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碰面,就问重明,而且是三连问,对重明的关切可见一斑,秋练和施飞云看得懂陆金屏的心思,各人不自觉地叹口气,可是这叹气声也太明显了,身边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起望过来,秋练和施飞云红了脸,好不尴尬。
陆金屏却是天真淳朴的样子,继续问道:“重明在哪里?”
“重明他······得了瘟疫。”秋练如实相告,“不过有位神医在给他医治,没有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我要去看看。”陆金屏急不可待。
秋练和施飞云阻止了她:“因为是瘟疫,会带来传染,他现在单独住在一个房间,不能外出,不许人接触。再耐心等等吧,很快就能见到的。”
陆金屏闻此,也无可奈何,只好忍着性子等待了。
陆南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一个身影,看到了熟悉的脸,拉着陆齐向前冲了过去,可是这时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千寻楼前早已拥堵不堪,根本冲不过去,眼见那个人上了阶梯,陆南喊出声:“陆银屏,你干嘛不肯见我,你就是再不愿见我,难道也不想见见陆齐吗?”
那人停下,转过身,慢慢走过来。
秋练等人看的真实,走过来的正是穿着黑色斗篷、兜帽垂在脑后的陆如,她不是陆如吗?怎么变成了陆银屏。稍加思索,联系一下陆银屏的故事,以及陆银屏第一任夫君的名字“邹如新”,似乎就不觉得奇怪了!
陆银屏走过来,陆南拉着陆齐迎上去,人群主动让开了一条路,此刻,陆银屏、陆南和陆齐成为当天故事的主角,聚集了众人的目光。
两方碰头,陆银屏看向陆齐,把他拉入怀中:“孩子,几年不见,你都这么高了!”
“母亲,我和父亲找到了你,你跟我们回家吧。”陆齐紧紧抱住母亲,眼角流着泪,“我们回地下国好好生活。”
陆银屏忽然把陆齐推开:“我不回去,我不会再回去,那里的人趁我失去记忆,把我一生的命运都改变了,我要和我原来的夫君、孩子生活在一起。”
“这几年,孩儿每天都在思念母亲,思念的好苦。”陆齐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陆银屏给陆齐擦拭掉眼泪:“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我已经错了,不能再错下去。”
陆南问道:“你真的不愿跟我们回去?”
“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女子,一个和地下国没有瓜葛的普通女子。”陆银屏决绝地说,“我的心永远留在了莱阳。”
几年前,陆银屏到莱阳去寻找邹如新,邹如新当初救了县令一家,却失去有孕的妻子,几经辗转,去过世间各处寻觅,却不曾想到陆银屏的家乡是在地下国。寻觅不到,心灰意冷,就到东海去寻仙遨游,而邹如新在遨游的时候,陆银屏找到了莱阳,在原来两人居住的地方住下来,耐心等待邹如新的回归。
陆南找到莱阳,找到陆银屏,在距离陆银屏不远的地方住下来。陆银屏等待邹如新回来,陆南则等待陆银屏回心转意,跟他返回地下国。
陆生也找到莱阳,在那里和陆银屏一起生活,耐心等待父亲邹如新的出现。
一个月前,邹如新从海上归来,见到陆银屏、陆生和陆南,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虽然邹如新还依旧喜欢陆银屏,可是陆银屏已经重新有了家庭,邹如新打算成全他们,他只要陆生陪在自己身边就行。陆银屏不接受这样的结局,负气离开,中途之上曾经自损身体,后来想到自己变成普通的女子,或许就能摆脱陆南和地下国,误打误撞,出现在绛州,遇到秋练等人,到了千寻楼。
见陆银屏不改当初的口气,陆南也有点灰心:“或许我们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银屏,你真的不想再和地下国有瓜葛吗?”陆放走了过去,“你在那里长大,生活了很多年,是你的故乡,你难道一点也不记挂那里。”
陆银屏摇头:“每次想到地下国,留给我的只有伤痛。”
“哎,或许这也是你的命吧,你从来不属于地下国。”陆放来到陆南父子身边,如此说道。
女生外向,是老生常谈。
“可是地下国里埋着你的父母。”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