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宏慢慢收回了思绪,忽然说道:“王安兄弟,张府尹前日调离了扬州,去了京城,临行前说调任太突然,等他到了京城在安排我过去。”
王安惊讶道:“竟有此事?哥哥,如此突然,会不会另有蹊跷?”
俢宏沉思了片刻,说道:“得做些准备才好,那年朱仙镇结义,义士们结盟得血书签名在......”俢宏顿了一下,探身对王安耳语了一番。
“这个名单事关重大,还是拜托王安兄弟有机会找回这个名单,妥善保管。”俢宏抱拳道。
“哥哥,兄弟的武功平平,怕是不能护得周全,找回名单后,最好能送到林寨主那里。”
俢宏接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林寨主武艺高强,为人刚正不阿,寨中又有千余弟兄,确是名单最佳的保管之处。”
修府外。身材魁梧的汉子站在千里无影驹的旁边,“如此宝马,确行走在山村野路上,真是暴殄天物,马儿啊,可愿意随本将军驰骋疆场,立不世之功啊。”说完,大汉伸手想要抚摸马背。
无影驹打个响鼻儿,向后方挪了半步,眼神中充满警惕。
“哈哈哈。”大汉摸了个空,确不怒反笑,“宝马,宝马,真是宝马,竟通人性,妙哉,妙哉!”
“修从事在吗?鄙人有事求见,还请修从事移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书房内修宏和王安同时一惊。
“哥哥莫慌,兄弟出去看看!”王安背上门口的刀,推门跨步来到院内。
“我和你一起去。”修宏说道,也走出书房。
修府,院内。大雪已经变成小冰粒子,随着寒风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一个瘦小的男子背手站在院子的正中央,身后是四个青年,一人一把鬼头刀。二十余名黑衣人持刀分散在院内四周,守住了院子。吴老汉倒在雪地上。
“吴老叔!”俢宏急道,就欲上前查看,王安连忙伸手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何事?”俢宏问道。
瘦小男子缓缓道:“修从事莫急,方才我们想进府做客,这老头儿不开门,手下的弟子脾气急了点儿,刀快了点儿,是鄙人的错,回去鄙人一定严加管教!”瘦小男子拱了拱手:“久闻修从事威名,今日有幸得见,鄙人有礼了!”又侧身看向王安:“王安兄弟也在呢,真好,只是不知,怎么给人看起家,护起院来了。”
王安笑了笑,回道:“好说好说,小黑怪,你今夜来此又是叫唤的哪一出啊?”
闻听此言,瘦小男子身后的两个青年各自往前探了一步,异口同声道:“大胆狂言,找死。”言罢,两人提刀,分左右扑向王安。
“哥哥,退后!”王安轻声道,一个垫步,竟先行近身到两个青年的中间,分左右手掐住两人的手腕,丹田一较劲,双手向下一掰,喝道:“撒手!”两个青年还真是听话,鬼头刀双双落地。刀落地的同时,王安双手变掌,推向两个青年的胸口,将二人震飞出去。王安又退回到书房门口,护在俢宏身前。
“哈哈。”瘦小男子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孽徒,你们王安叔叔号称快马金刀,当年金刀名震江湖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竟敢在人家面前耍刀,人家刀都没用。死了没有,没死还不爬起来跪谢王叔叔不杀之恩。”
“小黑怪,不用捧了。”王安又质问道:“我家哥哥素来与江湖没有瓜葛,与你黑木门更是无冤无仇,你堂堂黑木门门主大驾光临,难道我们的吴老叔欺负你们了?”
“你究竟是何人?”俢宏追问道。
“自然没有。”瘦小男子冷声道,“鄙人黑木门门主,梁厚群,江湖人称黑木怪。素闻修从事才高八斗,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实乃人才也,此次前来是受人所托,请修先生去做官,享那荣华富贵啊!”
“去往何处做官?去给何人做官?做官自有朝廷调令任命,你们,你们这是什么路数?”俢宏惊问道。
“修先生何不跟我们走呢,去了便知,这样岂不皆大欢喜。”梁厚群回道。
“哥哥莫要听他聒噪,”王安说道,又看向梁厚群,“梁门主,你黑木门在江湖上那也是有名号的,什么时候成了朝廷奸臣的走狗?”
“嘿嘿”梁厚群听闻此言确并不恼怒,继续说道:“修先生是聪明人,这个中厉害自是想的明白,跟我们走前程似锦,不跟我们走,那就送你去见你家岳帅。”
“岳帅是你们害死的?”修宏身体颤抖,质问道。
“那倒不是,害岳帅的另有其人,还用不到我们出手。”梁厚群冷声道。“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请教请教修先生。”
修宏平复一下心情,冷冷的看着梁厚群。
“第一,听闻岳帅留下一些兵法,是多年沙场征战的精华集结,这兵法现在何处?第二当年大破朱仙镇,好像不光是军队的交战吧,似乎有些江湖侠客也参与其中了,修先生不妨把名字示下,保自家平安呢。当然了,如果修先生愿意跟我们走,那就是自己人了,现下自不必说。”
修宏微然一笑平静的说道:“梁先生的意思,修某人大概明白了。自岳帅蒙冤入狱,修某已经一年有余未曾见到岳帅了,至于岳帅的兵书,更是闻所未闻。当年朱仙镇确实有老百姓参战,那都是胸怀一腔热血的大宋子民,至于他们是不是侠客,修某不在江湖,不懂江湖事。梁先生说有人要请我去做官,修某不才,只记得老师曾教导我们,愿得此生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修先生好口才。”梁厚群冷冷道,用手一指王安,“修先生说不在江湖,不懂江湖事,你身边的这位金刀大侠又做何解释。”
“哈哈哈哈。”王安抒怀一笑,正色道:“梁门主,此言差矣,我哪是什么金刀大侠,那不过是兄弟们吹捧罢了,我就是那平头百姓,若山河有痒,我便肝脑涂地。”
“说不过你们。”梁厚群摇了摇头,捏了捏拳头,从怀中摸出一对儿连环指刺,慢慢的套在十个手指上,点了点王安,“快马金刀,你师傅的金背刀法练到家没有啊?”
王安伸手拽出背后的金刀。一道金光划破夜空,敦厚的刀背,锋利的刀刃,寒光闪烁,透着丝丝凉意。笑着说道。
“你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话音未落,梁厚群已欺身而至,右手指刺直指心口,没有试探,第一招就是直奔要害。王安急闪身躲避,同时右手运刀横扫,试图逼退来敌。王安清楚,梁厚群的兵器就是近身,越近自己越危险,反而刀法就施展不出来。却没想到梁厚群并不后退,左手三指并拢丹田运劲,以指刺生生挡住金刀,右手不减速仍刺向王安心口,危急时刻,王安右手手腕一抖,金刀在手中翻转,直砍向梁厚群的右手,梁厚群暗道:“这小子拼着死也要废我右手。”无奈,右手指刺只得先挡开转下来的金刀,左手一掌挥出,与王安对了一掌。两人各自后退了几步。
“不错,金蟒翻身的招法,你居然练成了。”梁厚群说道。
王安感觉气血翻涌,强行平复了一下,说道:“梁门主的招法好狠,内劲好深厚。”
“好说,不过你这金蟒翻身还得在练练,照你师傅的水平还差点儿,现在只能跟人拼命。”
“来人,把夫人带过来。”梁厚群喝道。
两名黑衣人押着修宏的夫人来到了院内。
“夫人!”修宏急道。“你……你们。”
不知何时,府外的魁梧汉子来到了门房的黑暗处,静静的看着院内的一切。他若有所思,若宋人皆为修宏,王安,又如何能胜呢,若宋人皆为岳帅,那个如天神一般的存在,魁梧汉子不禁打了个冷颤。今夜好冷啊,嗯,定是风太大了。他这样想着。
雪,已经停了,寒风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