。”须卜邪渠道:“卑职领命。”雕胥且牙道:“话说你对卓大黎那里的情况了解吗?”莫智韬道:“了解。”雕胥且牙道:“卓大黎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莫智韬道:“他刚去了趟长安,从京兆尹程骏业那里买了许多马车。”雕胥且牙道:“哦,对啊,现在虞国缺马车啊。”须卜邪渠道:“是啊,缺的厉害,各州货商都在想办法呢。”雕胥且牙道:“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我匈奴有的是马,再命木匠做几辆车也非难事,你们就没谋划谋划?”莫智韬道:“左谷蠡王说的是啊,卑职回去后立即开始行动,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赚上一笔。”
雕胥且牙道:“好,计划拟定好了记住要来回禀。”莫智韬道:“卑职遵命。”呼衍皋道:“这些事随后你们慢慢去做,我相信你做得到,另外我突然想起一件小事来,上次你说你训练武师卓有成效,现在怎么样了?”莫智韬道:“大王,前月我得了几本武学图谱,已命武师日夜练习,相信不出数月即可练成。”
呼衍皋道:“好,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不过你要记住,这个事不同其他,能做就做,不能做不做也行,做成了大功一件,没做成后果很是严重,你要有分寸。”莫智韬道:“卑职明白,卑职一定慎之又慎。”呼衍皋道:“嗯,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听探子来报,虞国各州马场里养的大象是越来越多了,这可不是好事啊。”
莫智韬道:“大王,此事我也知道,只因我匈奴的飒云骢耐力非凡,可日夜飞驰,被虞国视为心腹大患,虽说虞国这些年已经囤积了许多飒云骢,可他们还嫌不够,于是想到了大象,他们认为大象可以敌得过飒云骢,所以虞国从大理买了许多,专门用来训练象兵,以备将来战时使用。”呼衍皋道:“这大象打起仗来可能你们没见过,我是见过的,以前我跟随大单于四处征战时曾路过大理,那大象体型庞大、皮糙肉厚,上边可坐三四人,冲起来五六个骑兵都拦不住。”
众头领面面相觑道:“这么厉害吗?”呼衍皋道:“依我测算,一个象兵的战斗力大约可抵得上十个骑兵。”众头领道:“虞国这是在暗地里与我们为敌啊,将来我们若是跟这些南蛮打了起来,就算出动十万骑兵也胜负难料啊。”呼衍皋道:“你们说说怎么办。”雕胥且牙道:“最好我们也有象兵。”莫智韬道:“周边各国只有大理有大象,大理人将大象视为国宝,一般是不卖的,退一步讲,就算卖,我们又如何将大象从大理带回来啊,从大理到匈奴不仅路途遥远、山川阻隔,而且必须经过虞国,此事太难了。”
众头领皆道:“是啊是啊,不好办啊。”雕胥且牙道:“大王,我有办法,给我一支轻骑兵,只需五百骑,我去一趟大理定能将此事做成。”呼衍皋道:“你想带多少金银啊?”雕胥且牙道:“只需带足五百骑兵的吃穿用度即可,其他的不需要。”呼衍皋道:“呵呵呵,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做事必须要有勇有谋,你们看看,我们的左谷蠡王这就叫有勇有谋。”
雕胥且牙道:“多谢大王抬爱。”呼衍皋道:“好,你去做吧,做成以后本王重重有赏。”雕胥且牙道:“谢大王,我明日就开始准备,五日后出发,定不辱使命。”呼衍皋举起酒杯道:“好,你满饮此杯,预祝你旗开得胜。”雕胥且牙即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呼衍皋然后又对众头领道:“另外,虞国太子被关的事你们都知道吧?”众头领道:“知道,知道,听说了。”
呼衍皋道:“这说明什么?说明虞国朝政不稳啊,这正是我匈奴发展壮大的大好时机,我们一定要趁此时机多多练兵,多多养马,让虞国不敢小视。”众头领点头道:“大王所言极是。”呼衍皋道:“总之你们都要记住,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大我匈奴,为我匈奴寻找生存之道,我们一定要坚强地生存下去,我们决不能成为虞国的附庸,不能让虞国用奸诈的手段把我们的东西抢走,也不能让虞国骑在我们头上肆意妄为,更不能被虞国赶到贫瘠的土地上,我们要去争取肥沃的土地,我们要去争取我们应得的一切,昆仑神会保佑我们的。”
众头领皆举起酒杯道:“昆仑神!昆仑神!昆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