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卑鄙!”修宏指着梁厚群愤慨的说道。
“修先生,切莫着急。鄙人也不想看到不好的事情发生。”梁厚群指了指被押的夫人,丫环和府内随从一众人等。
几个丫环有些惊慌失措,身体瑟瑟发抖。夫人却很平静,眼神中是女子难能有的坚毅。
十几个随从昂首站立,透着说不出的英姿。
梁厚群在随从面前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道:“修先生府内的随从好生威武啊,不像是寻常的仆人啊!”
“他们都是我老家的乡亲,只会种田耕地,兵荒马乱的,在我这里讨个生计,此事与他们无关,梁先生还是把他们放了吧。”修宏平静的说道。
梁厚群走到一个随从身前,打量起来。随从二十出头的年纪,青涩的面孔却透漏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
梁厚群绕到随从身后,解开了他被绑的双手,忽然立掌如山,向随从劈去,随从闪身一躲,伸双手想要架住来掌,确终究慢的太多,肩头被掌力劈到,摔了出去,同时指刺也划破了随从的肩膀,鲜血流出。
随从挣扎着站起来,忍着疼痛,却没有恐惧,冷静的很。
“嘿嘿,”梁厚群笑道,“修先生,你家老乡好身手啊,我这一掌若是寻常人非死即残,这个小娃娃竟然躲开了大部分的力量。”
梁厚群又指了指那些随从,“这些人身上有杀气,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吧。”
梁厚群又来到受伤的随从面前问道:“小娃娃,怕不怕死?”
“怕!”随从淡然道。
梁厚群满意的笑笑,“怕,就把你家从事的事说给伯伯听听。”
“可我更怕背信弃义!”随从缓缓道,话音未落,突然扑向梁厚群,伸出双手去掐梁厚群的脖子。
没有奇迹,年轻的随从如飞蛾扑火般结束了。他爬在雪地上,面色安详,嘴角微微上扬。血,染红了雪。
梁厚群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随从,嘴角抽搐了一下,转头环视其余的随从,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
“你们不怕吗?”
没有人回应!只有寒风呼啸!
“你真的不管他们的死活?”梁厚群望向修宏,质问道。
“今夜之事,因我而起。确总要有个结束。”修宏平静的说道。
“梁先生请稍候,你们想要的给你们。”修宏轻拍王安,两人转身进了书房。
书桌前,修宏提笔快速写完一纸字条,递于王安,又去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籍拿在手中。王安快速看了看字条,神情有些顾虑,又有些不甘。他将字条和书桌上的《御寇》揣于怀中,和修宏对视一眼,两个兄弟没有说话,同时点了点头,心意已明。
两人回到院中,修宏上前一步将王安挡在身后,手中的书晃了晃,说道:“梁先生,岳帅兵书就在我手中,先将我的家人和随从放了吧!”
“我怎知你手中的书真假,你先把书交过来!”梁厚群回道。
修宏一笑,翻开书籍的第一页,“战者,首重士气也;计者,无常变化也;阵者,运转自如也。又以天时、地利、人和为......”修宏在书房门口,踱着步子平静的读着,声音不高,却在这院落中格外清晰。
门房暗处,魁梧汉子身体不由得为之一振,眼前一亮,暗道:“好书!”
梁厚群也听得有些出神,暗道:“我虽不懂行军打仗的事儿,不过这书听起来倒也颇有些趣味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宏身后的王安悄然消失了。
“把书取过来,搜义士盟的名单!”一个低低的声音从门房处传来。梁厚群回了回神,“修先生停一下,把书拿过......咦,王安呢?”梁厚群随手抄过一个徒弟,“王安呢?”
“往那边去了。”徒弟指了指内宅的方向,怯怯的说。
“混账玩意儿,人跑了不说。”梁厚群怒道。
“师傅平日教训,想事情的时候不要打扰您老人家......”话音未落,梁厚群一脚把徒弟踹了出去,怒道:“废话真多,还不快去追!”
另外三个徒弟赶紧过来,扶起被踹倒的那个,领着十余名黑衣人向内宅追去。
梁厚群看了看修宏,“修先生,把书拿过来吧。”
修宏回道:“书自然给你们,我和夫人说几句话。”
梁厚群微微侧身,“请便。”
修宏快步向夫人走去,梁厚群忽然身形一动,抢在修宏和夫人之间,伸手把书夺了过来。递给一个黑衣人,向门房处努努嘴。
修宏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来到夫人身边。
他轻轻解开夫人被捆的双手,又走到夫人身前,深施一礼。
“官人不可!”夫人赶忙伸手去扶。
“娘子莫动,这是为夫欠你的,也是你应得的。”
修宏缓缓起身,又继续说道:“你我二人结为夫妻,算来已七年有余,这些年来却极少陪在你身边,没能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今日招来这无端变故,却又无力保护家人,枉为人夫,枉为人父。!”泪水悄悄的滑落,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一刻,哭了。
“夫君不必自责,能嫁给夫君是妾身一生之幸事。”夫人却异常的平静,“我知道夫君在做什么,亦知道夫君因何如此。两汉本继绍,新室台赘疣。所以嵇中散,至死薄殷周。”
修宏释然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修府外,不知何时,一队队官兵将修府包围起来。一个头领打扮的人悄悄来到门房暗处。
“小人拜见将军。”头领打扮的人一躬到地,小声说道。
“费虞侯。”魁梧汉子回了一句。
“小人已将修府围个水泄不通,一个鸟也飞不出去。”
“嗯,有劳了。”
“今夜之事,定不会走漏风声,将军请放心。”
“今夜何事?”魁梧汉子不悦道。
这费虞侯吓得扑腾跪下,“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将军赎罪,将军赎罪。”
魁梧汉子转过身去,懒得搭理这费虞侯。
“主上有令,这修宏贼子是岳飞案的要犯,今日必要将他捉回,伏法。”费虞侯又小声说道。
“修先生颇有才华,我要请回去,上宾礼遇。”魁梧汉子回道。
“这,这,不太好向主上交代啊,将军。”
“你好不好交代,关我何事!”魁梧汉子不耐烦道。
“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是,一切听将军的。”费虞侯赶紧作揖道。
“修先生,良禽择木而栖,今日或可皆大欢喜。”魁梧汉子上前一步,沉声道。
修宏一愣,“阁下何人?”
“予你荣华富贵!”
“何来荣华富贵?”
“北方之上。”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