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知府陆怀安宣布了凌雪瑶的刑期为十五年,从即日起,她在牢里的每一天都会计入刑期。
阿瑶回到牢房后,阿风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
阿瑶微微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轻笑着对阿风说道:“本来你跟我说是二十二年的,我就在想,我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满头白发了。”
“但是现在定罪结果居然只有十五年,我感觉还挺意外的,算一下,我出去的时候也才三十九岁,还不是很老嘛!我能接受。”说到此处,阿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羞涩与期待,“那你说过你会一直等我,这话还作数吗?”
“当然。”阿风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中满是深情与坚定,毫不犹豫地大声回道。
“那就行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你若不离不弃,我必把这牢底坐穿!”阿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巧妙地改用了一句古语。
“原句是生死相依吧,被你这么一改,味道全变了。”阿风轻笑一声,纠正道。
“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嘛!”阿瑶冲着阿风笑了笑,尽管身处困境,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如初。
“你越是这样,我感觉心里越难受,我宁愿你大哭一场。”阿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有什么好哭的嘛!我好歹也是江湖女中豪杰,怎么能随随便便掉眼泪呢?”阿瑶的眼神坚定而骄傲,“我答应你,会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
阿风冲着她点点头。是呀!她那么要强,从来不会轻易掉眼泪,回想起成亲那晚,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的样子,该是有多伤心呀!
看到她现在对这十五年刑期表现很淡然的样子,阿风几乎无法抑制自己想要为她流泪的冲动。他知道阿瑶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般坚强,她很脆弱,她越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越是表示这份伤痛她想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然后趁着没人的时候,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
“我真的没事,你要是想为我做点什么呢?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阿瑶立马转移话题。
“我能做什么?”阿风的心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都吃了这么久的牢饭了,你就从来没想过给我带点好吃的来吗?”阿瑶的话语中带着调侃,也代表着她在给阿风机会。
“是我的错。”阿风的眼神变得坚定,他决定要为阿瑶做些什么,以弥补过去给她带来的伤害。
就这样,阿瑶向阿风提出了很多的要求,每天要有单独的伙食,且顿顿有肉;要睡在干净的床上,且每个月更换被单和褥单;牢房内还渐渐摆上了桌椅、梳妆镜、隔档屏风等物件。阿瑶还提出想穿自己的衣服,被阿风否了,阿瑶生气后,最终阿风还是妥协了,他要求她只能在天黑以后再穿自己的衣服,白天还是必须穿囚衣。狱卒们看着阿风是总捕的份上,也都卖他个面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候,贺坤借题发挥,在陆怀安面前数落阿风,但是陆怀安却很袒护阿风,他还说如果贺坤每年破获的大案能达到阿风的一半,他也会同样袒护贺坤的。所以,只要阿风不把犯人弄丢,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
在阿风的照顾下,阿瑶也心甘情愿地沦为囚徒,她逐渐地接受了自己在服刑的事实,阿风只要没有外出任务,每天晚上都会来看她,而她也总是笑脸相迎,她还喜欢时不时地折腾他,今天要一副围棋,明天要几本话本,后天要一些香薰……几乎每天都能想出新的花样,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尽力满足她提出的各种要求,甚至试图帮她换一间更大更敞亮的牢房,带她转完一圈后,她还是选择了待在原来的牢房。
阿风还为阿瑶安排了一名机灵的小狱卒阿窦来当跑腿,如果她有什么需要的,就让阿窦来告知他。
阿风的声音柔和而充满关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你这样就对了,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能满足你的,我都会满足,满足不了的,我也会尽量把你的失望感降到最低。”
阿瑶的手镣脚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重,阿风知道这些冷冰冰的锁链对她的折磨,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你的这副手镣脚镣,是真的不能给你解开,我知道你的手腕和脚腕都被磨破皮了,我也很心疼,所以先给你抹点药,再给你包扎一下,然后呢,我还带了一些碎布条,待会把镣铐这一圈都缠上布条,这样就不会再磨到你的手和脚了。”
阿风细心的为阿瑶的手腕磨破皮的地方上着药,他的动作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处理完伤口后,又轻轻地吹了吹阿瑶的手腕,试图减轻她的不适。他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无言的温柔,让阿瑶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那你必须亲自给我缠,缠完了才能走!”阿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但更多的是对阿风的信任和依赖。
“肯定啊!”阿风答应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阿瑶的目光柔和而专注,她静静地凝视着阿风。他正细心地在她的镣铐上缠绕着布条,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的认真和关怀。尽管她身处狭窄的牢房,四周是冷冰冰的墙壁,但阿风的这份耐心和体贴,却让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的手指灵活而稳健,每一次缠绕都十分认真,仿佛在处理一件极其珍贵的藏品。阿瑶能感受到,随着布条的层层叠加,她的镣铐不再那么冰冷刺骨,也不会再磨破自己的皮肤了,而是被一种温暖和柔软所包围着。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阿风的存在让阿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囚犯,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困境。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眼神交流,都像是在告诉她:即使周围再黑暗,只要有他在,就有光明和希望。
这一刻,阿瑶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幸福,她知道,无论未来怎样,这份来自阿风的关怀和陪伴,将是她最宝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