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说了,冬叔如此强大的掌控能力,用在小小的牵手花园每年五次的选新会上,是不是太屈才了,太划不来了。投入产出比极低可忽略不计,一人一袋宜可就打发了,是不是吃力不讨好,经济账几同赤字。
这可能和我们地球认知有巨大的差别。选新大会有巨大的社会效益,牵手花园少男少女心向往之,在这里服务大众,会有荣誉感和满足感,看到一对对新人在这里牵手成功比翼双飞,比宜可水豆各其等等种种满仓满库,更能让他心生愉悦。来年他们的新生命瓜熟蒂落哇哇诞生,整个社区的活力又被加码。
这是冬叔和冬婶的不老药。
星航六人组办好手续、听完介绍,就进了牵手花园。
花园里面的少男少女载歌载舞,热闹非凡。地球人初来乍到,歌词不懂,音调不熟悉,只能跟着机械地比手划脚。当地美眉摔锅也不嫌弃,知道这些人都是天外来客,生生疏疏实属必然,能一起高高兴兴就行。
全部人的手续办好,冬叔和冬婶也进到园子来。他们来后,画风突变,原来三五成群亦歌亦舞,现在开始参选人员分成两队。一队女的由冬婶带领,一队男的由冬叔带领,唱起不同的歌,跳起不同的舞。
他们都穿上认为最适合今天的服饰,五彩斑斓,千百款式。男的头上缠一条各式宽约六厘米的布带,有纯色有彩色,挽起的头发从带子上面冒出并搭拉下来,女的也是用这样的带子缠着头,也是各式各样,但只有男的一半那么宽,头发不挽,由带子束着垂下来。
天气温和,大家都是一件短袖上衣,衣领各自高低不一,但都不超过脖子的中部。为了劳作方便,他们都是穿裤子。为了系紧裤子,他们的腰带由多重立多虫织的环状布做成,以多重环状布的伸缩力保持裤子的位置(立多虫织的布很有弹性,多重叠加后,有如我们地球的伸紧带可伸可缩)。稍为不同的是,男的衣裤稍窄,女的衣裤稍宽。
冬叔带着男的手拉手,冬婶带着女的手拉手。两队人面对面踏着节奏,甩着手臂,相对靠近又相对远离。十几个来回后,在冬叔冬婶带领下,变换歌曲放开手,男女分别穿插而过到对方的后面,又倒回头再迎面穿插而过,又十几个来回后,冬叔冬婶离队来到两队人的中间,变换歌曲示意两队人将直排队变成圆环,围着他们两人左右转圈,左转几步,再右转几步,这样来来回回一段时间后,他们又指挥参与者既左右转圈;又指挥将原来女的半个圈,男的半个圈,逐渐变成梅花间竹一样,男男女女相邻而动:左转时不变,右转时男的在女的后面多走几步插进女的队里,一次右转插四个,直至全部都是男女相邻组成圆圈。
男女相邻组圆圈后,歌曲又变,变得高亢激昂,高亢激昂一段时间,又辅以行云流水的歌曲,由此在高扬和和缓之间互相转换。
组成男女相邻的圆圈之后,冬叔冬婶退到圈外,顺时针围着圆圈拍手转圈。
转来转去转得差不多了,冬叔冬婶停止拍手。并立站着,冬叔大声宣告:选新正式开始。宣告后,载歌载舞的男男女女于是跟着冬叔冬婶大声长调地唱了一声嗬呵,停止歌舞,意犹未尽地围拢到他们两人身边。
“愿意被人选的,来拿骰子。”冬婶大声说。
有的愿意拿骰子,有的愿意去选人,有的看自己在意的人有没有拿骰子,以便采取下一步行动。
天外来客向冬婶要来骰子,要来后就去找桌子。
亭子用支地壳的树干做柱子,二十六根树干将亭子围成多边形,亭上部的椎体也就着这二十六根树干做成(亭的椎体尖顶汇集二十六根斜椽,椽的另一头支在柱子上)。
放有二十六个用灰泥混合物砌成的小桌子,对应二十六边形的每条边。桌子的一边有个也是灰泥混合做的墩子。选择被人选的美眉摔锅在桌子边可坐可站。桌子的另一边朝向亭外,想选这个位置待选的美眉摔锅的人就站这里。如果有要选待选者,则要排队参选,先到先选。
桌子上面斜挂着半爿除去内瓤的支地壳枝干,直径约十厘米,凹面朝上,一头在上供放落骰子,一头搁在一个圆形木盘上(也是支地壳做成),投下的骰子落在木盘上,显示骰子的状态。选人者,在这里投放骰子。
有的被选中后立即同意,立即牵手,有的被选中后拒绝,因此有人高兴叫好,有人继续努力投骰子。
“成,成,成,让我和她成对成双。”投骰之前望天打卦。
“只要你不被人选去,我就一直选你。”这是在下定决心。
“别灰心,再来,不放弃才会得到美眉的芳心。”这是鼓励,
“唉呀,你先把摔锅选走了,我早来一步就好了。”这是后悔,
“你就这么忍心作出拒绝,我可是排在第一位,是毫不犹豫第一时间看上你的。”这是真诚表白。
“那你再投一次,看看我的心态有没作出变更。”这是期许。
……
“美女,如果自选天选都选中,看在邻居的份上,请不要拒绝,别忘了我到你家玩,你到我家玩,玩得都挺高兴的,是吧。”
“还没投呢,就这么多花言巧语,看看天意如何吧。”
“美眉,你看我一直在默默祷告上天,你看我能成吗?”
“投一下不就知道了,心诚则灵。”
……
“摔锅,选我,虽然我排在后面,但你可是我最中意的人,别人选中了就婉言拒绝一下,等我来选你,好不好。”
“唉呀,你这个姐妹,这么说话就不地道了,还有这样来说话的吗,我们才是真正有心,早早就来到他跟前。”
“公平竞赛吗。”
“那就别说话,看自选天选是怎么选的。”
……
“美女姐姐,选我绝对没错。”
“唉呀,你别这样,你跪着我可受不了。”
“受不了就答应呗。”
“唉呀,那好,你投骰子,老天说行就行。”
“如果说不行呢?”
“你再被我选,如果又不行,这是天意难违,你可得要接受。你看这里,大把大把的美女姐姐,不用懊丧。”
“那好……看,这次果真不成。”
“那你等着我。”
……
“美眉,他一跪就给这么多优惠,我也跪一下,你也给我请多优惠,行吗?”
“可他是最先跪呀,你先跪我就答应你了。”
“还有先跪先得美女姐姐的,我又长见识了。”
……
“我说了很多好话,选中了,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不用说好话,只要天选选中,我就选你。”
“这是你说的,不用说好话都行。但我还是要说:你有力量,有气魄,有爱心,有情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唉呀,好了好了,有些肉麻感觉了,你停止点赞,中选了我就答应。你看别的摔锅都捂住耳朵了。”
“说好了哦,看我的骰子。我的摔锅万岁!”
……
“美眉,你看我和你,是不是天生一对,地就一双。看脸型,看衣服,看姿态,都非常地搭配,这个你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但你要看看别人有没有意见。”
“好哥们,说到底我们也是兄弟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山上不见河里见,没错吧。”
这都能讲兄弟情的吗。
“对,没错,兄弟一场,情深意重。”让他得瑟得瑟吧。
“你看,美眉,他们都没意见,天选选中你就别抛弃我,不然,你会令这么多兄弟心寒的。”
好像没有呀,好像还有点侥幸呢。
“这个这个……唉呀算了,你说我心寒就心寒吧。看看天意,这是根本第一条。”难不成还要掰扯掰扯。
“那好,你的兄弟都没意见,投骰子见真章吧。”
……
“两次都天选选中,你不要拒绝好不好,难不成你要我来第三次?我对你可是心心愿愿,在在处处。”
“啊……唉呀是吗。”
“你看我的眼睛,一汪泪花,你看我的神态,一往情深。你再拒绝就不对了。摔锅,别那里使劲用狠心。”
“那……那。”
“那什么那呀,你上山我跟你上山,你上树我在下面收集,你在河里我在河里,你要撑船我帮你掌舵。这你都不选,你要选怎样的。”
“那好,我答应了,叫冬叔冬婶来吧。不好意思,后面的美眉小姐姐们,占用了你们一段时间,这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们中间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脚色。”
……
选新现场,有的按剧本一字不拉,有的爱打擦边球,有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既有按程序操作,也有现场即兴表白。总之在既定规则下,可以自由操作自我表演。
冬叔和冬婶来到亭子中间,察看各个位置上投骰的情况和参选者之间的互动,有自选天选选中的,就上前确认,两小无猜相互倾慕,便开具证明:拿出心形干叶,签字按手印,再让两位准新人在这片叶子上签字按手印。给他们支地壳木刻花,让他们拿着去见双方父母征求意见。如果都在园外等候的,便即时可以有结果(也不用唱歌讨欢心,也不用送东西作彩礼,双方父母一高兴,什么事都不是事)。冬叔还将这两位参选者之前登记的叶子做上记号,表示这两个人已经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