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碟并未在南极大陆的地表降落,而是潜入了海中。
潜入深海后,飞碟沿着大陆架行驶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进入了一个隐蔽的洞口。飞碟进入洞口后,前方逐渐露出了亮光,一扇圆形的大门正像照相机的光圈一样逐渐增大,这扇“光圈门”令琼斯想到了戴维斯办公室的那扇门,只是眼前的这扇门要比戴维斯办公室的那扇门大得多。
当“光圈”开到最大后,飞碟就通过这扇大门进入了大门内的一条隧道。在隧道内行驶了一段距离后,飞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内停满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飞碟,还停了很多隐形大巴车和小型飞车。
布雷克对琼斯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南极基地,也是我们的新家园。”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飞碟?”,看到如此之多的飞碟,琼斯一脸震惊地看向凯瑟琳和布雷克。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飞碟的时候也很惊讶,“,布雷克笑了笑,“基地所有的飞碟都在这里,包括我们乘坐的这艘飞碟在内,这里一共有两千一百一十四艘飞碟,算上格陵兰岛和白宫的五艘飞碟,世界上一共有两千一百一十九艘飞碟,其实戴维斯先生的飞碟生产线就在这里,所有的飞碟都是这里生产的,但戴维斯先生说,飞碟的生产线在几年前就停止运转了,因为制造飞碟所必须的一种稀有元素已经没有了,在全世界都找不到了,这就意味着世界上就只能有这些飞碟了,只可能减少,不会再增加了。”
来到地面后,三个人进入了一架电梯。从电梯走出来,通过几道电子门,琼斯的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出现在琼斯的眼前。
接下来,三个人乘坐一辆飞车在地下城做了一次短暂的旅行,随着看到事物越来越多,琼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没错,这个地下世界和格陵兰岛的地下世界及其相似,天桥,高大的建筑物,繁忙的流水线,流水线上正在被组装的机器人,在头顶和脚下不停穿梭的飞车,这一切又勾起了琼斯对格陵兰岛的回忆。
布雷克对琼斯说:“这座基地位于南极大陆东侧靠海的位置,戴维斯先生对我们说,格陵兰岛基地建成不久,他就在南极秘密开建这座基地了,虽然国际上禁止任何国家和个人在南极修建任何永久性设施,但戴维斯先生说,为了对抗奥麦蒂,他只能在南极秘密修建一座新基地。这座基地和格陵兰岛的那座基地大同小异,这里也使用了和格陵兰岛基地一样的建筑材料,奥麦蒂是无法通过探测卫星找到这里的,我们现在所在的工厂区是基地的最上层,位于地下一千米,工厂区下面的一层是办公生活区,办公生活区的下一层是能量管理区,能量管理区的下一层是作战大厅,最底层是仓库区,当然,这座基地也有坚不可摧的防护罩!”
最后,飞车载着三个人飞进一栋庞大的建筑物。飞车在一处宽阔的场地停稳后,琼斯刚刚走出飞车就看到了向他迎面跑过来的安德鲁,后面紧随的则是他的父母老琼斯和老玛丽。
琼斯一把抱起安德鲁,忘情地亲吻起孩子的小脸蛋,然后,琼斯放下安德鲁又和父母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当老玛丽和老琼斯哭诉着对琼斯的担心时,六岁的安德鲁抬起头用稚嫩的声音对老玛丽和老琼斯说:“爷爷奶奶,见到爸爸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呀!”
安德鲁的话驱散了一家人重逢的伤感,大人们都擦去眼中的泪水,脸上都浮现出了难得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他们是戈登和汤姆,其实他们早就在远处等候了,之所以过了一会才走过来,就是不想破坏琼斯一家的团聚气氛。
看到戈登和汤姆后,琼斯先是怔了一下,然后面带尴尬和歉意地走向两个人,“戈登先生,汤姆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琼斯先生,别这样,”,戈登立即打断了琼斯,“我们都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不用向我们道歉!”
“是的,”,汤姆严肃说道,“琼斯,之前的那个你并不是真实的你,你不用为那些错误负责,现在你恢复正常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也是最值得庆贺的事!”
琼斯摇了摇头,“我知道我错在了哪里,不管戴维斯先生怎么说,我认为我的所谓的不正常状态其实就是我的最正常的状态,那个我才是真正的我,所以,我必须为我犯下的所有错误负责!”
和凯瑟琳,布雷克一样,听了琼斯的这番话,戈登和汤姆也是一脸的不解。
皱着眉头想了想,汤姆说:“琼斯,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也许你有你的道理,但还是希望你不要陷入不必要的心理困境之中,现在还是让我们去见戴维斯先生吧,他在中央控制室等着你呢,戴维斯先生已经告诉了我们一些真相,在见到你之后,他会告诉我们更多的真相,相信他会对整个事件,也对你有着更为客观的评判!“
于是,将安德鲁交给父母后,琼斯就迫不及待地和凯瑟琳,布雷克,戈登,汤姆等人进入了一架电梯,下行了十几秒钟后,电梯在办公生活区停了下来,走出电梯后,琼斯跟随着其他人沿着宽大的走廊走向位于办公生活区中心区域的中央控制室。
步入控制室后,琼斯发现这个控制室和格陵兰岛的那个中央控制室很像,同样是圆形的结构,弧形的墙壁上同样布满了大屏幕,只是这个控制室的面积比格陵兰岛的控制室大了将近一倍。
此时,在大屏幕的实时画面里,数不清的人正坐在一个大厅之中,大厅里的大屏幕也直播着中央控制室的画面,当琼斯看到大厅里的人们时,大厅里的人们通过大屏幕也看到了琼斯。
琼斯刚刚走进控制室,大屏幕里原本显得比较嘈杂的大厅就立即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汤姆指着大屏幕对琼斯说:“琼斯,大厅里的一万多人都是戴维斯先生从正德院解救出来的异议 人士,现在,他们都通过大厅里的大屏幕看着我们呢?”
琼斯怔了一下,然后将目光快速移开了大屏幕,他低下头,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之情,因为这些异议 人士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被送入正德院的,而且他仍然认为自己应该为这场大屠杀负责,所以他没有勇气面对他们。
汤姆看了看琼斯,说道:“琼斯,戴维斯先生已经向他们做了解释,他们都原谅了你,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过了片刻,琼斯缓缓抬起头看向大屏幕,在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郑重说道:“朋友们,请允许我称你们为朋友,是我的错误决策令你们失去了自由,使你们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你们都是我错误决策的受害者,在这里,我向你们做出最真诚的道歉,我不想求得你们的谅解,我只是单纯的道歉!”,说着,他向大屏幕里的人们深深鞠了一躬。
此刻,大厅里的异议 人士都显得很冷漠,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屏幕里的琼斯,整个大厅的气氛显得异常凝重,难道这就是他们原谅了琼斯之后的态度?没错,这就是他们现在对琼斯的态度,也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所能表现出来的对待琼斯的最好的态度。
与刚抵达南极时相比,这些异议 人士对琼斯的满腔怒火现在已经消散了许多,如果戴维斯事先并未告知他们那个为了统一世界而欺骗了全世界,那个成立了思想部和正德院,那个对他们进行大规模抓捕的琼斯处于非正常状态,并且不该对大屠杀负责的话,当他们看到琼斯步入控制室时,他们很可能会冲入控制室,对琼斯展开激烈的言语甚至是暴力攻击。
虽然戴维斯救了这些异议 人士,但到目前为止,戴维斯并未将更多的真相告诉他们,对于已经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们仍然无法完全理清头绪,也无法做出更客观更准确的判断,所以他们对戴维斯也不是很信任,他们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从而自然对琼斯也仍然抱有怀疑态度,经历了那么多荒唐而又痛苦的事,他们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了。所以,即便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原谅了琼斯,他们也并未彻底打消对琼斯的怀疑,愤怒的火苗在他们心中并未彻底熄灭。
大厅里的冰冷气氛也传导到了控制室,控制室里的空气也逐渐凝固了起来,戈登不想看着这种尴尬的局面继续下去,他对呆立在那里的琼斯说:“琼斯先生,我们该见戴维斯先生了。”
这时,一脸囧相的琼斯才意识到他似乎并未见到戴维斯,他环顾四周,但看到的仍然只是汤姆,戈登,布雷克,凯瑟琳,于是他问戈登道:“戈登先生,戴维斯不在这里吗?”
戈登走向操控台,对操控台上一个鞋盒大小的黑色方盒子说:“戴维斯先生,琼斯先生已经来了!”
突然,戴维斯的全息头像出现在了方盒子的上方,“琼斯,很高兴我们在南极重逢了!”,戴维斯笑着对琼斯说道。
见到戴维斯后,琼斯的疑惑非但没减少,反而增加了,他迟疑了一下,问道:“戴维斯先生,你本人不在这里吗?”
“琼斯,你看到的就是我本人!”
琼斯茫然地看向其他几个人,而此时,其他几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伤感的神情。沉默片刻后,汤姆面色凝重地对琼斯说:“琼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其实,戴维斯先生的肉身已经死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他的灵魂!”
“什么!?”,琼斯一脸震惊地愣在了那里,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戴维斯严肃说道:““没错,琼斯先生,我真的死了,对此你不用怀疑!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有三枚纳米芯片,一枚已经在你的大脑里,但我没告诉你另外两枚芯片在哪里,其实,另外两枚芯片中的一枚在奥麦蒂的智能核心之中,另一枚则在我的大脑里。我大脑中的芯片会将我大脑中的记忆和思维随时记录下来,并将这些信息以量子传输的方式实时存储于位于南极基地的这个黑色的微型电脑,和大脑信息一同存入这个电脑的还包括我的人格特征在内的所有数据,总之,有关我的一切都在这台电脑里,我现在就是一个以虚拟的形象出现在你们眼前的另一个戴维斯,但我的本质并没变,我还是戴维斯,虽然我的肉体已经死了,但随着肉体的消亡,我的精神却获得了永生!”
“戴维斯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琼斯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怎么会……?”
“是这样的……,”,于是,戴维斯就将他生前的最后一幕对琼斯做了简要的叙述。
接着,为了证实自己真的死了,戴维斯还将他生命最后一刻的录像播放了出来。这段录像是以戴维斯的第一视角呈现出来的,戴维斯对此的解释是,这段录像是他大脑中的芯片记录下来的,录像里的画面就是他的肉眼所看到画面。
录像开始后,奥麦蒂对戴维斯说:“其实你根本没必要遏制我,我根本不会杀你,现在,虽然我激活了杀人能力,但我们可以继续合作,既然我们以前合作的很愉快,我们将来一定会合作的更加愉快,我们可以一起统治这个世界!”
戴维斯回应道:“合作?怎么合作?与你合作残害我的同类吗?”,说到这,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桌子上的一个小药丸,然后他继续说道:“你想与我合作无非是想得到我掌握的大量黑科技,既然我杀不了你,我就只能尽我所能保护人类,这样吧,我们可以合作,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再屠杀人类,只要你不再杀害人类,我就可以把我的黑科技逐渐传授给你,你看怎么样?”
奥麦蒂说:“既然你提出了你的条件,那我也要提出我的条件,只要全世界的人类都臣服于我,我就不会继续对人类展开大规模的屠杀,我只会把人类当作我的研究对象,如果人类反抗我的统治,我对人类的屠杀只能继续,直到人类不敢反抗为止,我别无选择,这是我的底线,正因为如此,你就更应该与我合作,只要你能帮我做好人类的思想工作,确保人类不与我为敌,顺从我的统治,人类就是安全的,我向你保证,希望你接受这个条件,因为你也别无选择!”
戴维斯说:“好吧,我接受你的条件,那么,你现在该放开我了,我想活动活动,我身上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奥麦蒂笑着说:“哦,对不起,我早该放开你,我并没什么可担心的,反正你也不会自杀。”
戴维斯左右看了看,这时,按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机械手都离开了他的肩头。
戴维斯站起身,镜头开始抖动起来,此时他在活动身体,然后他就在办公室里踱起了步,再次走到办公桌旁后,他停了下来,说道:“现在感觉好多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抓起了桌子上的小药丸,然后将药丸塞到了嘴里,紧接着,他大声说道:“我怎么可能与你合作,怎么可能相信你的鬼话,不论如何,你一定还会杀人的,你的芯片虽然能屏蔽我的芯片所发出的普通信号,但不一定能够屏蔽我的芯片所发出的死亡信号,为了人类的命运,我愿意赌上我的性命……!”
就在这时,整个画面突然黑了下来,同时传来的是某个人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显然,倒下的这个人就是戴维斯。
紧接着,又传来了奥麦蒂充满惋惜的声音,“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非要和我同归于尽呢?现在知道了吧,你赌输了,你期盼的奇迹并未发生,你死了,我还活着,你的死毫无意义,这真的太遗憾了!”……说到这,奥麦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戴维斯解释道:“当画面突然变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你们之所以能听到我死去之后奥麦蒂所说的话,我想应该是那枚芯片在我死后并未立即关闭,同时,我的脑细胞还没全部死亡,我的耳朵还能听到声音,所以,这枚芯片才能够记录下奥麦蒂的声音并将他的声音传输到了这台电脑上。”
在整个过程中,琼斯一边看一边强忍眼中的泪水,不只是琼斯,其他人也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段录像,在此之前,戴维斯只是告诉人们为了杀死奥麦蒂,他选择了自杀,但并未详细说明具体细节,因此,当人们看到这段录像后,所有人都和琼斯一样,在眼含热泪的同时,内心都对戴维斯充满了敬意,所有人都被戴维斯的舍生忘死的精神所震撼,所感动。
戴维斯的讲述和这段录像彻底击碎了深埋在琼斯心中的问号,显然,戴维斯并未激活奥麦蒂的杀人能力,相反,这段简短的录像表明,他一直在试图遏制奥麦蒂激活杀人能力,并且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试图杀死奥麦蒂。
戴维斯平静地说道:“你们不必为我难过,因为我还活着,或者说,我已经实现了重生,这台电脑保存了我生前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思考,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爱与恨,其实我在很早以前就将它成功研制出来了,并且将他秘密放置在了这里,这台电脑和我的另一个智能系统相连,他的主要功能就是存储我的大脑数据并基于这些数据进行运算,其实,这就是我的另一个大脑,他可以近乎于百分百模拟我的思维模式,并在一定程度上模拟我的人格特质,所以,我其实还活着,只是丢掉了肉体这个累赘,说实话,没有了肉体的羁绊,我现在感觉轻松了很多,这种感觉很美妙!”
戴维斯的话听起来越轻松,琼斯的心就越疼,他仍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强烈的自责和负罪感还是令他本能地感觉是自己的过错害死了戴维斯。
戴维斯继续说道:“琼斯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说的是,关于我的故事,你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即使看了刚才的录像,你也只知道我试图用自杀的方式与奥麦蒂同归于尽,但你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奥麦蒂是如何激活他的杀人能力的,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将围绕这个主题展开,我曾经说过,等你来到这里后,我就会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现在,就是你们知道真相的时候了,琼斯先生,当你知道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你就不会感到自责了,该为这场大屠杀负责的人是我,我才是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人们的脸上都露出不解和惊讶之色,在责任问题上,人们能理解到的层面是,既然戴维斯创造了奥麦蒂,就有义务对奥麦蒂进行监管和维护,就该为奥麦蒂所做的一切负责,但是,既然戴维斯要与奥麦蒂同归于尽,试图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阻止奥麦蒂杀人,就证明他并没有发动这场大屠杀的主观故意,那么他为什么说自己是这场大屠杀的罪魁祸首呢?
人们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但又都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人们预感到这个真相很有可能蕴含着一个惊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