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在哪?”班斓的问题难倒了朱成碧,慌不择路的他也不知自己带着班斓究竟瞬间闪到了九峰山的何处。
班斓环顾四周,这里草木掩映,花朵因为空气中不断涌现的血气而更加赤红——大战过后的朱成碧身上早已鲜血淋漓、遍体鳞伤,距离心脏很近的胸腔被活生生轰出一个窟窿。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远眺消失于密林的白光,心有不甘却并未付诸行动,显然刚才的大战已经令他精疲力竭吃不消了。
“别逞强,你现在寒气入骨,不能再继续使用灵力了。”班斓撕下自己的裙角小心翼翼地为朱成碧包扎止血。
“他们是杀死我爹娘的凶手,现在还想来杀死我。”朱成碧眼神阴翳凶狠,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
“我知道。”班斓点了点头,“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朱成碧秋后算账般地追究起了班斓的诸多反常。
“那天,你威胁我少管你们家的事情,我心里气不过——凭什么,难道作为你妻子的我就不是你们家的一份子?我想来你的书房找你理论,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结果就发现了那个来找你的神秘人。”班斓暂不想告诉朱成碧真相引起轩然大波,朱成碧也相信了班斓的这套说辞,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自卑地垂眸低首:“既然斓儿你都知道了,恐怕以后更要嘲笑我是异类了吧?”
“不是嘲笑,是骄傲。”她不忍见他颓唐,主动伸手为他整理起了额间的碎发,“我班斓的老公,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如果你真是这样认为的,那为何你从前要那样对待我?”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锐利的审视目光简直要将她看穿。
“是我鼠目寸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老公肚里能撑船。”她不愿与他彼此伤害,只盼与他彼此相爱。
朱成碧有些呆滞怔愣地看着班斓——她朝他笑了,迥异于从前那种冷笑,这次的笑容温暖至极,灿若三月里的春光,明媚无比,他努力克制着摇曳的心旌:“咱俩快回去吧,家里人该等着急了。”
“可不是嘛,家里人大概早已望眼欲穿了吧!”班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什么家里人,不就是华彩艳那只骚狐狸嘛!
朱成碧搞不清楚班斓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一言不合又在阴阳怪调地乱发什么神经,当下也没功夫再去管这些了,吹一声响哨召回了那匹骏马。
“真是匹识途的好宝马,如果没有你,我这个路痴大晚上肯定要迷路了。”班斓似乎有意拖延朱成碧回去与华彩艳团聚的时间,半道牵着骏马来池塘边饮水。
“此地离朱府已经不远了,你让它回朱府再喝水不行吗?”朱成碧无可奈何地扶额摇头。
“不行,你看它都渴成啥样了,难为它还载着我们跑了那么久。”班斓怜惜地抚摸着骏马的耳朵,骏马蹭了蹭班斓的手,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作为回应。
“听见没?它喝水喝够了,催咱走呢!”朱成碧一脸吃醋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瞪着班斓,“你心疼它都不心疼我,不知道我伤重需要早点回去上床睡觉休息吗?”
“你可不必由我来心疼,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你房中那位温香软玉般的俏佳丽正紧赶着为你暖床呢!”班斓的戏谑令朱成碧语塞,骑上马后仍在沉思应当如何应答,忽听流连忘返回望这片池塘的班斓吟出了一句“双人一马过十里蒹葭,临水照花归田解甲,把酒月下”。
“这首词是我填的,你也读过吗?”朱成碧大吃一惊,班斓莞尔一笑:“当然,每首我都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