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半山又带着柠舞四处玩耍,到了西市,游玩了半日,突然,柠舞在一家店铺看到了这种从匈奴进口来的地毯,店家吆喝着:“快来看看呦,草原地毯,物美价廉。”柠舞凑过去拿着地毯看了半天,半山道:“这地毯看着真不错,你真有眼光,我们买点吧。”柠舞道:“不对。”半山道:“什么不对?”柠舞道:“这不就是我们波斯的地毯吗?”半山道:“这是波斯的地毯?”
柠舞道:“是啊,一丝一毫都不差,织造工艺完全一样。”半山道:“可这地毯是从匈奴而来的啊。”柠舞道:“奇怪。”说罢柠舞又在仔细端详地毯,然后道:“我们买点吧,我要带回去。”半山道:“好。”买了之后柠舞想回家,半山想带着柠舞继续玩被柠舞拒绝了,柠舞道:“下次有空了再出来玩吧,我要回家了。”
柠舞回到家后,找到了哥哥道丞,道:“哥,你快来看看这地毯。”道丞拿着地毯看了半天,道:“这不就是我们房中的那些织机织出来的地毯吗?”柠舞道:“是啊,这就是我们波斯的地毯啊,可这地毯是从外边集市上买到的,店家说是从匈奴进口的。”道丞道:“是吗?好奇怪啊。”柠舞道:“我们很久不在国内了,难道是父王把这地毯织造之法教给匈奴了?”道丞道:“应该不会,父王不会做这事的,而且我们波斯距匈奴十分遥远,来往不便啊。”柠舞道:“或者是匈奴人偷学过去的?”
道丞道:“很难说啊。”柠舞道:“我总觉得事有蹊跷。”道丞道:“总之这织造之法一定是匈奴从波斯学过去的,我们并未听闻此事,我猜想匈奴应该不会是从正常渠道学的。”柠舞道:“我们要管吗?”道丞面色凝重,道:“管,要管。”柠舞道:“怎么管?”道丞道:“我们在这里是外人,无权无势,手下连个兵都没有,此事只能是如实告知大虞,让大虞调查。”
柠舞道:“嗯,是啊,可应该告知谁呢?”道丞道:“能告知大虞皇帝是最好的了,但我们见皇帝太难了,而且这件事对大虞来说只是小事,我们也只是怀疑,没有什么佐证,见了皇帝我们怎么说啊。”柠舞道:“那你说怎么办。”道丞道:“那个贺半山不是一直在追你吗,让他引荐一下,带着我们见见太子应该不难吧?”柠舞道:“哥,我个人的事你可别管啊。”
道丞道:“我才懒得管,你想跟谁好跟谁好。”柠舞道:“嗯,那我就找他一下,不过为什么要见太子?”道丞道:“除了皇帝以外最大的不就是太子了吗?”柠舞道:“哦,对哦。”
不久,柠舞找到了半山,半山二话不说带着道丞和柠舞去了东宫,所有人坐定以后,玄山看茶,半山不老实,喝了几口茶就想到院子里玩,对柠舞道:“他们在这里谈事情就好了,我们到院子里玩吧。”柠舞道:“我们来是有正事,你去玩吧。”半山道:“那我也不玩了,听听你们谈什么。”说罢半山坐下了。
玄山对王子公主道:“王子殿下、公主殿下,两位来大虞这么久了还从来没到我东宫做客,是我失了礼数,抱歉。”道丞道:“太子殿下哪里话,我兄妹二人本想多与贵国人士来往,只因父王有重托,务必勤奋学习,不可懈怠,所以才没有前来,今日前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玄山道:“哦,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道丞于是将地毯之事说了一遍,玄山听罢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个反击贺冷山的好机会,于是道:“王子殿下能够确定吗?这长安市面上售卖的匈奴地毯其实是波斯地毯?”道丞道:“可以确定,对比一下工艺就知道了。”玄山道:“王子殿下是说贵国并没有将这种技艺传授给匈奴,但匈奴却会这种技艺,殿下怀疑匈奴人是偷学过去的?”道丞道:“没错,我波斯国断然不会将地毯织造之法传授给匈奴,在大虞,也只有我兄妹二人会此技艺,我们曾在家中织造这种地毯,可也从来没有外泄过。”
玄山道:“那就是匈奴人到殿下府上偷学过去的?”道丞道:“这我就说不准了,可是我府上一直都有羽林军把守啊。”玄山道:“殿下有所不知啊,这匈奴人厉害得很啊,我可是领教过的。”道丞道:“是吗。”
玄山道:“殿下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道丞道:“有劳太子殿下了。”玄山道:“波斯与我大虞一向交好,这是分内之事,不必言谢。”说罢玄山留波斯王子公主与半山一起在东宫用膳,波斯王子公主觉得盛情难却,于是就留下了,一顿美餐,不在话下。波斯王子公主和半山饭后告辞了,玄山立即将事情布置下去,命人调查市面上售卖的匈奴地毯。
几日后,詹事李沾桐回禀道:“太子爷,已经查清楚了,匈奴人开了一个草原织造局,市面上售卖的都是这个草原织造局织造的,这个织造局的掌柜是莫智韬,此人与玉容丝绸行有合作,而玉容丝绸行擅长地毯织造之法。”玄山道:“玉容丝绸行,好熟悉的名字啊。”沾桐道:“殿下,玉容丝绸行掌柜是卓大黎,贺冷山的人。”玄山道:“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此人还曾经群殴过朝廷命官。”沾桐道:“没错。”
玄山道:“这么说的话这次可以新账旧账一起算了,现在若再说贺冷山没有与匈奴人勾结,恐怕老天爷也不会信了吧。”沾桐道:“是啊,他们一定有勾结,殿下,我们参他一本。”玄山道:“参他容易,可这么大的罪名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行的。”沾桐道:“我们可命刑部调查。”玄山道:“刑部?刑部查得出来吗?刑部敢查吗?”沾桐道:“那,那该怎么办?”
玄山道:“还不如我们自己派人去调查。”沾桐道:“派谁合适?”玄山道:“你说呢?”沾桐道:“卑职愚钝,还望殿下赐教。”玄山道:“你和那个波斯王子一起去。”沾桐道:“我?”玄山道:“那个卓大黎是行伍出身,打架他擅长,其他方面很一般。你跟了我多年,心思缜密,做这点事应该可以。此次去调查其实很简单,去他的织造局看一看那些织机是否使用了波斯技艺即可。”
沾桐道:“明白了,因为我不懂技艺,所以必须让波斯王子跟着。”玄山道:“是啊,拿到证据以后带回来也不难,你们去了以后可以先看看那个织造局看守是否严密,若是严密就趁夜晚潜入,若是不严密白天扮作闲人进去也可。”沾桐道:“多谢殿下赐教。”玄山道:“你知道为什么要派你们二人前去吗?”沾桐道:“殿下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
玄山道:“那只是第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你二人身份高贵,就算被抓了整个江宁也没人敢动你们,你们大可以随便编个理由开脱,比如就说是看中了织造局中的某个女工,若是牛擒鹰前去,被抓了就不好办了。”沾桐道:“多谢殿下赐教,殿下果然天赋异禀,英明睿智。”玄山道:“你去准备吧,我现在写个请帖,请波斯王子到我东宫做客,将此事与他说清楚。”沾桐道:“诺。”
沾桐退下后,牛擒鹰又前来拜见玄山,玄山道:“有什么事啊?”擒鹰道:“殿下,上次殿下交代的事看看能不能打入丐帮,目前我带了几个弟兄已经成功加入丐帮了。”玄山道:“不错不错,是污衣派还是净衣派啊?”擒鹰道:“净衣派。”玄山道:“怎么不派几个人去污衣派啊?最好两边都有人。”擒鹰道:“加入污衣派就难了,我们这些人怎么装扮都不像叫花子,而且污衣派的那些人平日吃的饭食实在是难以下咽啊。”
玄山道:“你们跟着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点苦都吃不了。”擒鹰道:“卑职知罪。”玄山道:“你是怎么跟丐帮交代你的底细的?”擒鹰道:“我说我是奇技馆的账房兼镖师。”玄山道:“嗯,可以。那贺冷山的人在丐帮中都有谁,查清楚了吗?”擒鹰道:“我们的人刚刚加入丐帮,还没查清楚,但我感觉他的人应该在污衣派。”
玄山道:“不奇怪,贺冷山当年领兵打仗时吃过很多苦,过过苦日子,加入污衣派不奇怪,看来啊,人都要吃点苦,要不然一点点事都做不成。”擒鹰满脸羞愧,玄山道:“最近丐帮内部有什么动向吗?”擒鹰道:“最近丐帮很平静,平日净衣派和污衣派接触很少,我到现在几乎没见过污衣派的人。”玄山道:“那叶念樱你认识吗?”擒鹰道:“认识,她在净衣派中名望很高。”玄山道:“嗯,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