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山珍百味
书名:星河帆影 作者:罗方凡 本章字数:3609字 发布时间:2024-11-21

李恒、尹秀敏和科夸达和两个小孩,乘坐代步车,来到一个非常宽阔的地方。

在一个合适的地点,下车,大家一起往前走。只见一片的各式植株,从身边往前方一直延伸。

这片野生植物海洋,在这宽阔平坦的土地上,有的成片都是同一种,有的杂错生长,有的类似于我们地球的灌木,有的类似于地球的竹类。你说它像灌木,它又不分枝,只好说类似,你说它像竹子,有节但却是实心,只能比拟一下。叶子的类型,也是各各不同。看起来都是似曾相识,但不可细究,一细究相差甚远。

这些植物有一两米高,有的不到一米。显然,这里的土壤和土壤的湿度,很适合它们。

有人踩出的小路,可以让他们行走。走进去可以看到,在这片植被覆盖的土地上,这些小路有很多很多。这些小路把这些植被分割成不规则的块块。这些块块的分割,取决于地形地貌,比如同一个高度,同一个区域;也取决于这些植物的类别,比如,这是阔叶的成一块,那是分杈多的成一块。其实际上,是因为这些植物所生产的东西不同。采摘的季节时段不同。这些路不断延伸,不断勾联,以网络状包围不同的方块。

他们要在这里采摘各种的果实或植物生产的可食部分。科夸达给了李、尹各一个袋子,科和他大的两个小孩,各拿上一个袋子。这袋子是立多给他们制造出来的:立多制造出圆筒状的织物,科把一端封口(封口的丝线也是也是用立多吐出的丝做成),一端不封,就成了袋子。这袋一层强度不够,就再叠加两层或三层就有足够强度了。

李恒和尹秀敏看到他们手上袋子小,他们三个手上的袋子大,要跟两个小孩调换,但被两兄妹拒绝,被科大哥劝停。指指自己的手肘说:“等你们能晒成这样,再来换大的袋子。你们皮肤的健康,要让太阳来加分数。”

李恒说:“我们很健康的,很有力的。”

但没被他们采信。“你们的健康色不够,再晒一晒,以后肯定行。”

那就只好客随主便。

 

两个小孩可以尽情发挥,可以到处跑,去摘自己想摘的。

两位新手就要科夸达手把手教。先认识哪种已到采摘时候,然后教采摘的技巧。

先到一片长有大果实的地方。科夸达扭下一个拳头大的圆球,蹲下来找块石头,手持圆球果实往石头上砸,果实很快裂口,双手将果实掰开,露出里面网格状的间隔,每个小间隔里有一粒种子。他张开袋子,将种子摇落在袋子里。他们两个照做,找果皮颜色相同,砸开后将种子摇落到袋子里。

科夸达告诉他们,这种子不能生吃,味道口感都不好,煮熟了就不错。

走到一棵灌木样的植株面前,它的果实吊着生长在枝条上。科夸达握住主干的中部,用力摇了几下,吊着的果实就纷纷掉落,他弯腰捡起放在袋里面。科夸达说,未掉落的不成熟,不好吃。

有棵植株,枝条没叶子却长满的小圆颗粒,科夸达顺着枝条从基部往末端撸过去,将这些小圆颗粒全部用手撸下放进袋子里。他给他们说:这种小果子已经成熟,可以食用了。虽然枝条末梢有一些不熟,但没关系,现在全撸光,它就会开始长叶,然后开花结果,结果一定时间后,叶子就掉光,那时又到采果时节。要将之清理干净,它才能再次循环。

一株簇生小乔木,在接近地面主干上有很多分支,在这些分支上,长了许多半圆片状的东西,有一二厘米厚,半个巴掌大,奶黄色,其色泽和小乔木的枝条很不同,似乎是寄生在上面的。近前认真观察,却很难辨别是否寄生。

科夸达把比较大的都摘下。他告诉他们,这东西不甜不香,但有淡淡的鲜味。刚采来煮着吃,口感很爽脆。晒干炒来吃,有点韧,会变香,很有嚼头。

李恒也摘一些放袋里面。他感觉这些白片片,有点像地球的某种菇类,接触后有湿润的感觉,有点弹性,弯折到一定的角度就会断裂。所不同的是,地球的菇类野生的通常长在枯木上,人工种植的,就用木屑、稻秆、麦秆等粉碎做成培养基供菇类生长。这些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或可以认为是一种共生植物。

……

再走到另一片不同的植株区域,这些植株,结了许多像李子一样的果实,科夸达说这果子还未成熟,但他叫两人看看这些植株的另一番景象:有的叶片跟其它的众多叶片很不同,这些叶片似乎是被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膨大起来。厚度增加十几倍,变成像地球上的多肉植物的叶子,这叶子像细叶榕叶子一样的大小。再看看一些果实,也被吹胀膨大(接近小香梨的体积),比别的果实大了一倍有余。

膨大的叶片淡红色,膨大的果实淡紫色。如果不与未膨大的叶片和果实相比较,你会觉得这样的叶片和果实,是一种很迷人的存在。

这是一种奇特的变异。科夸达拿出一个小一点的袋子,把这些膨大的叶片和果实摘来放在袋子里。

他选了两片多肉叶片和两个多肉果实,给李恒和尹秀敏各一个果实和一片叶子:“这叶和果,你们一定要尝一尝,不尝的话,是你们人生的巨大遗憾。”

接过果实和叶片的李、尹两人稍稍有些迟疑,他又说:“绝对是一流美味。我知道你们忌口,所以刚才那些我都不让你们尝,那种黄色的东西,也是非常好吃,但考虑你们的态度,我忍下不推荐,现在这个美味,我是如何都必须要让你们知道。”不可谓不诚恳,不可谓不热情。

李恒先勇敢尝试。先尝叶片,一口下去,清脆甜蜜。细嚼时沙沙有声,叶片组织结构似乎像自动崩解,吞下去,一股辛凉的感觉从口腔传到胃部。这一咬一嚼一咽,整个人被味道体感引诱,忘却身外诸物,唯有这美味与人共存。科夸达诚不我欺也。

果实也一样味觉体觉美妙,只是更凸显了味道中的辛凉,清脆也更突出。这叶和果的辛凉味,拿在手上时闻不到,咀嚼后才显现出来,敢情这里面含有挥发成分。要和唾液相配合,才会转化释放出来。

尹秀敏也跟着品尝起来,美妙也在她身上发生作用。刚才的些些抵触,变成了喜悦的享受。

没有农药,没有化肥,没有空气污染,这些果实必定是大自然的慷慨馈赠。

看着两人嚼得津津有味,啧啧感慨,旁边的推荐者忍俊不禁。看那副吃相,真的不敢恭维。

“李恒,我们一起摘多一点,带回去,让你的伙伴们也尝一尝。”科夸达一边说一边采摘着这些美味。

“不用多,有一些就行了。”

“唉,我就说你们,知道好吃,又不能多吃。”科有点可怜起地球人来了。做地球人也真不容易,这也注意,那也小心,不如我们这里好。

 

网格状的小路向远处延伸,向各处连结。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路和植株方块,被小心地选择的使用。除了植物分类,地形地貌分类,生长植物的方块大小也比较讲究。需要稀疏生长的就大块一点,人可以方便进到里面劳作;比较合适密集的,就小块一点,采摘时不会太过犯难。这些网格和方块,大概率是他们当地的世代相传所认定的最为合理的组成。于是便约定俗成,自觉执行,共同守护。

这片土地和这些物产,没有主人,谁来这里采摘都可以,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行。当然,最好是成熟的你喜欢的果实之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如果是观光赏风景,那就无所谓。

认真说起来,若要采摘,不会有空手的,各种各样,各个时期,都会有可供选取的。

也没有希图来一次,把能采摘的都采摘回家。一是不可能,因为面积太大,果实太多,没有高效多种功能的机械来完成任务。二是没必要,你家里需要了,什么时候来,这里都备有现成的,你采摘吧,随你。反而弄多了,拿回家没处放,只会因陈放过久而口感不佳,甚至变得不可食用。

如果像地球人那样,囤积居奇,荒年之时卖个好价钱,那想法干净错了。这里没有囤积居奇者所要兑换的货币,没有这个概念。这里也都是风调雨顺,不管是丰是歉,其峰谷幅度波动很小,就算有很不理想的一两年,只要你手脚勤快,都能采集到所需的食品,以为囤积了可以大赚特赚,那是地球人的思想观念。

采摘果实,这些当地的乡里乡亲都会很在意这样一件事,那就是,要注意保护这些生产食物的植株。不当折的不折,让它们可以持续地良好生长,这样就可不断供应所需食品。有了枯病老死的植株, 各自看到后,都会清理,让新的植株可以填补空缺,继续生长生产。

……

 

在地球,人们曾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在这里,人们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汲流而饮,采摘而食,自然与我多有哉。

 

“斯哲和云提呢?”采摘的东西装满了袋子,科夸达叫他们往回走,李恒忽然想起了两个人。

“不用担心,他们早就在代步车那里等我们了。”科大哥说,“他们到这里不知来了多少次,不但不会迷路,还特能抄近路。哪里有什么也记得最清。一来就去他们想要去的地方,采他们想要的东西。”

三个人走到代步车跟前,兄妹两个正在交换吃的东西。他们的袋子装的满满的,用又细又韧的植物枝条将袋子的口扎得好好的。两位地球人被小看,虽然也是满满一袋子,但都是小的袋子。

科斯哲将两颗圆圆的,大小像地球人汤圆,红颜色的果子给李恒,云提将两个椭圆,大小像地球橄榄,黄色的果子给尹秀敏。他们接过后,被两位少年坚定而又热烈地催促,要他们尝一尝,两个有点犯难,毕竟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不知会产生什么后果,他们的星航行动,要保证万无一失。但赠与者的热情又是如此高涨。科夸达说话:“没问题的,大人小孩都可以吃,绝对不会出问题。”

有了鼓动,有了少年的热切眼神和话语,两个勇敢地嚼吃了馈赠,他们还互换了一个,都吃了一个“红李子”和“黄橄榄”。果然美味,一个甜甜酸酸很清澈,一个香香甜甜很纯真,美味真的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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