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阿风近段时间以来的精心部署、周密计划和不断取证,还有袁捕头的暗中调查,他已经搜集到不少对阿瑶翻案有利的证据了。当他自信满满地去向陆大人禀报时,却不曾想收获的确是陆大人的一番严厉训斥和失望的眼神。
“大人,我发现女匪的案子疑点重重。”阿风神色庄重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陆怀安正襟危坐,紧紧地盯着阿风。
“据属下查证,报案者大多数所描述的作案女飞贼的形象,是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在夜间作案,用的武器是长剑。而凌雪瑶自己描述她作案时是穿着普通黑衣,戴面具,经常于白天作案,而且她惯用暗器和鞭子。这里有一些口供记录,还有目击者的证词和现场勘查的详细报告,还请大人过目。”阿风言辞恳切,并将手中的资料递上,希望能引起陆大人的重视。
“然后呢?”陆怀安并未打算翻看这些所谓的证据,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直视着阿风。
“恳请大人在定罪量刑时能加以考量,酌情从轻发落。”阿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等待着陆大人的回应。
“你是在帮女匪翻案?”陆怀安的眉头微微一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审视。
阿风没有回答,他的沉默仿佛代表一种无声的认可。
“看来,让你和女匪朝夕相处,你还是被她的巧言令色所蒙蔽了,把持不住了是吧?”陆怀安言辞间尽是嘲讽与猜忌。
“没有。属下不敢!”阿风的脸色一变,他急忙辩解。
“如果时间允许,你是不是打算把她这二十六条罪状逐一细查,然后找足对她有利的证据,再给她个无罪释放?”他的问题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阿风的心上。
“大人,属下只是觉得,如果不查清事实真相,就会造成冤假错案,让无辜受害者背负不白之冤。但如果经过查证,她的罪名坐实,属下绝不会为她辩解。”阿风坚定地回答到。
“是她自己主动认的罪,何来的冤假错案?何来的无辜受害?徐总捕,本官不是不知道你和女匪的关系,让你去查她的案子,是出于对你的信任。你却如此操作,真让本官寒心呐!看来你是不记得本官让你去查什么了?”陆怀安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和责备。
“属下记得,是去查找失窃官银。”阿风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
“看来没忘呀!那找回来多少了?”陆怀安的问题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指案件的核心。
“目前,还未找回。”阿风有点尴尬地回答。
“行了,接下来,女匪的案子你就不用管了,还是交给西方总捕贺坤吧!他可不会像你一样被美色所迷。” 陆怀安拂袖欲起,似已决意如此。
“大人,请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官银的线索已经有点眉目了,临时换将,会带来诸多不便,实非明智之举!”阿风心里一急,立马单膝跪下祈求陆怀安,他绝不会让阿瑶落入贺坤之手。
“那你能保证接下来不会再帮女匪翻案了,而且全力以赴追缴官银吗?”陆大人眉头紧锁,他审视着阿风,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试探,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属下保证!”阿风的目光如炬,应答掷地有声。
“好,最后一次机会。”陆怀安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颔首。
在回去的路上,阿风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无力感,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他开始质疑自己,是否真的无法为她洗清罪名?脑海中回荡着她最初那些善意的提醒,他不禁反思,是否是自己太过于自信,甚至有点自负了。在这个混沌的世道里,真相是否还拥有一席之地?
到家后,阿风推开房门,缓步走入,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阿瑶,眼神深邃而复杂,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和沉重。他多想能够为她做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过现在这样束手无策。看着阿瑶那双清澈闪亮的眼睛,他为自己无法为她带来任何希望而感到无比痛苦。
“怎么了?”阿瑶抬起头,注意到了阿风脸上的忧愁,她轻声问道。
阿风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微微一笑,尽管笑得有些勉强:“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我想让大伙都休息一天。明天你想去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笑容中隐藏着深深的无奈。
“听你安排!”阿瑶的回答简短而坚定,她表示愿意听从阿风的决定。
晚上,袁捕头又来把他搜集到新的线索提供了过来,可是阿风却让他不用再查了,好好休息一天,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阿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坚决,他已深感前路迷茫,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翌日,天刚破晓,阿风和阿瑶便来到了山中一处幽静的平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时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他们的心跳和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我为什么要当捕快?”阿风不禁发问,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似在问身旁的阿瑶,又似在叩问自己的内心深处。
“你说要查清真相,维护公平正义。”阿瑶把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说给他听,她的声音柔和而平静,像是在提醒他曾经的誓言。
“那你为什么要做女匪?”阿风的视线转而落在阿瑶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无奈。
“不是说过吗?为了劫富济贫咯!”阿瑶微微垂眸,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话语中虽透着几分洒脱,似乎也在强调她行为背后的正义。
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嘴角同时泛起一抹笑意,他们的笑容被难以言说的苦涩气息所笼罩,蕴含了对各自命运的无奈与对彼此复杂情感的无言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