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如浓雾,雷电如云团,雷电也可以五颜六色;雷声如冬天里雪压竹林的爆竹,雷声如深山老林里群兽的咆哮。这让雷电之外的人很是惊讶,也很是担心,但他们和之前陶林渡帝劫时的心态不同,之前石磊他们是担心渡帝劫成功,现在是担心渡帝劫失败。
张潇在得知陶林离开、花千语她们安全了后,自己也专心渡起自己的帝劫来。他沐浴在雷电中,感悟着天地大道,回顾着人生种种,试图理解着事物的前因后果。他感觉所有的一切,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变得模糊,他对一切的理解也在清晰与模糊的轮换中逐渐加深。可是当张潇对术、对大道、对因果进行深入探索时,总是会受到雷电的精准干扰。在经过几次尝试后,张潇终究还是停止了刨根问底,因为他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令他害怕的东西。
张潇暗自叹了口气:“唉,罢啦,境界境界,再探索就过境越界了!”
既然不能继续延伸深度,那就拓展宽度。张潇转变了思路后,发现这帝劫其实也没什么恐怖的。
天劫,不仅是对修炼者的考验,也是给修炼者的宝贵财富。它可以淬炼修炼者的体质,加大修炼者的身体容器;也可以提升修炼者对大道的理解,改变修炼者对人生的感悟。天劫极度危险,但也蕴含着巨大的馈赠。
故此,张潇可不想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本可平稳渡过的他,却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三术合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或许这其中也暗含着三种修炼体系的由来。可是这三种修炼体系在修炼上本身就存在冲突,简单涉猎一下还好,若是一但深入,最是容易走火入魔,或是爆体而亡。所以,自古以来,少有人敢三术同修,就更别说将三术都修炼到大成了。而张潇却将其修炼至了大成的地步,也靠此突破到准帝境界,这是众人在他身上见证到的奇迹。
石磊看得呲牙咧嘴,不禁问道:“啥情况啊,这雷电不从天上来,而是直接从中爆炸开来,并且还越来越狠了。”
司空见说:“你可以理解为张潇现在就是在天上,或许正巧他就处于源头。”
石磊说:“那他也太倒霉了吧!不过这样也算是公平,不能啥好事儿都让他给占了呀。”
司空见说:“世界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是盼他点儿好吧。”
石磊毫不在意地说:“那么惊艳的他,难不成还会被这小小天劫给炸散了?”
“轰~”雷球突然一声炸响,武术的各种基本招式和术式雏形被具现化了出来,炸到雷球外围,被雷电化作的细线勉强系住。
石磊惊得张大嘴巴:“我……”随即,他又很自觉地连忙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轰~”雷球再次一声炸响,阵术的各种基本纹络和符文形态被清晰显现了出来,炸到雷球外围,被雷电化作的细线勉强系住。
石磊这次是一个字也不敢发出了,并将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捂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轰~”雷球又一次炸响,这次炸出来的却是肉体块,大到身体部位,如眼、耳、鼻,肝等,小到肌肉、包含能量的单元体。
石磊被吓坏了,连忙看向司空见和师傅阳炎,同时不停地摇头,似乎是在说:“不关我的事儿!”
司空见无语地说:“你的嘴是被开过光么?怎么说什么来什么!一语成谶。”
石磊放下捂嘴的手,刚想要解释,却被不远处的师傅阳炎厉声阻止道:“闭嘴,快用手捂上。”石磊只好委屈地、听话地用手再次把嘴捂得严严实实,紧张地看向张潇所在雷云团。
花千语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张嘴几近失声的呼喊道:“张潇!”
花无邪说:“别急,别怕,张潇会没事的。他会渡劫成功的,他可是张潇啊!”
花千语哽咽着说:“可是他……”
花无邪分析道:“没事儿的,你看天劫还在继续,没有结束,说明张潇还没有失败。”
花千语仔细一看、一想,觉得也有些道理,终于稍稍缓了过来。但还是担心地说道:“真的么,他会成功吗?”
花无邪点头回答道:“肯定会的,因为你还在这个世界上,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其他人也慢慢的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天劫还没有结束。天劫还没有结束,就不能算成功或失败。可是众人也万分不解,明明都看到张潇被雷电解体了呀,怎么天劫还没有结束?
“妙哉!”大长老不禁称赞道。
作为天才的上官无痕也不禁称赞道:“天才啊!”
明月也惊叹道:“大胆!”
冷凝雪不解地问魏央:“师尊,张潇那是什么情况?弟子愚钝,没看懂!”
亦是三术同修的魏央解释道:“他想让三术合一!”
“三术合一,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冷凝雪不敢相信地说,同时他们周围的人听后也是不敢相信。将武术、阵术、体术三术合一,这是修炼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也是修炼者们讨论都不敢讨论的话题,竟然还有不信邪的人去做,真是太疯狂了。
魏央笑着说:“可是张潇他现在正在做这种事情,并且快要成功了。”
冷凝雪震惊的无以复加,问:“何以见得,他现在的情况看不去不是非常糟糕么?”
魏央摇着头笑着说:“形散神聚,溃散重塑,他在利用天劫的伟力成就自己。物极必反,死极向生,他在做连理论都还不健全的事情。这种魄力,这种天赋,配得上帝者之名。”
再一仔细观看,雷电仿佛是错综复杂的神经,雷电仿佛是粗细相接的血管,它互相连接牵制住所有,让所有成为一体。雷电明暗不定,一会儿五彩斑斓,一会儿又失去了颜色。突然,在雷电的变换中,整个世界都跟着变了。变得混沌一体,鸿蒙一片,仿佛天地浑为一体未开。这给众人很奇怪的感觉,如同小鱼游进了沼泽。
有人惊呼:“成了,成帝后的天地异象都出来了。”
众人在异象中难分天地,难晓时间,仿佛自己也是浑浊中的一部分,是那最初的状态,亦是最终的状态。他们忘却了所有,甚至快忘却了自己。终于,清气上升为天,浊物下沉为地,一切慢慢回归为了原来的形状。
众人惊醒过来,皆向张潇的位置望去,只见张潇闭目盘坐在天空中,白发随风飘动,阳光普照在身上,恍若神明。少顷,他微笑着睁开了眼睛,又慢慢的站了起来。
张潇看向众人,微笑着说:“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结束这场战斗。”
“嗯。”众人或是回答出声,或是点头示意。这次,众人都不带一点儿质疑,也不带一点儿担心。
张潇向罗毅他们的战场一步一步地凌空走去,看上去是如此的自然,又像是有天地大道在他身边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