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乡（六）——黑之誓
深渊不存在光明，正如生者世界，唯有虚假誓言长存，愚昧生灵痴心妄想，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认不清现实，背离真理，混淆概念，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黑色幽默，用文明的壳子包装尔虞我诈的利益瓜分活动，将人的错误推至死物身上，锁进笼子的从来不是公共财富与权力，而是所有人的自由与权利，而诞生于黑色幽默的最愚蠢的行为，莫过于神经敏感，对任何批评的观点反应激烈。
无论身处何处，请不忘击碎黑暗的决心，祝汝等英雄收获属于自己的仙乡，白之王在此立誓，唯有知识与力量是立足此岸的基石，天堂与勇敢者同在。
——白之王
……
黑袍人的记忆……
白之王冷笑道：“异界之王、人类元帅、新世界元首、特等行恶官，按在我头上的荒谬名词，可笑可笑；拿宿命蒙骗世人，企图用众生负罪的道德观念绑架愚蠢生灵。”
不可侵犯的残忍勇者烧毁王座，傲视群雄，一袭白色礼衣尽显叛逆桀骜，用人造人网络控制世界的王不屑于与旧势力为伍，他高举双手，如音乐指挥家，指挥七十二艘孔莫忧海陆空三栖母舰乘风破浪，数百万名战士穿戴孔莫忧全封闭式战士装甲，高呼未来世界政权的名字，走向末路吧！尽情反抗吧！属于那个轮回的第七次大陆战争，白之王依旧屹立不倒，继承英桀们的意志，实现最初愿望，烧红的王冠是白之王引以为傲的狩猎勋章。
……
黑袍人声音：“未来的我啊，勇敢起来，你所拥有的力量，正是改变世界的凭依。”
未来的我……暮悠之陷入沉思，难道黑袍人来自过去的轮回？被抹去的轮回。
希娅：“没了，另一个老板没了！老板！呜呜~”
暮悠之：“希娅，抱歉。”
希娅：“没关系的，那个老板说过，他来自过去，是老板的过去，可我还是很不舍。”
长生菱：“希娅，你难道觉得那个混蛋悠之是个好人？他和悠之差远了！骄傲自大的家伙。”
暮悠之：“仙乡，很漂亮。”
长生菱：“悠之，你之前说我蹦蹦跳跳，很明显脱离事实。”
雪：“长生菱，你在悠之面前就是蹦蹦跳跳，既想表现得冷，又想表现得甜。”
长生菱：“天使妹妹！我生气了！总是用这么恶心的话形容我！我和悠之认识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的！”
……
清晨，众人居住的仙乡废弃小楼前，紫丁香的香气难以言表的浓厚。
氪修斯：“这里是我梦寐以求的安居之所。”
氪修斯珍视暮悠之赠送的金色小提琴，用金色提琴演奏的音符仿佛充满无尽希望。
雨月：“有没有人随我狩猎冬松鼠。”
雨月腰间挂着不灭灯，神采奕奕，前几天，他被白孔雀追着跑了四座桥梁和三条街，就是因为雨月想拔白孔雀的羽毛。
伞仙：“我和贝斯愿意狩猎。”
阿喀贝斯：“是呀，我想和伞仙约会。”
雨月：“你们！拿我当电灯泡！走走走，当电灯泡也不错，恶心你们。”
仙乡孔莫忧，度假村本村，紫丁香与白雏菊、现代与自然、废墟与古堡的结合，美轮美奂。
一群享乐主义的家伙，阿喀摩斯暗自不屑，没办法呢，整个团队只有他能替暮悠之分忧。
暗流：“摩斯！别站房顶上耍酷！房顶不稳。”
阿喀摩斯：“怎么可能，哎呀哎呀……年久失修。”
阿喀摩斯摔了个狗吃屎。
丑角：“摩斯，我和暗流去采些珍稀植株，家里交给你了。”
阿喀摩斯：“当然，我会保护所有人。”
丑角苦笑道：“摩斯，量力而行。”
阿喀摩斯：“呼，神明的力量啊，如贯穿世界的奇迹。”
丑角：“所以放宽心吧，统帅会保护我们所有人，不仅包括我们，以及异界大陆的生灵，给予大家美好的未来。”
暗流：“摩斯，男子汉不是这么好当的，我如你这个年纪已经懒得折腾了。”
难得安稳宁静的日子，雪前辈与希娅切磋剑术，捉弄希娅真好玩，无夜之灵吐槽雪是个腹黑天使，堂堂六翼大天使欺负一个少女。
……
暮悠之：“圣树树冠，保存执念的傀儡。”
长生菱拍去暮悠之黑色礼衣上的细雪。
长生菱：“悠之，圣树树冠的傀儡，我陪你一起消灭，看我背着的背包，工具准备齐全，锤子、电钻、钉枪……”
暮悠之：“你将丑角的修理工具放在包里？”
长生菱：“我聪明吧。”
暮悠之：“你只是想玩一玩这些修理工具。”
长生菱：“嘶~又被悠之发现了。”
暮悠之：“娘子，等会小心点。”
极量光束，此岸之王。
暮悠之化身此岸之王，漆黑神圣形象巨大化。
长生菱：“好啦，我准备完毕。”
长生菱从地面一跃而起，冬日靴子稳稳踩在此岸之王的肩膀上。
长生菱：“悠之出发！”
地面震动，远来废墟森林狩猎的雨月差点命中松鼠，因为这一声震动直接从陡坡摔了下去，遥远彼方圣光闪烁，闪得雨月直呼头晕。
……
仙乡破败不堪，长生菱一眼认出远方闪烁着光的山丘其实是一座人造人坟场，大量人造人尸体填满了深渊巨洞，多得只能堆积地面，形成山丘，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繁花草地占据了这儿。
长生菱感知风阻，回首看向身后一圈圈音浪，她建议暮悠之慢点飞。
宏伟圣树，一片叶子的长度等同于大厦高度，数脚下，大量闪闪发光的方块黄金似废弃物被随意丢弃，重量多达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亿吨，白之王表示，这些黄金乃旧势力统治者的存款，他们带不走这些赃款，也只能放在这儿，乖乖被孔莫忧支配，知道旧势力统治者们为什么天天嚷嚷着没钱吗？因为钱都在这儿，而且这里的钱还不是全部，失去流通属性，金钱不如可回收垃圾。
几束阳光穿透云层，揭开繁星幕布，那是蓝天与冥海的交汇，圣树树冠，小小的白之礼堂孤零零屹立着，外面连接着洁白阶梯与钢索，内部，古老书籍散落一地。
长生菱：“悠之！大海！”
被圣树分隔的大海为何如此耀眼，答案显而易见，黄金多得填满了大海，大海里的黄金数目可比区区几千座金山银山多太多了，不止黄金，原初之蓝石露出的一部分如斜塔屹立于海面之上，未受污染的大海，洁净生灵生活的海域，危险种？其实不是过是自然生灵，它们比自称智慧的傲慢生灵单纯许多。
轰隆隆！哗啦啦！鲸鱼群碾压财富，离开水面，居然飞了起来！数万头超巨型危险种嬉戏打闹，啃食圣树果实。
天空这般，突然被乌云覆盖，宁静雨珠落于叶片，落于心尖，落于伤痕，像是孩子与妈妈的誓言，像是好友相互赠予对方的信件，像是城市的社畜从热腾腾面条中摄取的温暖。
……
白之王的记忆……
白之王：“希娅，你和斯罗巴卡为什么要背叛我！”
仙乡执行官希娅卿：“王，因为已经够了，大家都死了，为了这份愿望，你得到了什么？权力、金钱、执念？你明明知道自己战胜不了生灵的支配欲，你竟想将这个世界献给天神，我必须打醒你。”
白之王：“凭你这把龙髓剑？我能毁灭黄金谛尔帝国，我也可以毁灭你这只蚂蚁。”
希娅哀叹道：“洁白的谎言，黑色的誓言，黑色的结局，黑色的王冠。”
……
仙乡树冠的白之礼堂留存珍贵档案，丑陋的真相被血淋淋的文字记载，生灵是愚昧的，统治者没有不残忍的，长生不老诱惑众生，生命价值最为低廉。
暮悠之落地，此岸之王化身随之消散。
长生菱：“平稳落地，试试这把钉枪的威力。”
暮悠之：“别破坏建筑物。”
长生菱：“悠之，那家伙这么对付你，不试着毁掉他的大本营？住在圣树树冠的家伙，和救命会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没区别。”
暮悠之：“他是我的执念，准确来说，跨越时空的执念，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过是……暮悠之，出生于人类大陆的四方国。”
长生菱：“既然是悠之，那就勉为其难原谅，但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悠之，比第一次见面时的你还嚣张！”
暮悠之：“……”
论嚣张，暮悠之不认为自己强过长生皇帝，他可是当年异界公会的乖孩子，规规矩矩。
推开白之礼堂的大门，密密麻麻的书籍环绕破旧厅室里的玄色棺材，毫无疑问，这幅棺材里放着傀儡。
暮悠之：“菱！小心！”
长生菱没能经受力量的诱惑，她推开棺材，认知之光解封，认知崩塌，仙乡孔莫忧步入毁灭倒计时。
长生菱：“暮悠之。”
棺材里伸出一条水晶般的手臂，在接触外界那刻，整条手臂烧了起来，明亮红色火焰熠熠生辉，温暖动人。
暮悠之瞬移至棺材旁，单手抓住水晶人的手腕。
水晶暮悠之从棺材里爬起来，黑色头发一根根，柔顺晶莹，一对深渊眼睛装有极量，消瘦、健壮，冷漠、严肃，魔王之王、帝王之王、生灵领袖、神明真身？不，只是渴望光明的凡人，根源之美，难以诉说。
水晶人：“未来的我啊……”
水晶人凑到暮悠之耳边，可怕的气势令人战栗，不过暮悠之坦然自若。
水晶人：“自辉煌时代，苟活十五万年，九次大陆战争；自辉煌时代，八万年，九次大陆战争；自辉煌时代，三万年，四次大陆战争；自辉煌时代，五万年，八次大陆战争……好累，你收到的信件，我送出去三十三封，你这封是第三十三封。”
暮悠之：“为何要这样做。”
水晶人：“因为，我即是你，当你脱离这幅身躯，跨越时空，你的身躯会成为执念，延续我的阴谋，因为你来到我面前，所以你的身躯将延续我的阴谋。”
暮悠之：“什么阴谋。”
水晶人：“未来的我啊，你很幸运，我们替你走完了最黑暗的道路，看看你的模样，我很满意，你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一位，摧毁我吧，承载你的愿望。”
暮悠之：“哼。”
暮悠之放开水晶人的手腕，一拳将水晶人打回棺材。
暮悠之：“涤罪咒！封印！”
直至将棺材盖子牢牢盖回去，暮悠之这才放心。
长生菱回过神来。
长生菱：“悠之！快摧毁你自己！”
暮悠之：“不，我不会陷入阴谋，过去的我肯定期望我摧毁他，将他的执念转移至我身上，直至我死去，超脱时空，我的身躯成为下一个水晶人。”
长生菱：“啊啊啊啊！可恶可恶可恶！我明白了！这家伙想让你捡回过去！成为混蛋黑袍人。”
暮悠之：“我就是我，娘子，我们走。”
长生菱：“没错，现在的悠之好好的，不需要什么过去。”
站住！！！水晶人挣脱涤罪咒，破碎棺材，圣树肉眼可见地枯萎。
长生菱下意识抱起暮悠之从崩塌的礼堂跳入塌陷深渊。
暮悠之：“娘子，你这样很奇怪。”
长生菱：“废话，难道我指望你对我公主抱？”
水晶人：“呵哈哈哈！未来的我啊！为什么是这幅模样！！！我是暮悠之，四方国的卑劣前行者！黑棺玛丽亚丝的主人！救命会的主人，至高统治者，天神之友！黑！之！誓！”
认知光柱贯穿圣树树干，覆盖水晶人身躯，刻有残缺十字星图案的漆黑王冠头盔连同整身金属质感的骨骸铠甲包裹水晶人。
水晶人：“这样的力量，不够，不够！”
仙乡继续枯萎，黄金融化，蓝石沉没。
水晶人冷漠道：“神之王。”
认知光辉形成黑羽，黑羽连结形成弯月，一轮轮弯月整齐排列覆盖于神之王骨骸铠甲之上，神之王狰狞着扭动巨大身躯，全然不顾身躯表面蔓延的裂痕，裂痕缝隙，认知火焰熊熊燃烧。
长生菱吐槽暮悠之：“你这个反派！比我过分！”
暮悠之：“那不是我。”
长生菱：“骗！他自报姓名，说自己是四方国的卑劣前行者。”
暮悠之：“哼。”
长生菱：“哼？哼！你平时不惹麻烦，惹起麻烦来谁也摆不平。”
神之王用锋利的手甲撕开圣树，挤压空间，拖着自己的残破身躯追击暮悠之。
长生菱：“该死。”
暮悠之：“菱，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老实交给我。”
长生菱：“我是怕你被杀死！超脱时空的怪物不是你能对付的！”
暮悠之：“试过了才知道，此岸之王。”
认知光束闪耀，地平线闪耀，漆黑翼形头盔转化为翼形王冠，连同整身漆黑铠甲裹住暮悠之，此岸之王托起长生菱，将小小长生菱放在自己肩膀上。
汹涌烈焰覆盖此岸之王左臂，左臂化为晶莹剔透的长矛，此岸之王握住长矛朝神之王杀去。
长生菱：“悠之，攻击这家伙的脖颈。”
神之王不甘示弱，他从黑暗中取出黑暗誓言长矛，抵挡此岸之王的攻击。
神之王：“时间尽头，你即是我。”
此岸之王：“我不是。”
神之王挥舞长矛，划开生死界，凡人触之即死。
长生菱：“悠之，不用在意我，我死不了。”
此岸之王将手中仅有的水晶长矛投掷出去，修复生死界，贯穿神之王的脑袋。
神之王操控巨大身躯，用自己长长的铠甲挂饰绑住此岸之王，他低估了此岸之王的力量，只见此岸之王挣脱挂饰，握住挂饰，将神之王活活拖行。
神之王：“啊啊啊！”
此岸之王：“黑炎不尽！”
神之王本就破碎的身躯在与圣树内部躯体亲密接触的同时，受到黑炎侵蚀，致使完好部分也一点点破裂，裂痕缝隙逐渐扩大。
神之王拔出令人生厌的水晶长矛，将自己的黑誓言长矛刺入圣树躯干，阻止此岸之王继续拖行。
长生菱：“悠之！拿回你的武器！”
此岸之王接住坠落的水晶长矛。
长生菱：“对准这该死家伙的脖颈，极量光束，摧毁脖颈处的水晶人。”
此岸之王高举水晶长矛，光芒四射，究极极量光束吞噬圣树内的一切。
……
认知世界……
长生菱：“我……难道真的死了吗？我不甘心，缔造新世界的我，怎么会是这种下场。”
此岸之王：“娘子，终于找到你了！”
长生菱：“嗯？”
此岸之王与神之王在不分白天与黑夜的世界里打得你死我活。
神之王空灵厚重的声音：“任何存在都不能打扰我们！未来的我，你竟敢拒绝黑之誓！”
此岸之王：“誓言，明明是执念。”
神之王：“既然如此，我只好断绝自己的未来。”
此岸之王：“你要的是胜利者书写的未来，而我要的是宽容的未来，你的未来不等于我，而我会亲手消灭我的过去。”
神之王：“狂妄！”
时间沙粒翻涌，看来神之王的执念达到了顶峰。
长生菱：“悠之！加油！”
神之王：“天空绝命的女儿真聒噪。”
神之王调转矛头妄想杀死长生菱，此岸之王猛得用长矛击碎神之王的翅膀，抓住神之王的手臂，硬生生撕下。
此岸之王：“菱，少捣乱。”
长生菱：“完全帮不上忙。”
双王对轰，极量不费代价似得肆意引爆，扭曲时间，扭曲空间，致使认知世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那场“雨”下了很久很久，只记得暮悠之拖拽着疲惫的身体，从认知之海的海岸爬起来。
长生菱：“悠之，我的悠之。”
暮悠之：“他不会再出现了。”
长生菱：“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暮悠之的实力堪称恐怖，这样的实力究竟要以何种事物为代价，长生菱不相信暮悠之毫发无损。
暮悠之：“我……咳咳……躺一躺。”
长生菱：“躺可以，但不准躺一辈子，你要陪着我一辈子。”
暮悠之点头示意，悄然靠近长生菱的手，不知何故又收了回去。
灵魂来不及燃烧的感觉，越来越弱了呀。
长生菱：“悠之，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