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琊看慕容斌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安慰了几句，“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复杂，我只是要了解这些人这个月都在哪几个区域内活动，又不是要具体到某天某小时在哪个地方做什么……主要是确认他们是否在镜鬼出现的时间去过对应的区域。”
“……付队，只要问问他们这一个月内是否有在江区、宁城市辖区和北河县还有河道县这四个区域奔波过，有的话再细问，没有的话就略过。”
得了林清琊的提醒，慕容斌马上在电话里同步补充。
见他上道的领会了自己的意图，林清琊十分满意。
他相信慕容斌会是自己加班的好队友。
现场清理完毕，告知死者亲属的事自有人安排。
慕容斌想到还有大量的排查工作要做，也不想浪费时间，捎上林清琊驱车回了宁城警局。
……
……
江区，富江大道21号科技大楼。
本来已经查问差不多的时候，来这里找管理层进行调查的办案警员又接到了上头的命令，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
这次不只是问区域、办公区的主管了，每一层的所有职工、就连保洁都没逃过盘问：
“十月一日到今天，你们是否到过江区、市辖区、北河县、河道县这四个地方？”
“没，没有啊！”
“你平时出行是什么方式？”
“我都是走路的……”
“坐过公交车吗？打过车吗？”
“有……”
“行程和支付记录调出来给我看看。”
“……”
近似的对话，发生在每一层，每个人身上。
此时接近五点，有些部门的人恰好要下班了，接受盘问后就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公司；
但有的人排在比较后面，觉得这种查问浪费时间还拖延自己下班的点，就想偷偷开溜……这类人不出意外都被守在门口的警察押回来了，甚至因为怀疑他们行迹可疑，问的内容更多更详细，把他们问的汗流浃背……
由于人手有限，个位数的警员根本没办法同时对二十层楼的工作人员同时进行笔录，只能先限制出入，问完一批放一批，从一楼开始。
十八层办公区。
‘大嘴巴’吴倩通过她丰富的人脉关系，已经听说了警察在楼下一一查问员工的事，叽叽喳喳的就说了起来：
“别想着正点下班了！没个把小时我们估计连楼都出不去！”
有些已经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职工一愣，顿时有意见了：“为啥啊？又要加班？”
“搞什么呀，今天都出命案了！还要我们在这么晦气的地方加班？”
“就是，主管搞什么呢！”
顿时，大家都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吴倩咳嗽一声，赶紧解释道：“不是加班！我听执夜勤的保安小王说了，警方正在从一楼开始对每层的工作人员进行盘查，到我们这里肯定很晚了。”
“啊？一层一层的查？”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可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会是……杀人犯就是大楼里的某个人吧？”
“废话！警方都这么一个个查了，那还能有假吗？”
猜测被他们其中一个人明确肯定后，所有人都有点狐疑地左顾右盼，好像自己同僚里就有一个杀人犯似的。
而吴倩似乎不嫌事大，直接笑呵呵的道：“反正肯定不是我，我今天一天都在这一层，大家也都看到我的。”
其余人也立马纷纷道：
“肯定也不是我，我今天就下楼拿了个外卖，其他时间也都在工位上！”
“我也差不多……”
“俺也是！”
聊着聊着，大家发现自己部门的人好像少了一个。
他们心有所感地回头，正好看见兰月还在对着电脑忙碌，一脸的认真，完全就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吴倩见状，不由得撇撇嘴，“肯定也不是兰月，她早上迟到了快一个点不说，来公司后屁股就没挪过，午饭也是喝果汁……”
说这话时她似乎忘了，自己前不久还让对方帮自己做文件……若非如此，可能兰月也有机会站起来活动活动。
另一个女同事小声附和：“是啊，兰月就是个书呆子，身上都没几两肉，不可能是凶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顿时把他们自己这伙人的嫌疑都排除了。
之后，他们在吴倩的带领下，开始猜测到底谁是杀人凶手——死者的身份吴倩靠着自己的关系网已经打听到了，甚至猜测的时候还提到了死者的妻子……
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没注意到唯一不合群的同事兰月在期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里写满了不赞同和些许嫌弃……
她不理解同事讨论这些的意义在哪里，也没有觉得讨论这些对死难者有什么帮助，甚至觉得有些冒犯死者。
但，就像自己拒绝不了同事甩给自己的工作，拒绝不掉她那不称职的母亲给自己安排的婚事……她也不会去介入他人聊天谈话。
哪怕她觉得有些话题谈论起来并不好。
可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
放平思绪，兰月看着已经更改差不多的文件，决定趁着今晚多滞留在公司的时间把工作都完成。
时间，在兰月的专注工作中、其余人的谈天说笑中悄然流逝。
大约接近七点钟，才有警察上来通知他们挨个去会议室做笔录。
兰月排在了最后一个，她的前面是吴倩。
其他被查问完的同事都迫不及待地背着包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
“下一位，请进！”
吴倩前面的同事出来，对她笑了笑，低声说了几句后，匆匆的离开，没注意到坐在边上看书的兰月。
兰月看其他人都走光了，这才坐到最靠近门口的椅子上，等待吴倩的盘问结束。
但是会议室的玻璃门隔音并不好，靠在门边就能听见里面的问答声：
“十月一日到今天，你是否到过江区、市辖区、北河县、河道县这四个地方？”
“啊，有啊。”
“你平时出行……嗯！？等等！你说你十月初到今天为止，这四个地方你都去过？”
警员本来都问麻了，习惯性地问下去，没想到居然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他顿时一脸惊喜地抬头看着吴倩，把后者给吓了一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道：“是，是啊！我周末和放假喜欢到处玩，所以宁城市六个区的景点我经常跑……”
两个配合的警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把本子转向她：“你把去各个区县的时间、地点都写出来，如果有支付记录或者公交记录可以作证的话，麻烦也出示给我们看一下。”
“哦哦……”
吴倩原本放松的心情变得无比忐忑，脑子里也一片浆糊，在警察的凝视下啥也想不起来，只能硬着头皮去翻看记录，一边翻一边写……
她一个人的受查时间就相当于前面十个人。
过了近乎半个小时的时间，吴倩才脚步虚浮地从会议室走出来，略过兰月，拿起包就走。
“下一位，请进。”
听到传唤，兰月合上笔记本，将其拿在手上，默默进入会议室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