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这三个字对于班斓来说真可谓是天籁之音了,即使它的主人并不怎样,但至少她不必再继续久等忍受的磋磨之苦,只是等会婆母那关不太好过。
为了掩饰自己刚才偷窥他们的心虚,班斓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假装动了动自己并不麻木的身子,然后走上前去轻扣房门:“我进来了。”
刚刚朱成碧是有说过让班斓进去,但入门之前还是再打一声招呼为妙,毕竟这部男频小说当中可没少描写男主角朱成碧看女主角班斓不爽而故意没事找事、无事生非,鸡蛋里挑骨头的情节,班斓是真怕朱成碧又存了心要与她为难,当推开房门时,房间内传来一股浓烈的麝香味,足矣见得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
班斓心如死水、面若死灰,没有出现半点朱成碧期待的反应——反正这部男频小说里的男主角朱成碧自带光环,桃花运旺盛、异性缘爆棚,美色当前,有几个男人能坐怀不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班斓面对这种情况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如果朱成碧还想要打击她,应该换个新的办法。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班斓彻彻底底地想通:名为夫妻,其实她跟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半点关系,何来的难堪?难道只因夫妻之名,正妻之份?她班斓从不介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尽管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班斓也没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假使她有一点不适的反应,朱成碧便会如同一个孩子发现新玩具一般,然后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班斓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盆架之上,瞥到了华彩艳的潮红脸蛋,媚眼如丝,更看到了华彩艳眼里的嚣张气焰——的确,在这部以男主角朱成碧为尊的男频小说里,整个世界都以他为中心,所有女人都因他而动情。谁能得到他的青睐谁就有了骄傲的资本,只不过,华彩艳想要炫耀的对象出了差错,还是省省精力留着去向日后追求朱成碧的那些女人们示威吧,她这个空有其名的朱府当家主母没有一点威胁。
班斓拧掉了沾水锦布中的一部分水,然后将其交给眼前的男人,“请梳洗”这样和顺的语气,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谦卑的姿态,平平常常,好像他们两个是对等的人。
这种感觉让朱成碧很愠怒——凭什么这个女人还有如此高的姿态?她难道不应该摇尾乞怜,肯求他的宠爱?
拿过班斓手中湿润的锦布,朱成碧无意中触碰到了她的纤细玉指,如遭电击一般僵了一下,为了掩饰这种悸动,他口是心非地对班斓笑称,自己果不其然非常讨厌她,连碰她一下都会不舒服。
“彼此彼此,被你碰我也超级不舒服。”班斓一脸嫌弃地回敬道,他在她心目中已是碰过其他女人的男人,形象大打折扣。
“你……”朱成碧气结,胡乱擦拭了一下,想到下面还有今天的重头戏不禁勾起了嘴角,“好了,去给娘请安吧。”
“去就去。”班斓将余下的事情交给了下人,她也清楚自己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朱成碧在前面走着,而班斓则一直与朱成碧保持三步之遥,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
朱成碧眼里闪过一道异光,停下脚步回眸望向正微低着头的班斓,“你在洞房花烛夜时的表现是装出来戏耍我的吗?你真就那么讨厌我吗?”
“不敢,夫为妻纲,丈夫就是妻子的天,身为妻子的我怎么敢讨厌自己的丈夫?”班斓假笑,轻淡的语气仿佛春风一般,能抚醉人的心。
朱成碧闪了一下神,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班斓,“原来是不敢。”这个女人也总爱阳奉阴违,“看到为夫与华彩艳恩爱,你有何想法?”
当初叫他老公,是希望他当真能够成为她一人之老公,但是现在……哼!从今往后,他爱跟谁好跟谁好,与她无关,别指望她会像封建社会的受气小媳妇那样坐以待毙,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就活不下去。想到这里,班斓收于腹前的双手紧了紧,冠冕堂皇地开口:“为何要有想法?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家常便饭之事。”
软软的回答瞬间将紧张感消弥于无形,她才不会傻到真像这部男频小说所写的没事找抽型女主角班斓那样故意刺激朱成碧,屡次三番地在自己作死自己的边缘苦苦挣扎——只要哄好了朱成碧,兴许等他气消了之后会当即便立刻同意放她离开也不一定,毕竟自己先前就是那样被他更改了记忆然后送走的嘛,如今重新穿越回来,结局可不能变得比先前更坏。
“好一个三从四德,那么就请你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话,无论为夫让你做什么事情,你都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朱成碧一甩长袖,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