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教授闻言一愣，“是吗？”他有些不解，回想之下依然不得要领...
忽然，“您是说...母教授？”滕教授一下看向宋嘉，目光中带着一丝恍然后的惊异。
“当年小伟给我们解释‘心物二相性’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那会儿我们谁也没有听懂，谁也没太当真...”循着记忆仿佛又回到往昔的宋嘉像在自言自语。
“他说... ‘心物二相性’里所谓的‘心’并不仅仅指意识或是意识可以认知的某种精神性对象，因为‘意识’的本质是非意识性的——如果它真可能有所谓‘本质’的话；而由‘意识’得出的一切知识本身也是非知识性的...”滕济慈的思绪仿佛也被宋嘉的话带回了那段岁月。
而他和宋嘉的对话，让周边几个年轻人也不由忘了手上的工作，静静凝听起来，“‘意识’在整个‘存在’和整个‘之所以存在’中造成的全部印记才是‘意识’作为‘心’的显性形式在‘心物二相性’中所具有的真正意义，而不是‘意识’仅仅作为‘意识’本身所呈现的那种认知性和概念性的表象...而‘心’的形式又远远不止‘意识’的表象...”
静默了片刻，宋嘉思忖道：“这和那少年所说的‘元识’...”
“...好像真的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不…这...不像是巧合...”越想越若有所契的同时，滕济慈的神情也愈发讶异...
“那时候小伟老说‘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一无所知’，我们还笑他是苏格拉底附体...”宋嘉倒显得波澜不惊，似乎仍沉浸在回忆中娓娓诉说着往事，“现在看来，他一点也没有开玩笑...”
“首席！”宫任远忽然举手向宋嘉示意，“本地仪器的初步检测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宋嘉立刻放下往事和思索回到了现场。
“所有信号都是在这个大厅里，准确地说，就是在那个平台上完全消失的。”那语气分明显示着汇报的人自己对此都难以置信，任何物质性存在都不会像这般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任何痕迹可循，这违背了最基本的物理常识。
“这怎么可能？”宋嘉撑着扶手一下坐直了，“你们确定所有检测设备和数据分析计算机的状态都良好吗？”
宫任远回过头，仔细在显示屏上又看了几遍，“没有问题，我们这边显示的设备状态都是正常的。”
宋嘉沉默了片刻，“继续检测并作进一步核对。等其他方面的监测数据过来之后，一并汇总加以分析，必须找出那个少年的行踪。”
“是。”
“滕教授，这边交给你了。”说着，宋嘉起身往外走。
虽然刚才和老同学聊的是“元识”，但此刻占据头脑更深处的是“达努特”背后的世界，是“太阳黑子般的存在”，是“K类17级没有接触必要的文明”，是“你们的生命不值钱，你们没有灵魂的灵魂才值钱”…所有这些一时难以消化的信息，宋嘉正竭力试图理出头绪，思索间没迈出几步，脚下一趔趄，幸好反应快撑住一边的桌子才没有跌倒。
“首席！你怎么了？”滕济慈连忙赶过来。
宋嘉摆摆手，让他不要声张，以免吸引众人注意，“我没事。不小心而已。”低声说罢，他调整了两口呼吸。之前连轴转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稍有分神，连续熬夜的后遗症出现了。
滕济慈唤过两名守卫，“你们扶着首席，快带他去休息。”
“济慈，我没事，你管你忙吧，追查要紧。”说着，宋嘉推开两个守卫，示意他们不要跟随，而他独自离开大厅，往第五实验室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