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到50节
书名:闪亮我们的青春 作者:文豪一支笔 本章字数:29623字 发布时间:2024-12-03

章节四十一:迷失成都


开学一周后有幸见到系主任,当时这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在台上自豪的告诉大家,我们学校,在全国范围内,应该是离市中心最近的学校!之后大家兴奋地一片议论。当时我没想明白这是个优点。生活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老者的暗示:步行去春熙路只要20分钟,出门就有密密麻麻的车站和出租,只有被碾死一星期才露出尸体的可能,绝对没有等车的尴尬。这时候我们弄清楚了很多事情,比如那幢很高的楼,它不是我们的。走到近处一看,在学校墙外边。只免费供我校学生瞻仰。

当需要一件新衣服的时候,这个城市的人就需要去春熙路。我在人海中穿行,不断闪身躲过迎面拥挤的行人,后来终于迷路。我停下脚步找到一人问道:这是哪。回答:春熙路。

每天下午下课后,大家会先坐在床上无所事事。再狂叫一阵,狂叫完了发现能做的最有意义的事还是去网吧上网,于是一寝室的屁股都挪地。天黑以后,学校门口的网吧就会充满学生。当时开始风行打一个叫什么幻想的游戏,大家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团队合作的东西,每人各选一职业,开始疯狂练级。

最疯的是蛮子,选一法师,练级飞快。见着怪就打。我问蛮子为什么这么疯狂的练级,蛮子说练级好啊。我说你练级图了个什么,他想下说,不知道。蛮子是理科生,理科生做事都讲求实际效率。蛮子说,明天就升28级了!

难得有这么一次团队合作的机会,大伙一时合作得难以自拔,一齐通宵。凌晨7点钟,我开始冷得发抖,我说走吧。几人鱼贯而出,这时候天微亮。食堂刚开饭,我颤抖着拿着一张饼,巴不得用一秒钟吃完,然后找个地方睡觉。拿着饼转身迎面碰到班上的一女生,这位女同学对我说,这么早就来吃早餐。我在恍惚中点头,吞完饼,颤抖着回到寝室。躺在被窝里依然寒冷,只用了半分钟大家就睡的跟死一般。8点钟我被其他人惊醒,第一节课是会计。大家梳了记下头一番去上课。我做了痛苦的决定,要和大家去上会计。因为老师每次必定点名。我想自己这时一定是一副死相出的门。会计在一个奇大的阶梯教室,这个中年男人在几家大企业任总会计师。这样资深的老师给我讲课,带来的直接效果是,听5分钟我就又睡的跟死猪一样了。更不用说昨晚一夜没睡,他还没开口我已经进入状态。

我们放弃这个游戏是因为突然一天他宣布收费,这和游戏当初的宣传语完全背离。大家大骂这个公司骗子,之后再也不玩这个公司的游戏。这个叫什么幻想的游戏从此搁浅。

上完每天的两节课,大量的时间里我们无所事事。所以大家决定找一份兼职。这时候已经是一年的冬天。南方的冬季,室内阴冷的深入骨髓。我的和岩两人的手指关节个个红肿,长满冻疮,并且奇痒难忍。在这个世界上,我讨厌的事情就是起早。但是每个周末的9点钟,我必须和其他三人重复这件事情。离开温暖的被窝往往逼我做出痛苦的抉择。

我们的工作是往返于各个大学贴广告,工资一天25元。因为大学之间距离遥远,公司给配了两辆自行车,一辆自行车没有闸,另一辆的轮胎漏气。两辆车子行驶在大马路上,手已经被吹的失去知觉。旁边蹬车的蒋轩,还没有完全清醒,手缩在袖子里一手抓着车把,驼着背蹬车,我指着他的动作笑,说你真他妈像个老太婆。蒋轩骑着那辆没有闸的车,总是让人担心安全,所幸蒋轩遇到危险,总能提前用脚刹车。最多一次也不过刚好兜到一位老太太。

到西南财经大学门口的时候,我骑过一滩污水,当即滑倒,正好过来一群抱着书的女生,哈哈大笑。我们进去以后发现这里可以用空无一人来形容,诺大一个校园空空荡荡。许多教学楼空置,找不到可以贴广告的合适地点。4人会面之后,坐在自行车上休息。这时跑过来一个看门的,看来跟踪已久,一把没收我们的广告,当面骂道:“你们就乱贴牛皮癣!统统都是牛皮癣!”然后我们被赶出这个地方。

因为这次不顺,往后一提起西南财经,就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潘永觉得我们的兼职实在可笑,于是给中介交了500块。对方的承诺是一个月内找到一份日薪50的职位。一个月后没有消息,潘永前去讨要中介费被对方拒绝。听完潘永的遭遇,我们个个义愤填膺,这不是欺负人吗。一行8人浩浩荡荡步行去那公司。在我们去的这幢大楼门前每天都有人拦住路人推销中介。我们上到十七层,这层的各种公司零星散步,多半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台饮水机。我们仗着人多势重,一齐挤进办公室。对方第一句就是:“怎么,仗着人多想打架是吧?把他们几个给我赶出去!”过来一壮汉,推着我往外走,潘永宁死不动,甩开被缚的胳膊:“你们敢动手!”我回头一望,其他人早已躲到门外。我出来后望着他们,看到一张张尴尬的脸,对他们的神勇之速佩服的同时,觉得我们都特别渺小和软弱。

走在路上大家都垂头丧气。没想到八人就像一个花架子,这么不堪一击。我说难道就看着他们这样骗人,应该去消费者协会告他们。王鹏说:“哎,要告早就有人告了,不是那么简单。再说潘永当初连收据都没有开,有什么证据呢。”

“你傻啊,潘永。”蒋轩补了一句。

从此这事无人再提。

当天气十分冷的时候,我们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据说宿舍温度比外面还要冷,无法室内活动。睡起来抬头看一眼窗外依旧是灰蒙蒙的,一时半会弄不清这是早晨还是下午。我起来的时候,蛮子总坐在他的床头做微积分的习题。他是寝室唯一一个理科生,小时候经常跟着爸爸出去卖菜,经常算账,故而小学数学成为特长,知道现在。微积分考试这外星人居然能拿到98。为了心里安慰,我也拿起绿皮书看了一会,半道也做不出来,就去吃晚饭。

这样的下午我总是非常失落,一切就像永远阴沉的天空,另人感到压抑和无望。我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样的天气。报纸说近两周又有很多人得了抑郁症······因为私家车过多,地形又无法扩散废气,这儿被列为重度污染城市。所以可以解释每天下午鼻孔里都是黑色的污垢。如此说来,广大市民不觉中起到进化空气的作用。

我方才意识到“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是一句广告语。

有一天下午醒来,宿舍里的人走了。门开着,外面已经下午,只剩一丝隐约的黄晕。抬头看见对面床上还坐着安,在低头看书。他说走吧,该上课了。那时真他 妈的想哭。这是什么日子啊,昏天黑地的,每天睡觉,吃饭,上该死的微积分。

晚上我被蚊子咬醒,正赶上铺的兄弟呓语。他先是学人猿泰山叫了两声,接着是一些拟声词,似乎很气愤。详情已经记不清,总之可以称作最具创意的一次。早上再次醒来,问他是不是梦见当了一回丛林之王。可惜这兄弟已经回归人类,对昨晚的事毫不知情。

因为觉得自己实在很有运气听到这么神奇的梦话,就去旁边宿舍表达了一下我的感叹。大家一齐说,切-----这算什么,接着拿出镇室之宝研究生同学,再次震惊了一下我。

研究生同学以前不叫研究生,其实只是谐音。大一新进班的时候属于旁边的寝室。彼此并不熟。但是每天早上起来做早操都能看到他路过,然后透过眼镜对我意味深长的一笑。让人感觉到清晨的寒意。在某一个夜晚,大家睡的渐入佳境,研究生忽的坐起来,叫旁边的阿翔,阿翔阿翔。阿翔同学没有醒。接着又继续叫阿顺,阿顺。阿顺支吾了一声。

研究生同学此时大叫,火车到站了!大家快下车!

此事后来不径而走,载入史册。一直没有更牛逼的梦话来打破这句最牛逼的。

研究生所在的529寝室,四个人总是统一行动,不行动的时候一并卧床不起看报纸,最近流行买彩票,并且全民参与,每天进去都是几个人在专心研究报纸的彩票版面。胖子阿顺常说,妈的,要中个500万,就立刻离开这破学校回云南。

每个寝室都有自己的文化。在一个房间生活几年,不同的人难免养成相同的习惯。宿舍斜对面的屋子一直被叫作年度最无聊寝室。任何一个时间进去,都有人修脚,发呆,平躺。

楼门口公布的最干净寝室,照片常取材自我宿舍对面。这这个寝室的地面比我们的床还要干净。有一天楼管过来,在最干净寝室门上钉了一块牌子,上面有五颗星。于是这寝室成为五星级寝室,让人敬仰。我宿舍旁边的寝室比较幸福,拥有四台电脑。里面的所有生物每天和电脑形影不离。我们叫作游戏寝室。游戏寝室对面的屋子我一直叫作年度最无聊寝室。任何一个时间进去,都有人修脚,发呆,平躺。

来年赶上一次地震,地震时游戏寝室该上网的上网,该睡觉的睡觉。对面的五星级寝室地面依然干净。斜对面的最无聊寝室依然有人修脚。而我们寝室呢,应该是最怕死寝室。小有晃动,便有哥们吃惊的说,又晃了,又晃了。在大家准备撒丫子的时候,发现是另外一人在边听歌边摇床。


章节四十二:在军区军训的奇特经历


一个学期后,先后有三个人成为先行者离开班级。一个家里发大水,无钱再交学费,于是返乡;另一个想挣大钱,在学校觉得没有前途,遂只身闯荡广州;第三个情况最好,家里出钱到外国上学。这个人经常和我一起踢球,另我十分羡慕的是此人同时精通篮球和足球。而一般精通足球的人就意味着与篮球无缘。看到他就让我想起高中时的队长。第二学期开始我很久不见这人,一问才知已经前往新加坡,我当时表情夸张。一声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但是他需要和我们打什么招呼呢。

剩下的人没有胆识也没有钱,只能留在原地。

接着学校组织了一次为期十天的军训。大巴载着我们来到城郊的某一军区。该军区身处山区,据说两天有一次雨水,湿润的像热带雨林,不同的是十分阴冷。大巴开进去,有好几个学校已经在里面训练。每六个人被分到一间宿舍,宿舍里除了床什么也没有,床上除了一张木板,什么也没有。我们每人拥有一双绿色胶鞋,一套迷彩服,无法替换。大家的胶鞋连续服役几天后,就已经适宜苔鲜生长。那双胶鞋无可替代,最后被穿成拖鞋。每天早晨起来,会有无数的胶拖鞋以千奇百怪的形态出现在操场上。一次集体深蹲体罚中,我们三班小松的裤子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内 裤,所以那段时间,小松同学内 裤的颜色已经不是秘密。那哥们只好把口袋翻出来借以遮羞。于是在这个军营里就经常会看到一个拖着胶鞋的兵,口袋翻在外面,让看到的教官心生厌恶。每每路过其他营地,驻守教官总会大喝一声,那个同学,把你裤子收拾好!把小松吓个半死。

我们三班拖着潮湿的胶鞋,每日早晨排队领早饭。这一时间我觉得我们是一群乞丐。大部分时间我班站在原地不动,教官说这种训练叫站军姿。教官总是闷头不语,他需要想一些东西。这令我们十分痛苦,膝盖彷佛要断掉。过了两天我们得知原来是教官远在湖南的女友身患绝症,为了不拖累他,断绝联系。于是议论声里满是同情。但这教官并不同情我们,想到心情恶劣之处,就以虐 待三班作为发泄。他让大家走正步,一走正步,大家就会犯错,因为我们是专业军姿队,颤抖着都可以继续站军姿。正步和其他的步,我们训练的比较少。后来我们就成了专业罚站队。教官看我们走不好,就罚集体站军姿,以巩固这唯一的优点。教官发现大家已经站得不再像以前那么痛苦了,就换个花样,集体俯卧撑或者鸭子步。

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并没有配备高强度的午饭。每日萝卜土豆两盘固定不变,见不到半点肉类。想起交的300快伙食费,同桌一人暗骂这地方不知吃了多少回扣,这萝卜值300快。骂完正巧下令吃饭,这人抢先端起一盘菜,毫不客气的倒入自己碗中。再放上桌子,只剩一底汤水。我不禁佩服这位同校的素质,用鄙视的目光照射几次,这人全然不觉,脸皮厚的让人想用锅铲问候。

与我们同堂吃饭的还有四川艺术学院的女生。她们的桌子在我班背后。开饭前这些人摘掉帽子,个个露出白皙花容。一桌人短暂交流后,打出最高成绩:平均分90分。一开饭,这边几个桌子的人头都朝着身后,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饭吃进去的。但是我对面的这些女生自恃姿色过人,个个争相比赛耐力,半眼都不瞧这边的男生,彷佛这边是一堆残次品。只是趁着扎头发的时间,用余光掠过这边的饥 渴,虚荣心得到满足。

第三天晚上,教官命令大家洗澡,大家纷纷准备好肥皂,毛巾,海飞丝。排着队往澡堂前进,到澡堂门口立定,教官说只能10分钟。我们冲进去用了一分钟脱光,用了一分钟把水调好,然后发现是三个人合用一个水龙头。当时我非常犹豫要不要上肥皂,已经有人上了,有的不敢上。当我把身体的每个角落都浸湿后,准备大干一番,接着听到一声吹哨。于是大家用了一分钟把衣服穿好,又用了一分钟把裤子穿好。

洗完这个澡的结果是,大家发现更痒了。

我们回到宿舍不准外出,活动范围仅限于床与床之间。偶尔可以打报告出去买以一根火腿充饥,得知一根火腿要三块钱,旁边的人转念改成一瓶矿区水,但那水在这里已经身价翻倍。那小卖部的女人虽然姿色尚在,但已大腹便便,令人不敢多看,看来已经在此积累数年油水。我们被关在宿舍里的时间,六人无事可做,只剩下抱怨借以发泄。我和旁边床位的小强每过半小时就要倒计时一次还有多久离开这个地方。我觉得精神就要崩溃,于是自编即兴rap歌曲,与小强对唱:

啊,小强,你说还有多久我们离开这里

他 妈的地方

其实教官,是一群没文化的傻 逼。

给我们吃些萝卜皮

我×,吃了一星期的萝卜皮

我们就像一群乞丐

来这里被他们虐 待

给你一巴掌 是对你的爱

你看小松的裤子

破的不成样子

露出红色底子

简直可以去当鸭子

啊小松的内 裤

没办法替换

你说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

同屋的人说,这人疯了。

第五天集合时一人晚到两分钟。这人刚解释半句,教官冲上去一陆战靴,这人向后飞出数米还没有倒地,趁其还未落地,教官又以迅雷之势冲上去揪住这可怜孩子的衣领,进行上肢力量的发泄,使人对我军格斗技术产生敬畏。只是我很怀疑,这种喜欢以暴力对待学生的军人是怎么保家卫国的。以暴服人惯了,要是歹徒对他更暴力点,他是不是就喊大爷了。

当着几百同学的面,周围的人吓得集体失音。

那人在地上掏出电话给辅导员反应情况,意思要离开。教官一把抢过电话:“听着,你个鸡 巴辅导员,你就是我的×!”令我不寒而栗的是,我旁边两人居然说:“活该,谁叫他那么倒霉,碰上侯教官。”我心想这种市井之徒的言辞,是怎么被这两位说出来的,要是出事情的是他们。他们是不是要说,谁叫我这么倒霉,碰上侯教官。

这件事情学校广播是这么说的:这两天有些同学违反军队纪律,不按时归队,各个教官对待这类事情要给予严厉处罚。还有不少学生违纪后还与教官顶嘴,这都是目无上级的表现,既然是军队,就要服从纪律······

这件事情使我觉得,我们是彻彻底底的囚犯,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到大学,还是要受到这种小儿科式的训练,尊严被他人肆意践踏。想起老李说起他们军训,教官刚刚碰到一位同学,那同学立刻倒地不起,一会说头疼,一会说耳朵疼。最后弄到医院做了一套全面检查,超声波,X光,弄下来花了好几千。最后在医院病房,教官带着花去当面道歉。

不知道怎么熬到第九天,下起中雨。我们行军至校门口,有一个学校结束训练,打包离开。我们在雨中望着校车的尾气,那些人痛快的在窗户上喊: “拜拜啊,你们继续。”

我们脸上露出无限的向往。

第七日,早餐被派去食堂巡逻,发现一桌多出一个鸡蛋。将那鸡蛋私吞后,我高兴了一整天。逢人便说。

最后一天美女辅导员举着一数码相机来探望,临走前和同学们合影。回到学校大家发现照片上除了辅导员看起来健康白嫩,其他人都彷佛刚从非洲回来。大家一致认为这些照片没有珍藏价值,可以直接Delete,永久删除。

校车载着我们进校的刹那,男生放肆的大叫。我们一起冲进运动场踢球,忘记了我们十天没有吃过肉,已经虚弱的不成人形。那射门显然力不从心,彷佛被放了慢动作。之后我们丢掉脚上不堪入目的胶鞋,撕掉迷彩服。

这天学校食堂的生意特别好。

章节四十三:向暗恋的女神表白


回来我买了一个手机,可以和以前的朋友短信联系,他们散落在全国各地。和吴梦琦的联系只限于隔段时间发条经典的冷笑话,然后吴梦琦回复一条同样经典的笑话。

“你找男朋友了没?”我开启话题。

“没,你呢。”

“我对学校这些女生没感觉。”

“找一个合适的就好了。”看到这条,我心里已经预料到什么。于是紧接着回道:“你觉得我们两合适吗?”

发出这条信息后,我觉得似乎要永远等待下去。我不知道吴梦琪会不会回复这条短信。

“我觉得不合适。”这条信息印入我的眼睛。

“我是认真的。”

等了叮咚一声提示:

“我也是认真的。”

“呵呵。”我发出最后两个字显示大度。

此刻我的脑子想到前几周的那些短信,竟然都像这场结局的铺垫。以前的事情都快速闪过,QQ上从未闪动的头像,每条朋友式的祝福短信。只是我太迟钝。我觉得心里闷的慌,胸口也喘不过气,于是开始做俯卧撑,直到趴在地上。但是觉得不够,想去操场跑个十几圈。下到一楼看到门外的夜色,正欲投入其中,过来一人说,同学,你不能出去,已经10点钟了。我说老师,你就让我出去吧,我就想跑几圈子。老师神态一下子变了,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没事,那就算了,说罢转头上楼。

“你等一等。”那门卫握住我的手腕,又说:

“同学,有事情千万不要想不开。来我跟你谈谈。”

“不用了,没什么事。”

“过来,你不要走。”

我只得跟他去门卫室。

“你坐下。”

“叫什么名字。”

“孟洋。”

“我怎么没听过,你是哪个寝室的?”

“521。”

“有什么事情跟老师说说。”

“没什么事情。”

“感情上的事情吗?”

“不是。”

“那是什么事情,跟同学闹矛盾了?”这时我已经忍不住想笑。途中几次试图离开被这人拉住。

当晚回到寝室,几人盯着我的脸色调侃:

“被拒绝了?”

“别想不开。”

“被你那个什么梦琦拒绝了?没啥子嘛。”

这件事情带来的结果是:整个人一个星期情绪低落,表情像要随时寻短见。第二日自然情绪沮丧,早课完毕我回到寝室蹲厕所,蒋轩随后进门,不见我的人影大为惊诧。我听到他跑到窗边然后叫道:

“孟洋跳下去了哎!”

“我在厕所,谢谢。”

“哦,我以为你想不开。”

和吴梦琦终于有了一个了结。但是这六年来她的想法我始终未曾了解。没想到结果这么痛快,只花了一秒钟就知道答案,然后结束。

接下来每隔几个月,吴梦琦的博客就会更新照片。留影中她和朋友四处游玩,足迹涉及全国各地。那些照片拍得颇具水准。她的生活看起来永远色彩斑斓,幸福快乐。我一张张看着这些记录。照片中她的身边始终环绕着一群热爱他的朋友。看到宋波也在其中,我苦笑出两声。

多么健康阳光的一个姑娘啊。


章节四十四:与高雪的再次接触

之后我在网上见到高雪,这时我们已经成为网友,交流停留在普通朋友的问候上。

“其实我是延南二中的”我决定亮牌。

“啊?”过了好一会。

“你认识我。”我说。

“你是谁?”

“你猜。”

“猜不到。”

“我姓孟。”

“孟洋?”

“孟洋是谁?”

“那你是谁。”

这时我情绪兴奋的拍了两下键盘,旁边的人惊异的望我一眼。

“其实你猜对了。”

“!!!!”

“孟洋!”

“在。”

“你还活着呢!”

“嗯,在四川成都的某个网吧的电脑前,健在。”我发出视频请求,高雪痛快的接下。时隔数年,我又见到了高雪,还是那个丫头。视频里的她穿着绿色的短袖T恤。笑起来白齿红唇,样子没有多少变化。我截了几张图,做成动态QQ表情发给她,她很惊奇的说怎么做的。

“今天晚上通宵。”高雪说。

“你也会通宵啊,疯了。”

“哈哈。”

“注意身体。”

我们交换了手机号。

年末我回到C城。在路上散步的时候偶然看到高雪和朋友散步。她一头长发。在线上我说:“还是喜欢你短发的样子。”

“人都是会变的。”

章节四十五:给暗恋女生的礼物,我送了一幅画



11月份开始的时候,我开始思索要给高雪一份礼物。11月28日是高雪的生日。我绝对不会去精品店挑一件该死的树脂雕塑送给别人。在我看来给高雪的礼物一定要有特殊意义。我打算自己做一件东西。老李告诉我,城中有一家陶艺馆可以自己烧制软陶。而现实是这种陶泥每克都跟黄金一样贵重,要是把我的想法付诸实践,需要花费数百元。这个想法被放弃。想了三天楞没想出来。几天后在C城的一条街上闲逛,看到一位街头画家在给人画像。那画家满脸络腮胡,头发好像有几年未曾剪过。他带着一顶皮质牛仔帽,像从很远的地方一路漂泊而来。询问了价钱,尚可以接受,我成了第二名模特。

“小伙子想画个什么样的。”

“就画素描。”画家让我坐在对面椅子上,开始削铅笔。纸上响起沙沙的声音。

“能不能画侧面。”我对画家说。画家斜了一下身子,换个角度观察一眼。

“果然是侧面要清秀些,你朝那边坐一点。”画家开始挥笔涂抹。

“画完你是自己留着吗?”

“不,送人。”

“送给女朋友?”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猜中。

“算是。”

“今天出来头发又点乱,你看能不能修改一下。”

“恩,那我可得注意喽,不能给画丑了,影响小伙子的前途。”

不一会旁边围了不少人。要是在国外,这种商业艺术早已司空见惯。但是换在这里,似乎像看热闹,路人觉得新奇,纷纷观赏模特以及画纸上的模特。随着人越来越多,虽是微小的议论声进入我的耳朵

“画的好像。”

“不像,画的嘴太小,你看他嘴要大些。”我的脸开始升温。

素描和速写的区别就是,素描的模特更加痛苦。两个小时以后,夕阳已经被大厦遮住,我被画家的敬业精神感动了,艺术家就是艺术家。画家最后用手指在纸上涂抹阴影效果。他完成了手术刀和画笔的双重任务,一个俊秀的少年诞生了。

“看这眼神,带一点傲气。”他一边自顾说画,一边在纸张的末尾留下日期。


11月28日晚上,我到了高雪家楼下。发出短信,我站在远处转角的阴影里,不一会,听到单元门哐啷一声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门口,那画像就躺在路灯一片晕黄的照射下。人影走过去拿起画像抬头顾盼四周,我立刻快步走开。出了大门,逃命一般的跑起来。

晚上高雪的头像没多久就开始闪动:

“为什么不敢见我?”

“现在不是时候。”


章节四十六:与高雪的网恋

学校决定在来年七月卖掉这块地皮,这意味着要来一次举家搬迁,离开这个地方。这消息多少让人有些兴奋,比起来四年在一个食堂里吃饭,我更乐于换个环境。我们将搬去城市地图右边的一个镇子借宿一年。

这学校依临一座小镇。迁移到此之前,这地方已经被两所学校共用,所以这镇上的人一直搞不清那学校叫什么名字,因为里面院校众多。作为新来的,我校仅有的一点声气也完全丧失。搭车的时候只好说,就是那个校门巨大的地方。师傅立刻点头表示明白,发动车辆。幸亏那门被做的十分宏伟,高的可以开进去一架波音,要不还真的找不到.

可见当初物业十分有远见。

搬来这里一星期,宿舍的人一起念叨人民南路的老校区,那破地方的优点被悉数挖掘,比如交通方便,可以随时去市中心。冬天到达的时候,我不得不去离开这个偏僻的地方,去市里购置衣物。公交晃荡了一个小时,走走停停,终于到达春熙路。走在这条商业街上,穿什么都觉得土。逛进太平洋百货四楼,随便问条牛仔裤,一看标牌:800。感叹一句:“这牛仔裤有点贵。”店员过来看了一眼说,这是上面皮带的价格。

学校旁边有一座废品收购场,终日滚着浓浓黑烟,校园内时常飘着一股橡胶的味道。而那唯一的镇子比较破,里面除了发廊一条街和一所超市,什么也没有。小镇的街道终年附着一层尘土,路两旁的叶子也蒙着一层油腻,任凭雨水冲刷也不见干净。整个世界一片灰色,令人感觉不到鲜亮,我顺着这条路步行半个小时去镇上的网吧,回来顺便买些水果。在路上我会给高雪发短信。等待短信的那一声清脆的响声总是让我的心砰的一下,快乐莫名。

我:你们理工学校的男生一定很多,你可是珍稀物种。

高雪:是啊,你们学校呢?

回复:正好相反,这的男女生比例是4比7

高雪:那你就吃香啦,哈哈。

回复:还行,你没找个男朋友?

高雪:切,没有,谁叫他们大多都和你一样,我好惨。

回复:我掐死你,我现在1米73。

高雪:你?1米73?做梦呢吧!

回复:真的,时代是进步的。

高雪:得了吧,173是我的身高好不好。

回复:你又长高了一公分?

高雪:是啊,哈哈,你就哭吧。

还暗自高兴超过高雪一公分,有资本可以炫耀。谁知道时代真的是进步的,费半天劲两人一样高。不过至少现在男女平等。我一直认为个子高的女生是悲哀的,因为选择面很窄,一般像高雪这样的,只能在篮球队找了。而长的漂亮的女生更加悲哀,就从男生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首先会被对方的容貌俘获,纵使对方有其他的品质,也被忽略不计。

我和高雪之间通过短信熟络起来,似乎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我:你有男朋友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高雪:哈哈,你有女朋友也一定要告诉我。

我:有了,目前喜欢一个旅游系的学姐。(我想起了小蓝,觉得应该作为资本说说。)

高雪:那你加油哦

某一天。

高雪:问你个事,你要诚实回答,不许笑。

回复:嗯,说吧。

高雪:最近有个男生向我表白,我该接受呢还是怎么办。

我有些担心,短信拟好又删掉几次,高雪是在试探我吗。


15分钟后回复:这个事情你不用问我的,喜不喜欢一个人自己应该有主见,所以你自己决定。

高雪:谢谢,我考虑下吧。

高雪是射手座,我在网上对射手座进行了仔细研究,得出如下:

射手座的女生爱好自由,不喜欢受到束缚。

射手座的女生最不擅于撒谎,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挺像)

冷落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你可以跟她辩论也可以跟她比赛,但就是不要冷落她,否则本来就爱自由的她一定会跑没影儿。她喜欢主动和大胆出击,在这方面你可不能落后,否则只会给她看扁。(看来不能玩含蓄了。)

她喜欢给你惊喜,像生命充满谜团,在大街上突然抱住你来个Kiss你可千万别惊讶,这是她最擅长的。(太好了。)

第二天中午从食堂出来,我发短信给高雪:

你答应他没?

高雪:恩,答应了。

我立刻打过去一个长途。那边没有接,只回复一条短信:干什么?

回复:接电话,有事情说。

高雪:漫游哎,你打宿舍电话吧。

我稳住情绪,买了一杯百事可乐,在路边喝了一口。电话拨了过去,但听筒声音若即若离。真想把这破机子给砸了。正好蒋轩出来,我借了他的手机又拨过去。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高雪的声音,和以前不太一样。

“喂!”我故意怒气冲冲的低吼一声。

“哈哈,干吗。”

我气的没有继续说话。

“喂?说话啊,聋了啊。”

“你------”

“我怎么了?”

“你想气死我。”

“我怎么了?”高雪惊讶的提高嗓门。

“你怎么这么随便就答应那男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

我把喝了一口的可乐唰的倒在花池里,扔掉杯子。

“立刻把他推掉!”

“为什么········”

我走到食堂的后面,这里没有人。我站在一个台子上,望着窗户里的自己,感觉虚幻,玻璃上反射出一个人打电话的影子。

“因为我喜欢你!”我听到她宿舍的几个女生在尖叫了一声,起哄,高雪没有说话,嗤笑了半天。

“哎,你不是说有个什么旅游系的吗?”

“那是开玩笑的,立刻把他推掉,我挂了。”

五分钟后接到高雪的来电:“你刚为什么挂电话?”高雪有些生气的问。

“我······”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伤人。”

真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莫名其妙。高雪挂掉电话。不过听完最后那句我有些高兴。

我:那个男生真不是好东西,才认识几天啊,就表白。

高雪:好吧,我会把那个男生推掉。

我: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高雪:哼,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学班里的男女生会如同陌路。男生这边谈起班里的异性,都不禁叹惜一声。美女多半在旅游系,无缘相识。而班内女生统统十分内向,认准了学习是改变前途的唯一道路,每年奖学金全是她们拿的。之后两年,我和这些人说话的次数总计不到五次。基本都是在校园里我独自一人碰到她们结伴而行,于是堆出一张笑脸:“Hi。”

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也多是旅游系出生。旅游系的女生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男生把头发定型的像座雕塑。到了晚上就一起欢声笑语的出去吃火锅。

我一直认为找女朋友是件很严肃的事情,那个人不但容貌合我的口味,还要彼此心意相通。我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样的女孩,《愤怒的蝴蝶》里,韩雪长发披肩,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背着弓箭走在街上,有着冷清的眼神,清纯无比。我之所以喜欢她就是因为觉得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不那么世俗,这就是我追求的。而此时身边的女孩变得越来越相像。每个人化了妆,个个拥有一对黑色的眼圈,像在黑夜里张望的无辜的双眼。脸盘被蓬松的烫发覆盖。这就像我喜欢古典主义的足球,比如齐祖的球场舞步。而到回到C城,这里已经变成德甲,踢场球要用血的代价。

据说女人只会喜欢上能够仰视的男人。这不仅仅是说身高,更重要是说要那男的有值得崇拜的地方。而我不喜欢因为崇拜建立的关系,那更像是在粉丝里挑一个。在我看来,这样的关系并不够稳妥,假如有一天不崇拜你了,发现不过如此,感情就会崩塌。

学院搞了三年,永远都是篮球赛。每次篮球场都被几层女生围得密不透风,多半是奔着那几个长的帅又是主力的人物。这无疑令我感到悲哀。中国哪里乒乓球之国,分明是篮球之国。这儿没有足球联赛,就是有也没人去看。有一次我抓住一个女生,问她为什么喜欢看篮球。她说,就是看着他们在场上跳啊跳的觉得好酷。我又问你喜欢足球吗?她回答,也喜欢啊,我最喜欢贝克汉姆了。说到这里,我想起大一时候食堂里坐满了人看世界杯。贝克汉姆被绊倒的时候,女生一齐骂那个犯规的人;贝克汉姆把人家绊倒了,她们叫道:“好帅!”

有了高雪,食堂的美女我再也没看过一眼,在我眼里,别的女人都不是女人。我每天都忍不住要高雪发短信。而高雪相反,从未主动给我讯息。

“猪头,你来了啊。一个盘起发髻的头像立刻闪动。是高雪的头像,这个头像和她本人酷似,有一个阳光的笑容。高雪每次在QQ上都会主动打招呼。

我开始讨厌自己每天发短信的欲 望,于是决定一个星期不联系她,除非她主动给我消息。忍了两天,那手机被我打开又合上,这个动作提示了我,我把手机交给蒋轩保管。忍受没有手机的日子。到第六天打开一看,有6跳未读讯息,5条来自10086,还有一条是本地的广告。终于等来高雪的第一次短信:

在看比赛,最近很累,昨天赶了两场乐队演出,你最近干什么呢?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发短信吧。我下星期去大牤山玩。

回复:你一个人么,注意安全。

高雪:放心吧,还有浙江的好朋友一起。

高雪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网吧。她将留影悉数传给我。一张张照片放大,我看见高雪张开双手扑向青山;我看高雪在枝叶繁茂的树下身姿修长;我看见高雪坐在一块石板上休息。这个快乐单纯的女孩是我喜欢的。这些照片被贴在高雪的博客里,底下有许多男性粉丝留言,丝毫不加掩饰的赞叹。这期间我十分喜欢一个韩国的广告短片,于是发给高雪。广告由全智贤和赵仁成主演。开头女主角说:

对爱情最大的误解,是认为它是万能的

现实的爱是摇摆不定的

即使是没有工作那样小小的事情

镜头切换到男主角:

对爱情最大的误解,是认为我们必须面对现实

因为当时间流逝

一切现实问题

都会成为微不足道的回忆

高雪看完问我:“你的观点是哪种?”我心里十分认同男主角的观点,但怕说出来高雪会认为我是理想主义,没有未来。只能对这两种观点平分秋色。我说:“这两种都不是我的爱情观。爱情离不开现实土壤的滋润,但是太现实了就不是爱情了。你怎么认为?”

高雪回道:“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这时弹出一个语音请求,是杨华。询问过我的境况,两人又说到了吴梦琦。

“那天给她打了个长途,聊到四点多。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她说还以为那些你都忘了。”杨华的语气里透着忧郁。

“你也是喜欢她的吧,我知道。”杨华问道。

“曾经喜欢。从高中毕业就没联系过了。”

章节四十七:与高雪的网恋


寝室决定周末去周围的一个古镇,来一次徒步。因为有王鹏这个成都活地图,我们心里十分踏实。星期日的早晨被叫醒,看看表才六点钟,我勉强挤出几声嘲笑,念叨着:“你们这些人真是疯了,真是疯了。”天还没亮。我们跟着王鹏,沿着行车路线行了三个小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爬上了一座山。途中我几次说服大家坐车,但是寝室的人十分节省,宁愿步行。我觉得气数已尽,这古镇竟然出现在前方。王鹏的方向感果然厉害。

令我失望的是,这个古镇已经被完全商业化。准确的说,这是一条装修的古香古色的古街。走下去一百米,所有的店铺都在推销自己的产品,并且价格是外面的几倍。走完古街我以为行程就此结束,这地方早已料到这种尴尬,费尽心思建了一条缩略版的长城。宿舍的人对长城很满意,情绪兴奋,开始在长城上拍照。Casio相机从辅导员处借来,大家很珍惜这次机会,处处留影,从上面下来整座山都被拍完。我说你们这是来游玩的,还是来拍写真的。蒋轩看完预览,悔恨自己早上没有洗头,留下一个光辉的形象。

辅导员叫我去拷贝照片的时候说怎么没几张你的。

因为我是拍照的那个人。

拍照的时候我们要给镜头一个笑,为什么,因为我爱拍照,还是表示现在拍照的人很高兴。其实更实际的意义是,这样拍出来的脸比较好看。我没有笑,被拍的时候没什么可笑的事情,除非拿相机的人脸没洗干净。所以那几张照片中,我面无表情,肤色暗沉,毫无生气。鉴于这点,给高雪照片之前我有些忐忑。先暗示:早上六点就被叫醒,发型都是乱的。高雪说,没关系,不管怎样,你都是可爱的孩子。

吴梦琦接到照片说了一句,怎么看起来那么沧桑。

我和朋友最大的娱乐活动仍然是在天气不那么糟糕的时候去踢球。这学校有一个很棒的足球场。只是球场的门始终锁着,四周有很高的围网。锻炼的学生只能围着场外的水泥地跑圈子。球场属于三所学校之一的艺术学院。只在他们体育课的时候开放给本校使用。这令足球爱好者们很不爽。于是大家翻墙而入踢了一个下午,几个保安在晚饭前将我们驱逐出境。

之后这场子被保安24小时轮流监护。

工商系和旅游系的比赛定在星期六的早上10点。因为考虑到这时候没有保安。为了这场事关声誉的比赛,我特地提前一星期买了双新球鞋。这是这几周来最大的一件事情,像给死水般的生活打了一针强心剂。我给高雪短信:

下周我们足球赛。

小心受伤,一定要赢哦。

“一定要赢哦。”天,这就是情侣间的纯情对话,真是够愚蠢的。不过我决定这场比赛要进一个球,这样以后高雪问:你踢了这么久进过球吗。我就可以说,当然进过。虽然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防守,工商系的领队总是夸我,你后卫踢得真的是一流的。我突然想起高中的队长。

早上几十个人依次翻入球场,那场面真够壮观的,仿佛要去完成一件共同的事业,我兴奋的不行。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倾尽所有,我们只有9个人。有一个人翻出去叫人,过了一会跑来两个人,他们站在围栏外说,怎么进去。

翻进来!

靠!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

这两人都没有吃早饭。大一见过他们一次,平时都在寝室床上翻吐雾,后防线交给他们绝对是个风险。我们踢了半个小时,一个中年秃顶男的带着一队保安来到球场门口。对保安狠狠的说:“把门打开!”可以看出来十分气愤。这人踏上草地一声质问:“谁叫你们进来的!”大家齐齐朝那个方向愣住。有人说,继续踢不管他。球又被传递起来。秃顶走近几步喝喝道:“你们怎么进来的?”这句的对象是在场的22个人,显然失败。秃顶见发威没有效果,迸出一句:“你,你们,全部出去。”无人动弹。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酒店管理学院。”

“你们的辅导员是谁?”无人回答,秃顶又问一遍。在这点上大家都很有经验。千万不能说,如果说了辅导员就要背负罪名,而这事和我们那可爱的辅导员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们踢完比赛就走。好不好,老师。”旅游系的领头人说道。

“你们怎么出去。”

“你把门开着,我们出去的时候锁上。”说话的人没料到这是个明显不过的陷井。

“那你们怎么进来的?”

“翻进来的,怎么了?”旅游系一个满脸胡子的人给自己壮胆说道。

“围网的那个大洞就是你们踩的。”秃顶气愤至极,好像谁在他家的花园里跳街舞。

“我们来之前那个洞就有,没证据别乱说哦。”有人嘟哝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那秃顶上前一步去揪那同学的领子,那人一把推开掉伸过来的手。

“老师就可以打人了!告诉你别动手哦。”我真是爱上这些家伙了。

“老师打人啦------”22个人把秃顶围在中间。而那些无知的保安,都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再动一次看看。”那同学见大家帮腔,气势壮大,更进一步。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人群压过去,秃顶脸涨的通红。

“我们交了钱的,每年学费收那么多,体育课的钱包含在里面,为什么不能用场地.”

这场对峙的结果是,我们再次被赶了出去。不过大家不那么沮丧。

“破学校,踢个球都没地方。”

“烂学校,明年就倒了。”

“呵呵。”

出门的时候每人都嘟哝出一句,显然要让秃顶听到。

成都没有春秋两季,突然就是冬天。宿舍冷的无法自由走动。大二的所有科目即将结束。最后两星期的用来复习考试。所幸经济学专业只需要背些概念就能及格。宿舍的人一齐窝在被子里背书,经过一学期的没有学习和不怎么听课,所有的概念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面。当背完这些科目,我感觉一夜之间掌握了所有课程的精华。每天晚上临睡前,我会给高雪发短信:

You are mine!

May be yes,may be no。高雪回道。

我看过无数次高雪的照片,却始终记不清楚她的面孔。同样记不清吴梦琦的。圣诞节之前,我在网上订了了一双印有射手座图案的手套寄到杭州,事前没有告诉她。几天后高雪的QQ发来一条消息:“好漂亮的手套。”

“其实我想把自己寄过去。”

“好啊,你来的话,我一定第一时间去取。”

“你是射手座的。”

“是,你什么星座。”

“双鱼座。”

“我喜欢。”

“我研究过射手座了。”

“说说看。”

我将资料发给她,看过之后高雪说,一条不差。

我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记不清昨天做了什么,每天的生活永远重复。你有这种感觉吗?

有时感觉有。

我想起初二的时候第一次见你,你上台自我介绍。当时也没觉得怎么着?

哈哈·····

你喜欢的是从前的我,现在大家都变了。----高雪

但是秉性不会变,就像你永远都是单纯可爱。

你说的话总是很有哲理,每次总能指导我。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睡吧,很晚了。

给我唱歌我才睡。

暖暖的阳光洒满心里每个角落,回忆的门窗渐渐打开,快乐和伤痛一一出现,真实的我们又回到从前。啦······

八种能够日昂你快乐的方法:一放下过去,二少担心,三简单生活,四期望少,五多付出,六经常笑,七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八认识举世无双的我 !高雪的短信。

呵呵,你认识我才荣幸。我回道

这谁啊,不认识。拉走······

每天晚上,我翻进体育场开始锻炼。先跑个一千米,再拉十个单杠。因为我觉得就凭目前的体格,完全不能起到保护高雪的作用。拉完单杠依然会被那个保安赶出来。黑暗中手机的屏幕亮了。

我们有很久没见了,你说我们见面了会不会没有话说。高雪问我。

我会跟你说话的。放心吧。

到时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跑。

你往哪跑,我会抓住你的。

你喜欢蹦极吗。

喜欢,如果有一天蹦极,我会抱着一个爱我的人跳下去。高雪回复道

为什么不是你爱的人。

不知道。

你总是说要别人爱你,问题是你不并喜欢他?

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不会很累

章节四十八:大学一定要烫头


最后一门考完,下午五点已经有许多人拉着行李匆忙赶车,明年见,他们说。宿舍只剩下我一人。整个楼道很黑。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做最后的攀谈。火车票是次日临晨。像到回去要见高雪,我特地从网上买了一双仿造的Nike鞋和一件棉大衣。晚上我去镇上吃饭,大餐一顿之后我来到发廊一条街准备烫发。当时正赶上是人皆烫的烫头热潮。店主问:你要烫什么样的,我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姜东元的照片,要这样的。那人看了一眼,说没问题,可以做出来。

真的?

真的。我们有三种档次,58元,88元和188元,你要做哪种。

有什么区别?

药水不一样。

那就88的。

我的头发被滴上药水,包上保鲜膜,进烤箱。期间那药水不断从头发上往下滴,流了一脖子。烤出来我在心里就哭了。

大妈,绝对的大妈。因为头发比较多,一弄卷顿时排山倒海鬼哭神嚎。每根都呈S形般璀璨。当时就想起来一个人,太阳神阿波罗。当时这师傅一边拨 弄,一边对旁边几人说,看,像不像韩国发型。旁边那人呆滞的盯着我点点头。

这个镇子的发廊最擅长的事就是把大家批量的搞成大妈。

我顶着这件盆景回宿舍睡觉。次日临晨七点被人叫醒,该去火车站。我迅速收拾最后的零碎,抄起镜子一看,头发已经定型成一盆景。任凭水洗直梳无法恢复。那些头发经过一夜变形,展现出另一种艺术形态,像鱿鱼的触角一样盘结在一起。迷糊中我迅速在凉水下冲了一阵,做最后的挽救,在黑暗中出了校门。

年前的火车永远买不到卧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两天时间加上一个90度的座位。硬座车厢里混合着各种奇异的味道,路途中上来的人脸蛋通红,拖着比自身要庞大的行李不断涌入。

咱们的火车没有超载!

C城早已遍地覆盖冰雪。冬季的天空见不到云彩,纯净的蓝色让人心情快,整个小城被冰雪的光泽反射的光采熠熠。我给高雪短信:先一步到家了,晴空万里。

我刚上火车,羡慕。

真激动,我女人正在一千公里外向我靠近。用不用我去接你。

我爸会来接我。

好吧,我放弃。

哈哈。

为了挽救形象,我将头发悉数剪短,每日冲洗一次,完毕用梳子梳直。一星期后终于不那么糟糕。这几天只和高雪在网上联系。

和高雪的第一次晚餐不能马虎,询问了不少朋友,最后选定一家西餐厅。这是本市唯一的西餐厅,名字叫时光。星光2楼环境安静,四周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我事先到现场考察一番,定好位子。临走不忘仔细研究菜单,希望能在经济承受能力之内。订好位子天已快黑,我立刻给高雪短信:高雪点钟在时光餐厅见面,二楼。

干什么?

吃饭。

啊,我要和爸爸去喀纳斯,等会就要出发。

说好的这星期。

别生气,一定等我回来哦。

章节四十九:和自己一样的高的女生约会是种什么体验

我一直觉得约一个女孩出来一定是在晚上。一是环境比较浪漫,二来在夜幕下让人觉得安全。我提早一个小时坐在时光二楼,之前几个小时我无法安心做其他的事情,只是一些细节,比如应该说些什么。我把外套脱下来放在座位边上,片刻又觉得穿上好一些。直到高雪出现在高雪的入口,她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的羽绒夹克。我就坐在楼梯口对面的位子,她看到我走过来,垂着眼皮,自顾的脱下外套整理饰物。我想这姑娘是有点害羞。

高雪的样子变了。她不是以前那个身材清瘦的少女,现在已经变的饱满。她里面穿了件米色的低领长袖,质地细腻。脖子上挂着一条华丽的项链,很有女人味。于是我随口说:“穿这么性 感。”高雪脸红的笑了一下,这个熟悉的表情让我想起多年以前。

我叫来服务员,点了两份牛排。那女服务员回账台后和另外几人笑着窃窃私语,不时朝这边瞟几眼。高雪话不多,对于这种僵局我有所准备,为了不冷场,大部分时间我都装的非常健谈。更多时候,我奋力吃牛排只是为了掩饰紧张。那牛排见不到半块骨头,像是速冻食品。并且没有想象中美味。既然这么贵,我秉持不要浪费的想法,用力咀嚼,费了半天功夫,只吃掉四分之一,而高雪的那块没怎么动。

吃西餐真是男女谈恋爱的最佳选择,有刀叉帮助,吃相不得不雅观。倘若没有刀叉,双方只能手持半块肉,一边撕咬一边聊天。如果换做中餐要碗面食,两人吸着面,也没有气氛。

“吃吧,别客气。”我装作很随意。高雪羞涩的笑,吃下一小块。

“这么多年没见面,你觉得······我们还能联系到,这是不是巧合?”她认真的说。

“如果当时表哥没有送我这部手机,我就不会联系到你。那个追求的男孩可能就会得手。可能我们就没有机会见面。”我试图表述我们的相遇是一种缘分,乃是天意。

她沉重的点点头。之后细想我不禁骂自己愚蠢,这不就是说我们在一起纯粹是一种巧合。天知道刚才我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逻辑。

“说说你的那位追求者吧。”

“哪个啊?”

“就是跟你表白的那个。”

“我想想·······他是乌鲁木齐的,我一直把她当弟弟看待。他经常被我欺负,呵呵。”高雪笑起来的真是足够迷死我,和那种经常听到的刺耳的女声不同,那种嗓音有种成熟的韵律,甚至可以说是女性的磁性。

“这人胆子真大。”

享用完澳洲牛排,我在吧台结了帐,带高雪离开。下楼梯的时候高雪问:

“你最想去哪里?”

“海,有海的地方,夏威夷吧。”

走到十字路口,我们要过马路,车辆来来往往,在路中间我们被车流困住,我找到高雪的手握紧,她挣扎了一下想甩开,我没有松手。很奇怪高雪的手那么小,感觉随时要从掌中溜走。牵一个女生的手是种奇妙的感觉,浑身都变得轻盈无比,心脏彷佛在一种催化剂的加入后开始融化。走到她家门口,我内心无法平静,很想抱着她转一个圈。鉴于臂力有限,仅限于口头表述:“真想抱抱你。”

“你把我扔上去得了。”高雪开始说纯真的话。

“可惜我抱不动,你太重。”

高雪眯着眼看我,装出生气的样子。出了那个院子,我数了数那条路的树,一共有十九棵。我发现高雪变了个人,不再是以前故意装强的大姐形象,不再会说:“哼,不想活了是吧”这样的话。更多时候变得温顺。

每天下午C城的阳光一经褪去,外面的天气就换成一张残酷的面孔。尽管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旦置身其中就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样的气温,只要暴露在外面没几分钟,就会后悔出门的愚蠢决定。所以大部分时间朋友和我没有任何室外活动。这样的生活让人觉得很无趣,这样的冬天,大家都在干什么呢,和我一样,坐在有暖气的房间里上网一个星期么。

我不知道该带高雪去哪。这些日子没有联系,她一定觉得和我在一块竟然如此无聊,想到这里后,我觉得自卑。通常我和老李以闫辉三人站在大街边上,想不出除了去网吧还能去哪。我们坐着公交车穿过城市的上半部,到了C城的边缘,在没有人烟的车站下车。周围的麦田白雪茫茫广阔无边,只看得见边际的一线白杨树。这里没有人影,那夕阳随时像要被冷空气熄灭,在杨树后散出柔弱的黄光。

三人只是向前走着,没有目的地,一边聊着天。冬天的下午天黑的很早,突然路灯亮了,三人被笼罩在柔和的灯光里。到路口各自乘车回家。车窗外的店铺透出点点灯光,反射在玻璃上,像一部快速放过的电影。一所学校的操场上有人滑着冰转圈。

这次回来,C城新增一家肯德基两家KTV。自此,那唯一一家电影院不用再独自承担本市人民的精神重任。KTV实际上是九十年代歌舞厅的转型。这种地方使人联想到聒噪,肮脏,毒品,以及社会青年。大学两年间我不屑于光顾。并且对宿舍的人声明两件事:一不烫发,二不进KTV。现在这两项都因为一个姑娘被忘却。这次高雪订了包厢,这KTV名叫无忧岛。在城市下部。到的两个女生均是高雪的好朋友。

“接下来这首《可爱女人》,送给高雪。”我唱起了歌。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世界这样大 而我只是只小小蚂蚁 而我要尽全力全力全力保护你

······

高雪唱了一首《暖暖》。

我们喝了一些红酒,四个人看着大屏幕,高雪面无表情。红酒没有了,我拿起高雪的杯子喝了一口,接着很冲动的把嘴唇移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这突然的动作使她整个人的动作静止,我又吻了她的双唇。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我出去要了爆米花,回来的时候坐在旁边盯着她,她伸过手遮住我的眼睛,依旧看着屏幕。

“害羞了?”我问,说罢握住她的手,她抬起我的手咬了一口,在上面留下两排齿痕。

“这女人疯了,你们看。她平时也这样对你们吗?”我对其他个女生说。”

“为什么咬我。”

“别人可没这待遇。”高雪回答。

“你的朋友们怎么看我们的事。”那两个女生依然自顾自的大声唱着。

“她们看了照片都说不适合。”高雪依旧看着屏幕。

我心里想,这是怎样的一群人啊。他们的理由是:这男孩在照片里看起来天真无邪,生活不能自理。况且没有一米八。

结论,不合适。

事实是,我看起来没有一米八。所以我们不合适。

“哦,随便他们说。”

“何娟说我长高了。”

“是,长高了那么一点。”

出去上洗手间竟然碰到杨华,杨华得知我和高雪在一个包厢,说了一句:“看不出来啊。”我干巴巴的笑了笑。在杨华和她朋友的包厢里,他唱了一首《痴心绝对》,我们聊起吴梦琦,要知道以前杨华和我在高三的时候,吴梦琦的消息都是从他口中得知:

“她现在在火车上呢,给我发消息说的。”杨华很轻松的说。

“我觉得她喜欢和那些醒目的人在一起。”

“正常,小女生么。喜欢有光环的人。”

“呵呵。”

“可能是我以前光环不够吧,现在什么都有了······”杨华自夸的习性没有改变。

“跟她表白以后,见到了她妈妈,那天聊了很久。她其实挺有思想的,比我们要懂事。对将来有自己的想法。”

“被拒绝了?”

“哎。怎么说呢。”杨华叹口气,我感觉到他心里说不出来的东西。

接着杨华拿出皮夹,里面是另一个女孩的照片。

“哪里的?”

“我们系的。”

“多大?”

“大一。”

“你就会欺骗小姑娘。”

“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现在关系也快劈叉了。”

“这是第几个了?”

“第····三个吧。”杨华想了想。

“你们·······那个没。”

“就那么回事。”

“别告诉我你还是处 男?”他盯着我。

“那你是真的放弃吴梦琦了。”

“人总是要变的,现实一些吧,出去你就知道了·····我和她现在还是好朋友。”杨华又说起“青春”,“成长”之类。

出了KTV,几人送高雪的朋友回到家。高雪,何娟以及我,三人并排开始往回走。高雪在中间,何娟在她右边挽着胳膊,我在另一侧拉着高雪的手。走了一段路,行人的目光不住的投射过来,我感觉怪异,于是放开。

到了十字路口,我对高雪说那就不送你了。高雪开始过马路。过了一会,我折回去,悄声跑向高雪,右手搂住她的肩膀,紧紧贴着我的胸脯,她咯咯笑着。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家。我说。

2月14日这天上午,天气好的不得了。非常夸张的是,街上每个男的,大到40岁小到14岁,都提着一束玫瑰,脚步匆忙,脸上神采奕奕。在我看来情 人节就送一只玫瑰和一盒巧克力真是太有乡土气息了。我步行到城市下部,这里聚集着不少花店。花店的门被打开又合上。现在一枝玫瑰的价格涨到30块钱,那么13枝就要390元,而我所有的活动经费不过205块5角,所以计划失败。

我的计划是在高雪家门前的十九棵树上绑满玫瑰,这样高雪走完街道就可以收集到十九枝花。我站在新华书店的十字路口,看到高雪出现在马路对面,等着红绿灯熄灭亮起,她朝我走来,那一刻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照完合影,我们沿着街道步行,在阳光下我不时转头看看高雪的侧脸,而高雪显然没有我这么兴奋。

“本来今天要去乌市和同学开集体Party庆祝。有好多帅哥哦,哼哼。”高雪又来了。

“那你去呗。”

“还不是我爸担心安全,不让去。”

我又牵起高雪的手,在空中轻轻甩着,突然高雪掩口而笑,身体轻微的颤栗----斑马线对面站着一带眼镜男生,怀里捧着一大束玫瑰,傻笑的盯着这边。就等绿灯一亮我过去结账。高雪笑着逃开,我走过去对男生开玩笑:

“这是我妹妹。”

“真是----太会做生意了。”我对高雪说。

临别高雪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表面面有石头记的烙印。

“送你的生日礼物。”我正要打开。

“现在先别看。”高雪笑着说。

回家路上我禁不住好奇打开盒子,那里面躺着一条紫水晶项链。我取出来带在脖子上。

晚上我怀里抱着一堆烟火,坐在公交车上。她从单元门口走出来,外面星火熠熠,她接过一支噼啪的礼花,在空中划着圈,脸上闪耀着一些惊喜。其实本来应该是这样。实际上计算时间有误。等高雪从门口出来的时候,烟火已经接近尾声,她接过一支噼啪作响的礼花挥舞,刚在空中划了半个圈,那烟火猝然熄灭。只留下几个火星在空中嘲笑我的尴尬。但是这都不重要。高雪的心情依然兴奋。

出租车载着我们向城市的另一边驶去。高雪问去哪里。射手座的女生喜欢新奇的历险。“到了你就知道。”我说。车停在一条路边,这路上已然没有几个人。只有黄色路灯照射在晶莹闪烁的地面上。我攥着她的手过马路,警惕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辆,好像过马路是一件艰难巨险的挑战。我们走到一间亮灯的屋子前,敲门进去,一个穿灰色羽绒服男人正在整理东西。

“今天不开放,要重新浇冰。”那人笑着,十分面善。我心里一凉,走过去小声道:

“我带女朋友来的,多给你些钱也可以。”

“看你们都是大学生,好吧,来换鞋。”那人痛快的答应了。

“谢谢了。”

“要多大号的?”

“你多大脚?”我转头笑着问高雪。

“37。”

“一双37,一双41。”我对那人说道。

“可以教教我们吗?”我心情愉悦。

“可以,很简单,小孩子几分钟就学会了。等会给你们讲”

整个学校的冰场此刻空无一人,只有两盏巨大的照明灯,照亮整个舞台,雪零零碎碎的从夜空中看不到的地方落下来。

“你以前滑过?”高雪脸上布满惊喜。

“没有,第一次。”

“这个,怎么弄。”

我帮高雪绑好冰鞋。

“脚腕要立起来,你们滑过旱冰吧,和那个差不多。”那男人说道。

用了大概5分钟我就掌握了前进的技巧,不禁赞叹自己超人的平衡能力。唯一的不足是不能转弯。看看不远处的高雪仍旧停在原地,勉强能站住。突然冰场上响起萨克斯的曲子,在安静的空气中回荡。我一愣,看见大叔笑着的从帐篷里出来,看看我们,走开了。

真是一位懂得情趣的大叔啊。高雪和我对视的瞬间,两人同时笑出来。我划过去双臂抱住高雪,可以说几乎是撞在一起。她的长发落在我的脖颈的皮肤上,我看着那些闪着光泽的发丝,感觉到虚幻。

“这一切像电影一样。”高雪说。

此刻我能做的最后一件是就是,亲 吻眼前的这个姑娘,但是高雪低头看着冰鞋,我鼓起几次勇气都作罢。

我握着高雪的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带着她向前滑行。在冰上行出没几步,重心突然不稳,两人踉跄一下。她几乎要摔倒,我用力扶住她的胳膊,几乎竭尽全力。带着高雪我们向前滑行。高雪看来仍旧不擅长掌握平衡,不时发出一小声惊叫。冰刀在冰面上划出几道长长的轨迹。

滑冰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妙的运动。

人在江湖漂,总是难免摔倒。两圈后我精疲力竭,在一个转弯时两人双双失去平衡,好在穿的比较厚实,不怎么疼。我们躺在地上望着星空。

“都是你,害我摔倒。”高雪坐起来,故意气呼呼的。片刻我站起来自顾滑向另一头。回来以后对高雪说,那边有一个送你的礼物,你过去看看。高雪小心翼翼的滑过去,打开那个雪堆上的盒子----石头记的梦幻玛瑙。这是我最后的财产,几个星期前就已经买下。我把项链系在高雪白析的脖子上。跑道那边几个人推着浇冰车在跑道上喊着口号,渐渐远离。

“都是大学生,来这玩······”我听到刚才那大叔笑着对那几人说。

出了校门我又拦下一辆出租。

“去北方公园。”

北方公园的树木下积着厚厚的雪,树冠上挂着彩灯,映在一朵朵雪球上。路边的各色冰雕透出明亮的光芒。我们穿过冰砖浇成的长城,走过一个个奇异的童话故事到了湖边。湖底被砌成一个巨大的滑冰场。有人在上面转着圈。

高雪坦诚的交代了大学期间男生追求她的各种事迹。

将高雪送回到家门口,她望着我有一会没有说话。正巧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做了短暂的告别。在后视镜里高雪站在原地的影子越来越远。回家之后手机叮咚响起一声:本来想给你一个Kiss,你走了。

我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她站在原地发呆。

每天想到高雪,我就觉得自己肩负责任,我说话不再是以前淘气的口气,而要装作坚强,不然怎么担当起男人的角色。我觉得要好好学习了,不然以后这么养活高雪。同时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完美。我活在这种梦里,不知过了多久。

一天打开QQ,有一条消息弹出来: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太多太多原因······你做的所有事情都让我感动。谢谢你带给我的美好回忆。高雪的留言。

我的心一沉,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天塌了。

我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绞成一团,这种滋味第一次尝到。我喘不过气来,穿上外套鞋子,出了门在夜色中踩着地上的冰像疯子一样跑起来,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

“出来见我。”发给高雪短信。

“不,我害怕。”高雪回道。

“我不会吃你的,呵呵”

“我还是害怕。”

站在那个楼道门口,听到上面开门的声音,高雪走出来,我上前一把抱住她。

“只穿着拖鞋,脚很冷啊。”高雪说。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偏过头看着有亮光的地方,眼睛里有点模糊,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么脆弱。

“不是这样的。”高雪并不悲伤,她轻笑着。不是这样的?这意思是说,她反悔了吗?

“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

“你先放开我,我上去穿衣服。”

“不。”

她似乎很轻松,索性把耳朵贴在我的胸口。

“哦,心跳的好快。”她的声音变得尖声细小,恢复了那种可爱的强调。

“你上去把衣服穿好下来。”过了大概有一分钟。

“好。”

高雪下楼后,我转身走在前面拦了一辆出租。

“去时光。”

出租车开了50米突然停止,我这才想起来时光就在街口。

“下班了。”一进时光,工作人员迎面一句。我顿时沮丧。

出来以后我看到远处有一个酒吧的霓虹灯。

“去那边吧。”我指着那边。走了几步我突然停下来忍不住说:

“我喜欢你,高雪。”我看着她的眼睛,这时候我只能完全坦诚。以期证明问题不是出在我这里。她没有说话。

“我究竟哪里做错了。”我没有心情再去那家酒吧。

“不是你的原因。”

“那你说为什么。”

高雪在原地用脚画着圈。

“没关系,你说吧,我承受的了。”

“因为我要走了。”

“呵呵,这也算理由么?”

“你怎么不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高雪含糊不清,整个人像一片空白的容器,什么都问不出来。

“是不因为另一个男生?”

“不是。”

“总是感觉你很虚幻,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而且我不能给你承诺。”

“可是我没有让你承诺什么。”

高雪没有说话。

“但是有一点,在我认识的男生中,你在我心里占百分之九十。”听到这句,我心里稍稍释怀。

“那希望可以占到剩下的百分之十,呵呵。”

“你还要什么,初吻都给你了。”

“但是仅仅是感动······在感情的事情上,我很迷茫,就是不知道怎么办。”

“你说不了解我,但是你去主动了解过吗?”

高雪没有说话。

“那······你现在算是作出决定了?”我又问。

“我回去会再考虑。”

“好。”我心里又有了一点希望。

两人按原路返回。

“你知道吗,我很久没有逃课。我像变了一个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那你可要多感谢我。”高雪用很久以前那种故作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看了不少恋爱书籍,呵呵。”我开始调侃自己。

“什么?”

“什么约会十大 禁忌之类·······”

“哈哈。”

“人总是会变心的。”

“但是我不会变,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

“这可是你说的。”

“嗯。”

“好了,我该走了。”

我挡在楼梯口不让她过去。

“你还欠我一个kiss。”我说。高雪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先关了。”

我拿过她的手机关机,装进自己的口袋。

“你闭上眼睛。”

高雪的双唇轻触的一刹那,我将她抵在墙角疯狂的吻着,像要将整个人吃掉。一切都是那么粗暴,但是除了唾液的味道,什么感觉也没有。中途我睁开眼睛,看到她的双目闭着。我松开高雪,她头也不回的跑上楼。

“该死。”我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想了想是因为最近韩剧看的太多。

当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午夜四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不要离开我。”发完方才后悔。

以后的一个晚上我在线上对高雪说:

“才过了多久,从我们开始到现在,三个月都不到。

“是的”

“你是在逃避,你不敢面对一切。”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末了又补上一句。”

原来是不喜欢。

下午我出了门。在路上给朋友打电话,想约人出来聊天。翻开通讯录,从A到Z,惊奇的发现这通讯录里女生已经绝迹。于是我毅然决定还是打给同性的朋友。可惜队长自从有了女朋友,每次都会说,没问题,明天正好请你吃饭。从此杳无音讯。马瑞每次都是家里有亲戚,今天大姨妈来了,明天要去大姨妈家,后天真的来大姨妈了。

路上给高雪的好友打电话:“高雪和你说起过我吗?”

“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是不是喜欢那种高大帅气的。”

“也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觉得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想开点。”

我一个人朝东走,穿过人迹廖寞的步行街。一个人站在一座公园入口,这里冷的没有人,我看见不远处有个单杠。走过去,跳起来抓住,手却滑了下来。站了一会,往下走。觉得脚下很凉,进超市买了双鞋垫,就在那里脱了鞋,塞进去穿好。 我走的很快,装作有地方要去。

走了一会,天黑了,只好回家。

几日后我收到一条短信:我走了,再见。

章节五十:失恋是人生的必修课


寒假很快结束,我回到学校。每天晚上躺在宿舍的那张昏暗的床上,我开始失眠。那些和高雪在一起的细节不断在黑色的视野里出现。这些景象不断重复播放,无法停止。她第一次滑冰的表情,坐在我的对面羞涩的掩口而笑。蛮子散给我一支本地牌子,劲还挺大,抽了几口脑袋就昏昏沉沉,睡不着的时候我会过道抽两支。另外我发现千万不能买红塔山,这烟点起来烟雾很夸张,从背后看跟人烧着似的。

一个个夜晚我蹲在校园广场的铁凳上开始发愣。一包烟有20支,这20支被接连着吸完,最后舌头散发出烤腊肠的味道。一些女生轻笑着从夜色中走过。碰到熟人会被嘲笑一声:哟,装那,样子都不专业。我只得笑笑。高三时我问那些吸烟吸得很深沉的人是不是真的吸到肺里。他们像长辈一样脸上慢慢展现出慈祥的笑,说,当然。

晚上的寝室夜谈又落了俗套----女人,蛮子同学的知识贫乏程度再次震惊全座。以前这个理科生问大家,北京在哪?现在又问月经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蛮子同学非常可怜,都快大三的人,上不知北京,下不识月经。

上铺的老彭来自四川平昌,头发被梳成光洁的偏风,外形酷似乡村版刘德华。这哥们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连本地人都听不懂。并且这哥们每次开口就是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或者女人总喜欢······。时日一久,大家听了都有反胃的感觉。所以当他又想以男人女人开头的时候,有人就会大骂爱你妈个头啊。后来他就改口了,说当一个男孩······

在昏昏沉沉中,我做了很多梦。其中一个梦非常肥皂剧。我在一个五楼那么高的窗子里睡觉,在睡醒之时,我拉开窗帘,恰巧看见我的前女友拉着她的好朋友从楼下经过。恰巧她们一抬头就准确的看见了我。我飞奔而下,在人群里找寻她们的身影,后来发现她们坐在桌子前吃东西,我走过去坐下,看着这个女孩,任凭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我已经彻底无语。我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你离开他行不行!?我此刻希望她脸上绽放出我最喜欢的笑容,这个笑容属于我。另我失望的是,这女孩非常没有创意的说,他(现在的男友)现在任什么什么长,什么什么委员,举办过多次活动,长跑第一名,在大家心目中威信极高,是一名真正的好男儿。

之后的事是她带我去一个很高的楼上包间玩,这个包间如同第一次她带我去的地方一样狭窄。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就喜欢狭窄的房间。整个过程她依旧无语,似乎和我在一起依旧没什么乐趣,之后,我听见对面宿舍联机的同学大吼一声,别在这打了,换地方!

我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叹息一句,这些人太他妈迷恋了!

我没有办法忘记高雪,她每天都出现在我的脑袋里。自此我得了一个后遗症,每天早晨一起床就感觉完了。

室友看到我被甩之后一蹶不振,常常进行言语疏导工作。王鹏说,你没听《心理学》教授讲吗,一个女孩拒绝你可以有很多理由,但是意思只有一个: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立刻问那老师的课是几点。一日去上课,发现这个老师讲课果真很有哲理。

蒋轩和她女朋友照常通着肉麻的电话。一日蒋轩接到一条短信,之后默不作声。“她有新男朋友了。”末了吐出一句。第二天这人收拾上行李就出了门。一个星期以后回来干笑着对我说:“老七,你都没见到她男朋友,会弹钢琴,好帅。比你弹吉他帅多了。”以后的的日子蒋轩每天都要念叨:“以前去丽江,还是我带她去的。”,“她没几个朋友,认识的人都是我介绍的。”“以前我给她买了······”

王鹏说都过去了,提这些干吗。蒋轩的话语开始日渐减少,将钱全部投在网游上面。

此时我发现自己周围朋友的情感经历出奇的相似。阿伟特地为一个兄弟写了一篇日志,名字叫《振作啊,陈源》:

还记得那是一个遥远的冬天,当我像往常一样来到陈源的家里的时候,看见一群人,正在哄抢一堆照片。中国人喜好围观的这一劣根性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于是,我也加入了他们······照片上第一眼看上去的陈源,面黄肌瘦,一副仿佛营养不良,苦大仇深的无产阶级革 命家的样子。但是,从眉宇之间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了那么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虽然不易察觉,但是还是让我这双敏锐的眼睛给捕捉到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呢?在我冥思苦想了短暂的时间后。我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了一道闪电,丫谈恋爱了!!!!!!!!!!! 于是,在我等的严刑逼供威逼利诱之下,陈源终于底下了他骄傲的头颅。并坦白了一切!!!在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后,众人的短暂的愕然之后,无不弹冠相庆。丫终于长大了啊!!!!!!于是接下来,在我们进一步的地毯式搜索下,陈源和女朋友的合照,也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尔等无不摩拳擦掌,准备一览陈源女友的庐山真面目。我当时是第一个看到得照片,而在看到照片后,说句实话,看上去感觉还挺般配的。尤其印象深刻的是两个人蹲在墙根的那一张照片,还真有那么点夫唱妇随,蹲坑儿齐上阵的后现代主义的表现手法的感觉。而从其他人看着照片里陈源他女朋友时猥亵而嫉妒的眼神中也能看出这一点。而大家看着他因为爱情的滋润而变得更加猥琐的脸庞和嘴边时不时露出的那一抹诡异的微笑,都会心的笑了······

而那一个冬天得冰雪仿佛就象被春天温暖的阳光所融化了一样,感觉不到寒冷。而陈源在这个冬天里,找到了自己的春天,整天电话短信不亦乐乎。仿佛手里就捧着个人儿似得。他时不时看着电话边看边发短信,嘴边还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种笑容,通常只有在我们一起研究岛国文艺浪漫动作片的时候才会出现。于是,大家又得出另一个结论:丫热恋中!!!

本来一切都应该继续的美好下去,但是往往一个开端美好的故事,却总是有一个悲伤的结局。而大学的恋情,又一次向我们证明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都他妈是假的!!!彼此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在这一刻,变成了互相攻击,谩骂的词语。曾经的巫山云雨,如今早已沧海桑田。或许在记忆里留下的只有当初那初次牵手时指尖的温度。

而我是一个闲人,时不时的会去兄弟的空间走动,在悄然无声中撩起他们的怒火后,悄然无声的离开。就在十来天前,当我进陈源的空间时,居然被锁住了。当时我敏感的想到,这娃不是玩儿二人世界,在里面卿卿我我。害怕我等看见,笑其肉麻吧。也罢,那就这样吧!但是虽然我当时的思想很邪恶,但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有一丝的不对头。但是没敢往深处想,却没想到那时不经意间的想法却变成了现实······

前几天,在给陈源发短信的时候,感觉他很是颓废。说话语气忧郁的让人为之蛋疼。于是我问他怎么了,答曰:分手了。我随之大惊,在短暂的幸灾乐祸后,感觉到得是对这样一种事实的不解,和对他们感情的惋惜。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维系一段感情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啊。虽然我见多了分手和背叛,此时却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感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象看着小时候吹出的肥皂泡。在自己手上破灭的那种感觉一样 心也随之幻灭······

事已至此,已经不可挽回。孰是孰非,已经不在重要。过去的那就让她过去吧,就把曾今的那些美好的回忆永远的珍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地方吧。就把曾今那些带给你快乐幸福的地方,都埋藏在记忆里的角落吧。就把那些曾今无比郑重许诺下的誓言,铭刻在灵魂的脊梁上吧。现在的我们,应该是前进的时候 。

陈源,停留在过去的人,永远是命运的奴隶,生活得懦夫,而一个正真的男人,是不会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停步不前的。现在的你有很多的事要做。自怨自艾只会是虚度光阴,让痛苦的人更加痛苦而已。所以,请挺起你的胸膛,让窗外温暖的阳光照射如你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来温暖你受伤的心。就让我们的祝福,伴着窗外的钟声,来做你前进的号角吧!!!!!!

(谨以此文来悼念 陈源那逝去的爱情 并以此来帮助他告别悲伤 迎接新的生活 愿与其共勉之!!!!)

肖志伟 200×年 6月×日 深夜 默然写于电脑前


晚上许楠找到我,他们寝室的人去集体通宵,所以想找人聊天。许楠在弹琴时认识,是在本地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兄弟之一。楼门口公布的最脏乱寝室,照片常取材自许楠寝室。半截袜子悬空在书桌边缘,满地烟蒂,以及塞满床下的无数可乐罐。许楠寝室有一台配置极佳的电脑,每年只运行三个程序:《拳皇97》,《魔兽争霸》和《小泽玛利亚系列》。让我一直佩服的是他们的室长,能在“KO”和“小泽玛利亚”的叫声中拿到学期奖学金。据许楠口述,寝室有几个神人。第一个自然是老大。第二个是公认的美男子,座右铭是,不洗头绝对不去上课。凌晨7点,第一个起床开始洗头。大家在恍惚中看到一个影子在黑暗中抓着头发。然后这人跟着大家去上课,自然身边女生不少,但是他只对《魔兽争霸》感兴趣。还有一个,开学见一面,期末能见到一次。

两个男人在黑而凌乱的寝室里,最容易发生的事就是边抽烟边谈女人。过道在12点熄灯之前是一直有人叫唤的。今天的节目是一个人只穿着条内 裤滑旱冰,单排轮的那种。甚至做了劈叉。我拿起他的琴唱了首《Yesterday》:

Yesterday,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Now it look as though they’re here to stay

Oh, I believe in yesterday

······

Why she had to go

I don’t know, she wouldn’t say

·······

Yesterday, love was such an easy game to play

Now I need a place to hide away

许楠叼着烟弹起《恋恋风尘》,在华彩部分我很有默契的负责Solo。随口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对面的人从鼻子里喷出来一团烟雾,说自从被一个姑娘甩了之后。我意识到多少纯真的男孩都是这样开始成为烟民。

开学后大家觉得有必要出去吃顿饭,我喝了很多酒,并且发现自己的一个癖好,就是喝醉之后喜欢大拍桌子,身上有无穷的力气。在这种兴奋的情绪之下,我打电话给高雪。我说喂,你在干什么,在洗衣服?嗯,好好洗,洗干净。我在街上呢,我看到两只燕子,它们飞来飞去,突然一只燕子扇了一巴掌,又继续飞······我我没有疯,我好的很呢······

听筒里高雪笑了一下,接着挂掉手机。这是她第三次挂电话。

“从今天起,我要和所有我对不起的男生断绝联系。”再一次上线,她说。

“还有很多对不起的人”我的心里吃惊不小。但宁愿相信高雪没想的那么糟糕,她只是个单纯的姑娘,我知道的。

“高雪,我去看你吧。”我笑着说。

“不了,最近很忙,我没有时间。”我想起寄给高雪手套时她说的完全不同的词语。我拨通那个号码,里面的女人说你打错了。我吼着:“你叫她接电话!”

“我说了,你打错了。疯子······”电话里的女声抱怨。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回傻 逼。高雪确实换了号。有几天我简直发了神经,对她丢出一些黑色幽默。讽刺自己以及这一切的戏剧,甚至在电话里对着高雪吼她的名字,企图引起互动。那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响彻之后。她在末尾问一句,说完了吗,说完我挂电话了。

为什么不朝我发火,这会让我心里好受。我问。

我可以忍,因为心里觉得愧疚。她回了一句。


寝室纷纷买了电脑,我在线上看着那个头像,我和那个头像不再说话,那个头像也不再和我打招呼。对我这种人来说,一定要事情走到底。

我觉得有必要和它说话。

“最近怎么样?”

“很好。”

“我现在有男朋友了。”短暂的沉默后,高雪补了一句。

“呵呵,好。”心里一震。

“你不是说没有找男朋友的计划么?”

“再不找别人都以为我是同性恋了。”

“呵呵。”

看看,我们的高雪难得说一句有幽默感的话。

“他叫什么名字?”

“干什么?”

“就是问问。”

“方晓帆。”

“我要杀了他。?

“你别这样,好不好。”

“呵呵,他对你好吗?”

“他像爸爸一样照顾我。我不爱他。但是他爱我。”

原来这姑娘需要一个爸爸。我见到的很多女生都说要找个能照顾自己的人,怎么听着都是一群生活无法自理的人。我想说我也可以照顾你,我可以改变。但是我很清楚此时已经没有必要。

“你知道什么叫爱吗?”我对着屏幕笑了笑。

“不知道。”

“还是改成喜欢吧。”

“我需要有人陪在我身边,这种真实的感觉。”高雪继续敲下。

”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对他产生感情,日久生情呢。”

“不会的。”

在这个年代,QQ空间,博客上,短信里,随处可见20岁都不到的人用“爱”这个字眼。爱你老婆,爱我的老公。可笑的是什么是爱情他们也说不清楚。说具体点是因为对方长的好看,再具体点就是成人的东西了。

等大家都长大变得现实了,觉得有钱就行了,那这也不是纯洁的爱情。既然年老和年轻都不是爱情,所以所谓的爱情根本不存在。人是一种高等动物,那是从生物学的角度定义。实质上人是一种低等动物,趋向于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一副皮囊里面装着一个大脑,我们的大脑诞生之初完全空白,后来因为灌输的教育的不同,形成不同的想法。但在更多方面一样,比如自私,虚伪,嫌贫爱富,欺软怕硬,阿谀奉承。比如看到漂亮的皮囊,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装逼,并且制定上床的长远目标。

“他很优秀,他是组织委员,经常组织大型的社团活动。”高雪又说。

“啊,他果然很优秀。”

我最讨厌听到女生说某某男生很优秀这样的话。在她们眼里,篮球打的好,叫优秀。学习好,也叫优秀。要是篮球打的好,又学习好,那就是白马王子了。再来说说社团,实际上这些社团就是带着一些无聊的人去干些无聊的事情。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愿意去当什么干部。到了大学里,却有一些乡土气息浓厚的人却觉得这是当官的好机会,于是经常发生争权夺势勾心斗角这样的事情,其实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事可做,看起来不那么无用。对于这些人我很鄙视,因为觉得幼稚。而到了社会上有人争权夺势,我反而看得起,因为这时候是一种生存本领。

后来一个月我盯着屏幕,应不应该和那个头像说话总是让人困扰。

高雪

嗯。

我要吃了你。

吃吧。

高雪

高 雪!

高 雪!!!

高 雪!!!!

高 雪!!!!!!!!

你看,她总是这么耐心的回答我。

“忘了我。”她说。

我怎么忘的了,你把我的心都吸干了。

某日我注册了一个匿名的ID进入高雪的博客。


2003年8月

曾经有一个人

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

以前他只有一米68,而那时我一米72

但是他的心里年龄比我成熟

后来我知道他通过别人询问我的消息

还让别人在暗中照顾我

现在他找到了我

很多年没有见面

在一家装修很好的西餐厅

我见到了他

一切都在安排之中

我想这就是成熟吧

他说别人都变了,但是他没有变

但是她已经不是从前,他也变了


2003年10月

这一次我决定勇敢些。

但是我还是很迷茫

我要找的幸福在哪里

毫无保留的把手放在一个人的掌心

却感到害怕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2003年11月

在排队买火车票的无聊间隙

他陪着我,哄我开心

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让我的心情又变得阳光

这篇日志底下有男生回复:“大美女,以后我都会这样照顾你的。”看完这篇我笑了。


2004年3月

心中的忧郁像被风吹过一般

云开雾散

我又回到了快乐的生活

我只要快乐

一切会好起来的

“心中的忧郁像被风吹过一般,云开雾散,我又回到了快乐的生活。”看这句,不得不让人感叹这姑娘惊人的恢复能力。我想起一句射手座的资料----射手女做事一旦下定决心,就像射出的箭,永不回头。我在网上看到那个男生博客上有高雪新的留言:猪头老公,我来了。时间是一个星期前。进入来访记录,链接到那个男生的主页,里面有一篇03年10月的日志:

我煎熬的等了三天,今天叫她在篮球场见面给我一个答复,虽然最终结果不是想要的答案。我第一次拉她的手,面对她,很不好意思,还剥夺了很多她的第一次。我答应她会承担责任以后好好照顾她······她说会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给她几天时间考虑。

再看看其他日志。马上就要考四级了,我要加油啊!此类云云。看完不禁觉得这人言语十分做作。思维幼稚程度跟倒是和高雪合拍。

照片里那个男生大高个子,皮肤黝黑,一脸好男儿的神情。

高雪的头像终于被放进黑名单。和她断绝联系以后,我的手机又变成一件多余的东西,它整月默不作声。我满心希望有一天奇迹出现,是高雪来的信息。偶尔有一条清脆的提示音,我冲过去拿起一看,是10086的催费提醒。

某日我操起吉他唱起《爱我别走》。“爱我----别走----妈的。”刚唱了两句就作罢。人家不爱你,你还求人家别走,跟娘们似的。之后吉他被遗忘在墙角,因为我发现以前所练的歌基本都在讲述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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