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察觉镜鬼‘出现’，是在下午。
从保安小李死前镜鬼再次‘出现’判断，镜鬼是在杀胡长安的时候‘出现’，直到在杀了李小玉后才‘消失’；
期间，镜鬼有过有近一公里的移动。
但其再次出现的位置与消失的位置相较也存在同距离的移动，这意味着不论是‘出现’还是‘消失’期间，镜鬼都是能够在非现实、也就是他们看不见的层面上自如行动的！
可是镜鬼是如何移动？
林清琊不断思考着这一点。
——以往，哪怕看到电影里人物是面对看似无厘头的灵异事件，他都一定要思考个所以然来。
比如‘镜鬼’这一元素，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类似的：就比如血腥玛丽，世界闻名的恶灵，可以通过被人召唤出现在镜子当中；还有就是镜中的恶灵会取代镜子里的你，做出自残自虐的举动，同时伤害会反映到现实本人的身体上……
林清琊往往都会优先思考这些‘恶灵’的行动逻辑。
至于害怕？
他从小就知道害怕、恐惧、愤怒、悲伤、贪婪这类负面情绪是最没用的东西。
不过虽然没用，但这是人性存在的证明，产生这些情绪在所难免……
如果给自己上一卦或者选一张大阿卡纳，林清琊会乐意给自己上一坎兑节或者节制来体现自己的美德——取之有度，用之有节。
尤其是对情绪的把控。
人可以不理智，但不可以失去理性。
“……从镜鬼的行为看，倒是更像是镜中恶灵附身现实之人的镜像，而后对自己做出自杀式行为的逻辑，但是自己对自己动手的话，可不能做到分尸。”
“而且，那些‘镜中恶灵’似乎都像是把镜子当做锚点，想在哪出现就在哪出现，被杀戮对象要么触发了一些条件，要么是有问题的镜子被限制在某些地点……”
“这些和我遇到的这个镜鬼都有着明显的不符，否则我也不会在镜子里看见它的衣裙，还能在19层帮慕容斌躲过其袭击。”
与那些影视剧里的镜鬼不一样，这只镜鬼明显，可以在镜子那边的世界随意‘走动’。
正因为从他这边看到的镜子边缘‘走’过去了，才会看到对方的衣摆……
……对了，那他当时看见对方的时候，对方是‘出现’状态，还是已经‘消失’了呢？
林清琊想着想着，蓦地听见了海浪的声音。
他还以为是太累了出现幻听了，正打算再拿一根海妖吸吸乐出来提神的时候，忽然一怔。
低头看向那吸吸乐时，他嘴角无语的撇了一下。
“副作用？见效还挺快。”
林清琊也因此消了继续以此提神的念头，只是揉了揉额头缓解头痛。
脑海中的浪声时而悠远、时而清晰，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是在水中……
‘海妖……水鬼……’
看来不能太依赖这东西了。
林清琊面无表情，坚定的把嘴里剩的半截吸吸乐吐进烟灰缸里。
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吃这东西了。
难怪卖这么便宜！
察觉到他的异样，张雅晴有些奇怪：“你咋了？”
“我刚脑子里出现了海浪声，你没察觉？”
“……我待的是你的意识海，只要你意识海没出问题，我可察觉不到什么别的。”张雅晴无语的说着，也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因为那个海妖吸吸乐出现的幻听吧？”
林清琊木然轻叩两下颌骨，“你觉得是幻听吗？”
张雅晴思来想去，回道：“不好说，幻听的本质也算是精神意识出现偏差，但这么一来我不会没有察觉的，除非这个幻觉直接作用在你的……更深的层面。”
“灵魂？”
林清琊皱起眉头。
他正想问问灵魂、意识和精神这三个东西到底怎么区别联系，但突然心念一动，转而问道：
“那镜鬼呢？他的本质是精神、意识，还是灵魂？”
“镜鬼？按你说的和我感知到的来看，她应该属于灵体，也就是纯粹的灵魂发生异变的灵魂类异常，算是鬼类的一种。”
“那你能把它从镜子里收了吗？”
“目前来看，不行。”
“为什么？”
“我感受不到它的灵魂。”
张雅晴的回答在林清琊的意料之中。
但是林清琊其实想知道的更具体。
张雅晴也估摸到了他的想法，于是便接着明白告知，“你看到镜鬼那次，还有对方偷袭那次，我都没能锁定到他，你也清楚，这是因为我们不处于同一个纬度世界导致的。
当然，要是我全盛时期，就算是它藏在镜子里我也能锁定并将它吞噬……当然此一时彼一时。”
“所以你估计的没错，它真正的地盘恐怕是镜子那边的世界，而那边，大约也是其领域所在。”张雅晴的声音逐渐严肃，“你一来就感觉置身于其领域之中，并不是司灵感觉错误，而是这一片地方，确实，已经被另一个世界的领域所笼罩了！”
林清琊眯起眼睛，“所以，要对付对方，就要真正进入对方的领域……进入对方，在镜中世界的领域，对吗？”
“不错，只有这样，你才能跟它处于同一纬度的世界层面上。”
“那么，镜鬼的攻击手段，可以确定就是从镜中世界对现实的映射？”
“恐怕不止，你自己刚才也推理过，镜鬼要对现实的人进行攻击，必须满足‘出现’的条件，但我们只知道它‘出现’时可以做什么，‘消失’时位于自己的领域时能做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亦不晓得对方的领域境况如何。”
张雅晴略微一顿，“更何况，难就难在，如何进入对方的领域。”
林清琊也闭上眼睛，思考起这个关键问题来。
确实，对方的老窝在镜子里。
自己却又没有本事进入镜子、更别提进入对方领域了！
这才是真正棘手的问题！
林清琊回顾了一圈发现，自己一直试图通过异常行动的规律找到对方的破绽。
就好比他是一个要入室杀人的穷凶恶极之人，已经踩好了点，知道了对方上下班和平常的活动规律时，却发现对方出门都穿十层铁皮大衣带十八个保镖，家里家外用钢铁围的密不透风。
他连进去人家家门的办法都没有，手里的武器也只有一把小刀和能近距离送对方上天的C4炸药。
“你的破绽，到底在哪？”
林清琊眼神冷彻。
他就不信这镜鬼，真能把自己捂的密不漏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