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象中的天域雪山腹地地心,神龙一族与黑龙一族各筑龙穴。地心四周有炽热岩浆,与龙诞星地心颇为相似,使得龙族血脉安顿下来。泰平曾听庄柏说起,龙族力量强大无比,却存在一个弱点,即三百年一次的蜕变重生。
鬼工魔鬼好像知道泰平在想什么。“没错,龙的确需要轮回与重生,才能不断地延续血脉与力量。然而,龙族血脉没有想到,混沌之神有一颗可怕的邪恶之心,利用龙族蜕变重生的时机,偷袭了地心龙穴,还将地心龙脉毁去,使龙族断绝与龙诞星的联系。”鬼工魔鬼说到这里,眼中射出愤怒的火。
鬼工的话让泰平心头一紧,感觉自己的灵魂出了窍,绕着这座巨大的黑雾宫殿飞。顾左曾经对泰平说,灵魂出窍是一种非凡的体验,更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体会,如果不能游刃有余的地控制,将步入死亡之地。顾左还说,如果人能够驾驭灵魂出窍,将完全超脱于生死,实现生命的跃迁,进入到新的境界。
泰平心念一转,灵魂回到了躯体之中,使他有一种百骸舒畅的感觉。为什么我置身于鬼工打造的魔鬼之殿,竟然会有这样神奇的体验呢?未等泰平继续深思,鬼工魔鬼已经开了口。
“相信你经历了灵魂出窍,内力可以攀上天神境界第九重,这也算是我兑现元始神尊的承诺了。”鬼工魔鬼说着,用手指了指泰平的太阳穴。
无论泰平经历过多么诡异离奇的事,都不及鬼工魔鬼说的这句话。他愣愣地看着鬼工,脑子嗡嗡作响。元始神尊与鬼工魔鬼达成默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莫非鬼工刚刚助我灵魂出窍?
“还是我来向泰平解释一下吧。泰平一定有点疑惑,我究竟是鬼,还是任何具象的东西?说到底,我是一颗来自龙诞星的能量石,陪着龙族血脉一起到了诺亚星球,被藏在地心龙穴中。混沌之神偷袭之时,我无法独力抵抗,只好被其带出地心,任其吸纳我的能量。”鬼工一边说,一边虚点宫殿中央,再度呈现虚幻之象。虚幻之象中,一颗赤红晶石被一团黑雾包裹,血红能量被一点一点吸出。
“难以想象。”泰平面露惊讶之色,看着陷入回忆的鬼工。
“后来,混沌之神自散神脉,将神族之位让渡给伏易大神,还交出龙族控制权。不过,混沌之神将我藏在地心,关在一间混沌密室里,等待时机再将我释放出来。千年之前,混沌之气怂恿撒旦打造鬼工球,用我作了鬼工球的能量之源,想在亚夏神族调零的时候,配合混沌之气席卷诺亚星球。”
“也就是说,你是被迫成为鬼工球的帮凶?”泰平似乎有点清楚了。
“当然。前不久,元始神尊以一缕灵思飞抵天域雪山,钻入了鬼工球的核心,向我提出一个建议:襄助变天者泰平进入地心,毁掉混沌之门,消灭可恶的混沌之气。”
“莫非混沌之气比混沌之神还厉害?元始神尊若是放你出来,难道凭你们联手还制服不了混沌之气?”
“元始神尊法力已弱,混沌之气又得到归墟教主庄乙邪恶法术襄助,其可怕之功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至于变天者,元始神尊认为是亚夏族的希望,体内孕育的力量不可估量,或许会真的能够消灭混沌之气。”
“所以你才假装死战,借助这黑雾之殿,向我表达合作意图。”
“没错。当然,我并不是没有所图,而是希望变天者击败混沌之气后,可以让我独享诺亚地心能量,以便重新回到龙诞星。”
“只要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可以答应你。”泰平非常诚恳地说道。
“一言为定。”
“我还想请教一件事:作为诺亚星球的人或神,有没有可能登上神秘的龙诞星呢?”
“我只能告诉泰平,一切皆有可能。包括龙诞星与诺亚星的宇宙,是一个太过神秘的空间,作为探索欲望强烈的人类,未来一定会解开宇宙之迷。”
“有人对泰平说过,宇宙应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目之所及,就是世间存在的一切,为可视、可闻、可嗅、可感知;第二个层次是创造者,也就是创造了万物的诸神,或者说一个原本虚无的神;第三个层次便是万千思想的汇聚,如同宇宙中的灿烂星河,闪烁着无法穷尽的智慧,代表着未来,或者是消亡。”
“多么智慧的说法啊!”鬼工赞叹道。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奉献自我,助你功成。”鬼工说罢,轻轻地挥了挥手。
瞬息之间,墨雾突然散去,黑龙都不见了,宫殿也消失了。泰平发现鬼工站在不远处,仍与自己一模一样。庄柏、顾左等人站在两个泰平的中间,盯着他们不知所措。
“哪一个是真正的泰平?”申屠孤林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疑惑。
“真假难辨,正邪并立。”僧人大空口念梵语,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庄柏与顾左面面相觑,对眼前的情势没了主意,反倒是宇文长空迈步走向空地。“传说魔界鬼域有一种异术,能够吸纳一丝人的本尊正气,化为同样的一个人,通过完全一样的活动,导致本尊崩溃至死。”宇文长空一边说,一边扭头看着鬼工魔鬼。
“真没有想到,这极少有人知道的异术,竟被鬼工魔鬼学会了。”听了宇文长空的话,顾左似乎恍然大悟。
“难道你们看不出一点破绽?”泰平神色平静,不急不躁地问道。
显而易见,人们都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认为那就是真实存在。殊不知,太多真实都藏在虚假的真实后面,若没有深入其中去调查,是得不到真正的真相的。泰平想道。见庄柏等人默然不语,泰平将手指向穹空。
“剑窍出世!”
泰平长啸一声,赤子之剑凌空而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势刺出。鬼工一动不动,双眼流露出只有泰平才懂的光芒。赤子之剑透过鬼工所变的泰平的身体,庄柏等人无不欢呼雀跃,都没想到泰平一击命中,其真气与内力又升至新的天神境界。
被刺倒的泰平变成一团黑雾,消失之后还原成一颗小小的鬼工球,蹦跳着向深谷远处飞去。
一片雪花从天上飘落,沾在泰平热血上涌的脸庞上,给予墨国大王一抹微微凉意。泰平抬头向夜空望去。一抹晨曦之光在东方闪烁,更多雪花从天上落下,被泰平自身溢出的真气催动,变成了一缕缕白色的气雾,在经历了大战的深谷飘荡。
透过白雾,泰平仿佛看到那颗鬼工球,正滚落一个黑洞洞的深渊。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水,感到身上的责任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