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跟到一半时,阿叶正好经过假山旁。从假山后面窜出一人,秋红害怕被发现,与那人迅速躲到树后,虽看不到人,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
“阿叶,刚才相会一点儿都不尽兴,现在府上的人基本睡着,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把亭子的窗户一关,谁也看不到,只有我们两个。”
“你怎么这么无赖,刚跟你亲热过,还不满足?”
家丁靠近阿叶,将她搂住:“谁让你今日打扮得漂亮,我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秋红在心里骂道:“一对狗男女!”
阿叶被家丁拉着向亭子走去。
秋红继续尾随,到达亭子周围,躲到隐蔽处,瞧见二人将亭子的窗户关闭后,传出一阵笑声,秋红赶紧往回跑。
不多时,秋红与何妈妈带着几个家丁,打着灯笼赶到亭子外,听到两人恬不知耻的嬉笑之语,让家丁上前,一脚踢开亭子的门。
阿叶与家丁衣不蔽体正在缠绵,被抓个正着,两人顾不上穿衣裳,吓得跪在地上。
何妈妈骂道:“就你这贱货样,还有脸跟秋红争?赶紧把衣裳穿好,等着三姨娘发落!”
两人穿好衣裳,被其他家丁用绳子绑了,带回翠影轩。
发生这等事,周秀兰已睡不着,坐在正厅,盯着两个下作之人,其中一个还深得她信任,气愤地说:“连夜赶出郁府!永远不准回来!”
任凭阿叶哭喊求饶,周秀兰毫不留情,命令下人将两人拖出去。
处理完毕后,周秀兰失望道:“枉我几年费心栽培她,本想过两日她家人来了签下终身契约,再将她擢升为一等丫鬟,谁知她如此不爱惜自己,做下此等丑事!”
何妈妈说:“我早听下人议论过,只是没抓住把柄,不敢向三姨娘说,今日倒好,抓个正着。三姨娘没必要将阿叶的事放在心上,还有更重的事。”
“什么事?”
“您刚睡着,我没敢惊动您,想着明儿一早再说,谁知又发生阿叶这档子事,您既醒来,我就一并说了。”何妈妈仔细瞅着三姨娘的脸,想看清她听后会如何表现,“今晚老爷去了清芷园。”
“什么?老爷怎么会去清芷园?是阿叶来说的吗?”
“是阿叶过来说的,至于老爷为何去,阿叶并未搞清楚,我让她回清芷园打听,结果却发生这档子事。”
周秀兰担心道:“该不会跟三皇子有关?可老爷明明说皇后瞧不上六丫头?难道老爷骗我?”
“老爷肯定不会骗三姨娘,再等等,说不定明日就知道答案。”
周秀兰想想也是:“明儿一早你盯着六丫头,当面问清楚。”
“是。”
第二日,郁楚瑶早早起来,她要趁父亲早朝与他一起进宫。换衣裳时,开始发愁,已没几件衣裳能穿。尼姑庵的伙食并不好,身量却长了不少。
灵萱埋怨道:“都给三姨娘说了,要做两身衣裳,到现在也没见何妈妈找人来量尺寸。”
只有裴公子送的两身衣裳大小合身,灵萱拿出一件给小姐换上。
郁楚瑶边换衣裳边问:“昨晚阿叶回来后如何?”
灵萱回道:“说来奇怪,阿叶昨晚根本没回来,说不定被三姨娘留下不回来了。”
郁楚瑶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估计没那么简单。”
装扮好后,郁楚瑶带着灵萱走出清芷园。刚走没几步,何妈妈带着秋红迎面走来。
郁楚瑶猜到她们已知父亲昨晚来过,才一早跑来堵她。
没等何妈妈问话,郁楚瑶先问道:“何妈妈可知阿叶去了哪里?她一晚上没回清芷园,该不会被三娘调回翠影轩还没来得及通知我?”
何妈妈说:“六姑娘不必理会阿叶的事,三姨娘让我过来问问,六姑娘一大早穿戴整齐要去哪里?若是出门也该给三姨娘说一声。”
郁楚瑶不仅不想隐瞒,还想让事情尽快传开,她想看看二娘和三娘变得恐慌后会是什么样。
“我本想给三娘说一声,怎奈事发突然,昨晚父亲来清芷园说皇后想见我,让父亲借着早朝进宫的机会将我带去。昨晚太晚,今早又太早,来不及给三娘说,正好碰到何妈妈,劳烦何妈妈代为禀明。”
何妈妈不敢阻拦:“既然是皇后要见姑娘,姑娘还是快些去。”
郁楚瑶正要走,想到衣裳之事:“何妈妈,上次三娘答应给我做两身衣裳,一直没见量尺寸的人来,该不会是何妈妈忘了?为见皇后,灵萱把我的衣柜翻了个遍,好不容易找出这件合身的。若何妈妈不快些找人给我做衣裳,恐怕再过段时日衣柜里所有的衣裳都没法穿。若宫中再有人想见我,我岂不是没法儿出去见人?丢了我的人是小事,丢了郁家的人罪过可就大了。”
何妈妈并不是忘记,只是已习惯不把六姑娘的事当回事,想着晚一些再做也来得及,此时六姑娘提出,又说得严重,她不得不当回事:“只怪我太忙,还未分出身来,等六姑娘从宫里回来,我就让裁缝上门给你量尺寸。”
郁楚瑶需赶着父亲上朝的时间,不能再耽搁下去,带着灵萱离开。
三姨娘正等着消息,何妈妈顾不上许多,也赶紧撤离。
当周秀兰听到是皇后要见郁楚瑶时,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
“皇后怎么突然要见她?明明老爷昨日才说她死过一回不吉利,陛下与皇后根本瞧不上,到底怎么回事?”
何妈妈安慰道:“三姨娘别太担心,估计是叫去问问话,毕竟寿宴那日六姑娘回来得离奇。”
周秀兰站住:“有些道理,若真如此,证明六丫头处心积虑,连编谎言时都想到皇后会感兴趣。我的两个女儿到现在都没被皇后单独接见过,她竟然有这等机会!难怪回来一句不提沉塘一事,是怕坏了名声,影响她嫁到皇室,心思够深沉的。不行,我得去找萧素娥商量一下。”
两日跪祠堂的时间已到,萧素娥一早回到漱玉斋,还没来得及用早饭,门口的家丁来报。
“二姨娘,老爷一早上朝时六姑娘也跟着上了马车。”
萧素娥手中的茶杯被惊得掉在地上:“可看清楚?”
“看得一清二楚,是六姑娘。”
萧素娥稳定了一会儿情绪:“下去吧。”
乔妈妈安排丫鬟收拾掉在地上的茶杯,待家丁出去后,说道:“既坐上老爷上早朝的马车,肯定是去宫里。二姨娘跪祠堂这两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老爷竟然会带她去宫里?”
萧素娥担心不已:“这两日不停有人向我汇报情况,怎么都没想到,六丫头这么厉害,刚回来就能坐着老爷的马车去宫里?看来得找周秀兰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