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实验室里，秃顶大叔已经恢复，正在检查安进的状况，他依然昏迷未醒。
这时宋嘉走了进来，屏退那两位负责守卫的特勤人员后他来到大叔近前，“道长。”
说着拱手施礼。
“首席，您来了。”大叔稽首回礼。
“安进情况怎么样？”
“他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神志还没清醒。”
说着，放下搭在安进左手寸口的三根手指。
“道长，您怎么也来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宋嘉把华宝瑞带到一旁的小隔间。
周围已没有旁人，终于可以向这位“盘古计划特别合作部”的秘密合作人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这时，华宝瑞的目光也不再是往常那种浑浊，隐隐间透出精光。
“一言难尽...当时我正要探查安进那些稀奇古怪的梦，谁知施下‘梦心术’没多久，他的梦就发生了一些非常诡异、我也从来没见过的异变。我还在设法弄清怎么回事，那道梦里的蓝光就直接突破了梦境，进入现实世界。”
“‘梦心术’？就是刚才那个少年所说的？”
“那是一种让人可以在清醒状态下重现梦境，并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梦境的灵修法门，修练到一定程度时，也可以或多或少进入他人的梦，是本门不传之秘。我之前也是用它，才看到安进梦里的一些片段。没想到，那少年居然知道...”
“你说...‘蓝光，从梦里直接进入现实世界’？”宋嘉刚反应过来华宝瑞所说的这太过离奇的事。
“是的，那少年就是从这团梦境蓝光里出来的...”接着，华宝瑞向宋嘉详述了下午在他地下小屋里发生的事。
听完，宋嘉沉默不语。
“类似的事，我只在本门古本密卷里看到过，不承想，今天竟然见到了真的。”
“你们的古本密卷里记载有类似的事？”
“但那也只是提到‘梦心术’修行至一定阶段时，可以证入‘心梦不二’的境界，并没有太具体的描述。而且据我所知，本门也从没有人达到过这种境界。”
“心梦不二？”虽然“微弦论”打破了头脑中原有的一些关于物理世界的定见，但作为物理学家，听到这个说法，宋嘉仍不免又惊又奇又疑。
华宝瑞双眼微眯，“首席认为从根本上说，人真的有可能分辨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吗？”
宋嘉目光一滞，欲言又止，但心思已表露无遗...
“所以，这既然从根本上说是不可证的，那么就有可能让它们相交相通，无分彼此。”
又沉默了片刻，宋嘉叹道，“也许，你们真的早就达到了科学才刚刚摸到一点端倪的那个世界更本原的层面...”
“不过，世人只相信‘眼见为实’，所以，也只有你们的‘科学’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只不过，有时候眼见的，并不一定是‘实’...”华宝瑞的视线转到了安进身上，“这孩子的梦里有很多不寻常的东西，而且在他的深层无意识中，还有一些我从没在世人身上见到过的...”
说到这儿，华宝瑞忽然停住，凝神静思了一会儿，他走出隔间，来到安进身旁，闭目与他相对...
“奇怪，我感觉不到他的梦境了...一点都感觉不到...”
“出了什么问题？”看到安进紧闭的眼睑下不时转动的眼球，宋嘉知道他正在梦中，
“不该是这样的...有点不对劲...”
“会不会是暂时的？”
华宝瑞睁开眼睛，摇了摇头“不对，即便感知不到也不应该是这种状态...他神识深处...好像有某种变化...”道长的眉头不由蹙紧。
“可以解决吗？”
华宝瑞又思量片刻，“我不知道。”
“可那个少年说，他会通过安进的梦和我们联系。如果这是真的，那您无法进入他梦境的话...即便我们现在开始建造‘梦境投影仪’，最快也需要8个月，而且这项技术还没有经过实际验证...”
“...谈医生他们也许可以帮上忙。”
“谈医生？您是说那个外线分站？”
“是的，安进前两天去过，和谈医生聊得挺投缘，这些，首席肯定都知道了吧。”
宋嘉点点头。
“想来以他目前这种精神状态，加上1181小组之前在他潜意识里留下的暗示，安进还会去那儿。谈医生可以用她的心理学方法，帮助安进稳定下心底的情绪起伏，如果能让他在梦中保持平静和专注，应该可以将一些梦中的记忆带回清醒状态下，要是那少年真的通过梦境再和安进联系，我们就多少能收到一些消息...”
说到这儿，道长察觉到宋嘉神色里似有顾虑，转念，他意识到了什么，“这次，你们还会让他回去吗？”
宋嘉没有直接回答，“就算让他回去，我们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外线分站，毕竟心理学方法在这件事上的效果到底如何谁也无法保证。我们也会马上开始筹备‘梦境投影仪’的建造，而道长您...”
“我知道，我会尽快找到解法。只不过...以安进目前的状态和我‘梦心术’的修为，即便之前，我也没法看到他梦的全貌，就算恢复了，也不一定能收到少年的信息...”
“不妨，我们多管齐下，以策周全。至于别的...”宋嘉点到为止，不再尽言。
华宝瑞当然知道首席的意思，心意相通间他看着宋嘉微微点了点头。
“道长，您对那少年的事怎么看？他真是来自地球以外？有没有可能也是某个像你们那样立有‘不涉世事’戒律，从不进入俗世视野，只是因为目前出现的特殊情况，才秘密介入世间事的世外宗门？因为我们刚才得到的初步侦测结果显示，他消失后没有传出任何电磁波和α振荡信号，像是就地完全消失的。”
华宝瑞细想了片刻，“...如果他用的是某种道法，那这种道法是我前所未见的。本门所知的世外宗门里，也没有这样一号。如果他真是这世界上的某个世外宗门，那即便没有文字记载，我们在通灵感应中也应该能察觉到一二，可是却从来没有。想来，他来自这个世界以外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世外宗门所知的世界本就远超地球和肉体生命的范围，道长在这里没说地球，宋嘉便多少知道了深浅。
“但他就这样从一个人的梦里直接来到这世界...而且还能在等离子磁束枪下毫发无伤，甚至轻而易举和它对抗...我们最高的技术力量在他目前就像儿戏，这确实匪夷所思。这事，今后还要请道长多多协助，毕竟在你们世代秘传的知识里，也许会有线索。”
道长一笑，“既然上了盘古的船，这是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