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之前总结的几点，都明确了没有？”
“噢，没有是吗？那行，那就进入下一个归纳环节——”
“根据我之前掌握的第一点，镜鬼的杀人方式是通过镜子，死者死亡的位置都正对着镜子来看，必定不会有太大出入；以及第二点，镜鬼或许依附在某个人或者物体上随之移动……由这两点，我暂且推断镜鬼的依附对象或许是某面镜子、或者是身上有镜子的人。”
“截至目前，镜鬼的作案目标是五男一女，假设这是它的癖好或习惯，那么它应当是偏好于对男性下手，因此，它的依附物或依附者大概率不在男性身上。”
“再者，镜鬼的活动距离应该是受到较大限制的，目前来看，它的活动范围应该是以依附者或物为中心、一定距离为半径的方圆内。”
“现在最适合的措施，就是限制住之前所有发生过案件附近人员的流动，按兵不动，在这基础上如果镜鬼再次行动，我们就能推测出对方的大致位置。”
宁城市警察局，三楼的刑侦队会议室。
林清琊坐在侧面的座位，认真核对了一下笔记本上，确认没有目前已经确定的信息遗漏，这才合上笔记本，道：“各位对我的说明，有什么异议吗？”
现场一片安静。
但实际上，会议室里也就只有坐在他对面的慕容斌、陈佳琪，还有刑侦队队长付志成。
他们身后的窗帘阻隔了外界浓重的夜色，灯光照的室内比白天还要明亮。
他们三个人，包括林清琊身前的桌面上都摆着一盒盒饭。
现在出了那么多案子，警方的人手告急，他们眼下能坐在这里讨论案情、吃盒饭，已经实属不易。
只是……
慕容斌作为特除部的一个组长，加上前面已经跟林清琊混的相对熟稔，对林清琊的话语内容接受程度很高。
但陈佳琪和付志成仍有些接受不能。
或者说，他们还是没能接受事实，且对林清琊的存在仍抱有一定的怀疑……
陈佳琪看了看正在低头沉思的慕容斌，还是向林清琊抛出了许多问题：
“暮先生，我想问问，你确实见过所谓的'镜鬼'吗？”
林清琊瞥了她一眼，没有妄言，只如实说：“没见过全貌，但见过一抹衣角。”
陈佳琪盯着他，“那也就是说，暮先生你刚才说的所有推断和线索，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的猜测咯？”
旁边，付志成微微点头，显然也是附和陈佳琪的话的。
林清琊听得，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但他也没说什么——因为慕容斌突然抬起头开口了：
“佳琪，不要感情用事。”
“……组长你这是什么话！”陈佳琪眼睛瞪大，“我只是提出一点合理的质疑吧？这怎么就感情——”
“质疑过度，也算是感情用事。”慕容斌眉宇不展，扒拉了两口盒饭，道，“毕竟你证明不了他说的不对，但他也没办法证明自己对，所以……讨论这些没有意义。”
说着，他朝林清琊道：“暮先生刚才说的限制人员流动方案的建议，我觉得可以采纳，付队长以为呢？”
付志成很想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以为什么'。
但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干巴巴道：“限制人员流动的话，我，觉得可以，这样确实也有利于我们排查嫌疑人……但是，应该怎么个限制法？”
问题一出，慕容斌和陈佳琪对视一眼，也一时难住了。
是啊，限制人员流动，想法是挺不错的，可……
该怎么做呢？
他们对面，林清琊吃着盒饭里剩下的饭菜，这时候开口了：“你们知不知道针对传染病的防控计划？比如遇到某种传染性很强的流感病毒、容易人传人，你们一般怎么警示居民？”
付志成听后马上道：“这是卫生部管的，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会建议居民少去人流量大的地方……等等，你的意思是？”
他隐约意识到林清琊的意图为何，可看过去的时候，后者又在那专心的扒饭，一副只管出建议不管计划的闲散模样。
而慕容斌在陈佳琪还在绞尽脑汁想林清琊这话什么意思的时候，已经明白了：
“借急性流感病毒肆虐的借口封锁限制人员出行，这办法确实可行，只是只靠我们做不到。”
付志成这时候跟上了节奏，马上道：“这个简单，局长离开前已经把权限归我，我有权去联系卫生部和市里的其他相关部门，直接封锁隔离各个区域，碎尸案的消息我们捂得很紧，完全可以当做是病毒感染死亡的案例让卫生部爆出来……”
陈佳琪听着听着，听懂了，“那这不就是要封城吗？”
慕容斌点头又摇头，“不仅封城，各个小区，各个单位……都要马上封锁！”
陈佳琪有些急了：
“可是组长！这样一来要是……推测是错的呢？我们的损失岂不是太大了！”
“佳琪，我知道你的意思。”慕容斌认真的看着她，语气坚定，“但是，我作为特处部的一员，就是在跟那些诡谲的犯人比谁更豁得出去。”
“现在说任何话、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暮先生之前说的没错，对方的杀戮间隔时间不断缩短，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大开杀戒……我们绝不能停。”
慕容斌说话的时候，脑海中闪过当年跟着师傅找到的，那个满嘴獠牙、手长利爪的犯人的场面。
那时，师傅没有让他跟进后续，他也没找到任何关于后续调查的卷宗。
之后没有人再被‘野兽’咬死、吃去体肉，那犯人也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了消息……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一个妖怪？’
这是慕容斌提及这件案子后，林清琊随口说的一句话。
当时慕容斌没有细想，现在回忆起来，他莫名有点毛骨悚然——他想到还有其他离奇的案子，很多师傅通过刁钻的角度侦破的案子，最后都没有让自己接手……
如果那些案子都是‘非人’犯下的，那自己想想，很多原本想不通的思路都瞬间通畅了！
可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特处部岂不是一个……
慕容斌没能继续想下去。
有一个联络员忽然打电话汇报，说是江区富江大道21号的科技大楼里排查到了两个符合要求的人，问需不需要带回局里进行进一步问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