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桎梏的爱(十一)
书名:眼睛 作者:林红 本章字数:6335字 发布时间:2024-11-19

第四十三章 桎梏的爱(十一)


我没有和小鹏提起去见缪仲琦的事。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小鹏回家兴奋地说:

“妈妈,那帮坏蛋被抓起来了!”


“你听谁说的?”我问。


“我看了上周的报纸,虽然嫌犯被打了马赛克,我也记不清那几人的模样,但他们带受害人去的几处地方其中一个地标型建筑我记得就在那家酒店附近,还有药物反应比如眩晕、犯困、恶心、事后不记事,幻视幻听我基本都符合了。缪仲琦没道理贼喊捉贼,人家对我是一番善意,是我误会了对方,我要把钱还给他。妈妈,你是不是一个人去见缪仲琦了?他把前因后果都跟你说了你回来却没告诉我?你知道他是友生的朋友吗?”


对儿子一连串的发问我有些发蒙,我举棋不定地说:

“我觉得那个人怪怪的。”


“他把手链寄到学校,他本可不管这闲事的,但他不辞辛劳亲自找了工厂将银手镯回炉重造,他让技术工人依照照片里的摸样重新锻造了一副新的。”


“小鹏,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晓得对方有什么企图。”

我提醒道。


“缪仲琦几经生死,他早已看淡名利,他的智慧过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他对心理学也颇有一些研究,我想让他帮我治治。”


那段挥之不去的噩梦萦绕着小鹏,严重影响了他的身心。


“去吧!”

我对缪仲琦给予那么一点期盼。


友生为出国留学的事情忙不停,缪仲琦的提议我和他知会了一声,他没有反对。我问对方人品怎样?友生说缪仲琦外冷心热,他做的事普通人很难理解,比如救一条掉进下水道的小狗,比如一刀割候被车压的半死的一只猫。


“你们的关系很好吗?”我问。


“这几年我和他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会算命你知道吗?”我问。


“他自学过一段时间心理学,弄了一套唬人的话术。”


“他说能替小鹏扭转性向,你说要不要试试?”我问。


“我看可能性不大。”


“只剩三十多天了,我死马当活马医。”我说。


“阿姨,我劝你别一根筋通到底!到头来顾鹏不一定感激你。”


“顾不了那么多。”

我带着一股执拗的劲说。


缪仲琦给尹骏发去合成照,一天后我收到尹骏QQ发来的严词警告。

阿姨,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不得不承认你找的人技术不赖,但假的总归假的,我和顾鹏情比金坚,想同我玩这种把戏你还嫩着!你是顾鹏的妈妈,我敬重你几分,希望你不要让顾鹏失望,81天后你能言而有信!


我断然否认。问他为什么通过了对方的好友邀请?


他说国内晓得他QQ号的除了几个同学只有我和顾鹏,对方自我介绍是顾鹏好友,说自己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我说可能是小鹏潜在的爱慕者。


尹骏说他把人拉黑了,他能想到的人只有林友生。他让顾鹏小心这人。


我告知缪仲琦结果,他说好久没棋逢敌手了,他嗓音透着难以克制的兴奋。


小鹏连着三个周末去到缪仲琦那里,对方给他做了催眠和音乐治疗,我没料到缪仲琦的心理暗示那么厉害!小鹏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面色愈加红润,对那天发生的事没了半点印象,好似做了场梦魇,醒后一缕阳光照进了他的生活。


中间我去找过缪仲琦一次,我给他看了小鹏和尹骏的八字。


“怎么样?”

我急不可待地问。


“天造地设的一对。”

缪仲琦冲我微笑着说,我失落地低下头,他顿了顿又道:

“可惜他们的感情线太短。”


“是吗?”

我猛然抬头。


“放心交给我吧!”

缪仲琦自信满满地说。


转眼到了约定的时间,尹骏背起行囊回国,他站在酒店门口竖起风衣领子对着凛冽的寒风望着车来车往的街道,那天友生开车送我和小鹏过去,透过车窗看着小鹏迈着迟疑的步伐迎面向对方走去。和上回不同这次我心里有了底,小鹏前一天晚上斩钉截铁地说要和尹骏做一了断。我问他怎么突然想通了?他说自己配不上尹骏。虽然他的话充满了负气和心酸,但他总算是下了决心,浪子回头金不换!


尹骏当天给我打来电话。

我口气生硬地告诫他别去学校找儿子。


“他一本正经地说要和我分手,你知道原因吗?”

尹骏喘着粗气问。


“我不清楚。”

我不耐烦地说。


“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我知道他只有几天有空,特意圣诞前提早一周回来。阿姨,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学业上出了问题?我看他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不会是被确诊了吧?”

他盲目地猜着。


“呸!你才确诊呢!”

我发恨地说。


“阿姨,是我说话没有分寸,见面时他和我说链子找到了,我看他戴的不是我送的那条,字母‘L’比原来大一圈,我当场戳穿了他,顾鹏是不是为此生我的气?”

他的声调中带着一丝犹疑。


“小鹏不喜欢男人了。就这么简单。”

我撂了电话。


接下去几天小鹏照常上学,我约他出来吃饭,他神情落寞,我没敢在他面上提及尹骏,期末考试他发挥的不理想,他和我说他不想念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心里空落落的一下子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过年前,友生出国前的一个月,那时大学已经放假了,他在家里住了几天搬去友生那里,有一天小鹏突然回来说他想要出国。


“我不甘心!明明相爱却各奔东西不能相守。”


“怪我罗?”

我没好气地说。


“妈,你不该一意孤行,我不该一错再错!缪仲琦替我治疗前每次会先播放一段舒缓的音乐,那天过去我没听见乐曲声,向男姐说缪仲琦昨晚同朋友喝了点小酒有点兴奋后半夜才睡着。她说自己出去买点东西,若时间不紧的话我可以带耳机在客厅里听听音乐。她走后我无聊地摆弄起桌上几盘影音带子,我随手插入白色封皮的那张。”


“是酒店走道,相信你已经看过了,我神情恍惚地一步步跟着他们一同进入房间,缪仲琦敲响房门,火爆脾气的黄发男人粗鲁地谩骂。从房间走出一个赤身裸体一脸傻笑的男人,他对着门口撒尿!开始我没有认出视频中的人,而后羞得我面红耳赤!”


“弹出碟片,我更换到另一张。是那间客房……披着浴巾的男人不管不顾地抓挠缪仲琦手臂想要挣脱对方的牵制,双脚不停踹向缪仲琦胯部。疯了!我忍不住按下暂停键。难以相信画面中的人是我自己。一丝不挂的男人颈上和额头青筋凸起,面色苍白眼睛红肿眼球爆出。我咬着牙点开播放键,缪仲琦三两下用武力制住了男人,他靠着墙闭上眼,男人趁对方放松的当口用手轻轻划过他的腰间解开皮带,男人带着邪魅的笑容靠近缪仲琦,他眼中的那团火逐渐由暴力变为执着而浓烈的淫欲……”


“关了电视放下耳麦冲到卫生间。TMD恶心!我竟然那样撩拨缪仲琦!简直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我从厕所里颤颤巍巍扶着墙出来,缪仲琦穿着睡袍站在厕所门口。”


“我进退不是。他让出道给我先过,看到桌上的碟片他歉意地说自己没有摆放好让我翻到了。我问他怎么搞到的?他说第二天进入房间他发现电视柜上有个针孔摄像头,他跑去前台和对方交涉,酒店方知道自己理亏担心他报警于是花钱了事,缪仲琦用U盘拷下了那段视频,而后把电脑里的原版和备份删了。”


“我问他为什么保留下来?他说以防万一,毕竟他也进过房间,免得日后百口莫辩,尤其知道我被人侵犯后他觉得必要时候可以拿出来自保或者作为呈堂证供。”


“我问还有谁看过?他说过道的给我妈看了,房间的他没给别人看过。他说可以对天起誓,他这条命是老天赐的,他不敢骗老天爷。我问从头到尾都拍到了吗?他点头。我问侵犯我的人是谁?他让我自己看。我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脑子里蹦出那个粗鲁不堪的男人,我吞吐着问是不是黄毛?缪仲琦点头。过程中我是不是昏睡不醒?我问。他欲言又止,我意识到事实突破了自己的承受范围。”


“他骗了我,明明说删了的。”

我似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底气。


“缪仲琦存心不良!我承认他的催眠治疗对我很受用,不仅睡眠质量好了,心情也开朗了许多,之前我刻意与人保持距离,我渐渐发觉自己可以接受正常的肢体接触了。好奇心作祟我在治疗中装睡,原来他所谓的妙招就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大骂他变态!他说自从同我有过亲密关系后老是忘不了我,顾忌到我是友生的朋友,他不敢有越矩行为,但克制不住想要见我,于是他借着催眠的机会与我拉近关系,而后胆子愈来愈大,他支开向男姐利用医生的身份获取生理和心理上短暂的满足。”


“过分!”

我抬手拍打台面。


“他初恋对象是林学长,对方果断拒绝了他的示爱,说愿做他一辈子好兄弟。就此缪仲琦觉醒,不再对男人抱有幻想,转而改变了性向。”


“哦!”

我不由惊叹。


“缪仲琦得不到我的心也得不到我的人,他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他威胁我和尹骏断绝关系,不然就把那些视频发给对方。迫于无奈我只得答应了他。”


我的嗓间一阵燥热,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分手的那天晚上我的心情糟糕透顶,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学长不常在家,他让隔壁阿姨隔三差五过来替他喂食小鱼,我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的囧样于是戴了顶从美国带回来和尹骏同款的贝雷帽。我没料到尹骏会找上门来。我哭累了学长让我在他床上睡一会儿,他把笔记本电脑搬去客厅查资料。”


“我睡的很沉,突然被人从床上摇醒,一睁眼看到尹骏怒目圆睁看着我,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做梦,穿着浴袍的林学长跑进房间大声说:你误会了!”


“林学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见门铃响以为是隔壁的阿姨,他说了声自己在家,铃声依旧,他想或许是阿姨的听力不好,但对方有钥匙,他猜测可能是快递于是裹了件浴袍去开门。门口站着尹骏,对方不容分说推开林学长冲进家。”


“尹骏拉开房门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我半梦半醒睁开眼。尹骏怒视身后的学长问:‘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学长回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学长上前一步扯开尹骏的手掌。尹骏怒不可遏甩手打了林学长一拳,我用身体护住学长,尹骏狠狠地瞪着我说:‘我们结束了!’看他推门而出,泪水迷失了我的视线。”


“我想叫住他但嗓间干哑发涩,我知道即便解释,此刻也显得刻意、苍白和徒劳,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眼睛看到的‘真相’。半湿的头发穿着浴袍露着大腿的林学长,睡眼朦胧衣衫不整的我,皱褶的床单,暧昧的暖光,客厅茶几上那顶贝雷帽。”


“我觉得把缪仲琦胁迫的事告诉林学长他不会相信,在学长眼里缪仲琦是一个不懂变通不会察言观色的老好人。但那一刻我不再顾虑他人感受,我和林学长直言不讳地说了,他不敢置信立刻给对方拨去电话,没想到缪仲琦大方地承认,学长痛骂他不是人!尹骏拉黑了我和学长的QQ和电话号码。伯母告诉我尹骏提前回校了,我在林学长家昏睡了三天,在学长不停鼓励和安慰下我的心情稍稍好一些,昨天缪仲琦过来看我,他和我说了对不起,他说他愿意出机票钱,林学长资助我旅费,妈,我可不可以去美国?”


“你是询问还是通知我?”

我淡漠地问。


“上半年考出四级,年底的六级我觉得大概率能过,现在我在自学雅思,我的目标是去美国留学,林学长说先替我过去打打样,他支持我和尹骏。”


“友生那么忙还有空操心你的事!”

我带着讥讽的口吻道。


“妈,81天的约定我和尹骏都坚守了,你没道理再反对!”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还问我干吗?”


“明天我去尹骏家,我想跟伯母聊聊。”


我不吱声。

心脏怦怦跳,难不成之前做的都白费了?


第二天小鹏回来两眼呆滞一言不发。

我打电话问对方跟儿子说了什么?


“你这个妈妈当的好啊!”

她劈头盖脸说。


“没你当的好!你养的好儿子把我儿子引入邪道,你倒恶人先告状向我兴师问罪?”

我不落下风道。


“为了拆散他俩你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可理喻!”


“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是不是你找人合成的?”她问。


“是又怎样?一切都是你们逼的。”

我冷冷地话道。


“是你在逼他们!非要出了人命你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吗?”

她言辞咄咄地反问。


“危言耸听!”我说。


“尹骏说要提早回学校,我建议过几天一家人一道走,那边有些事务和产业我也要去处理一下。他说等不了。顾鹏没和我知会一声,我只当小年轻闹别扭没当回事。回家的当晚尹骏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大半夜肚子疼,他打电话给隔壁小姑娘说家里的胃药吃完了让对方拿点过来,好在小姑娘有备用钥匙,她打开房门吓傻了,尹骏大口大口地向外喷血,她即刻拨打了急救电话。胃穿孔,生命垂危,朋友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定了直达航班第三天凌晨赶到医院时尹骏处在危险期还没醒。”


我背上掠过一阵寒意。


“尹骏出院后向学校申请Gap一年,我们一家三口去了日本的乡间,那里环境宜人。原子小姐住我们旁边,她很爱笑,人很随和,我经常看见他们两人一同摘果子弄东西吃。我刚回国没几天,顾鹏昨天上门,我叫他不要打扰尹骏的平静生活!”

对方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我把尹骏的情况和友生说了,他说两个人的好事生生被搅黄了,都怪缪仲琦横插一杠。我问他现在怎么办?他说做最后的努力,他陪小鹏去一趟日本。


小鹏终究错失了他们的爱情。

从日本回来他的精神状态还算过的去,没有意志消沉,书在看,偶尔跟友生出去走走。友生说等他出国后小鹏随时可以住他那儿,他和女朋友和平分手了,对方明目张胆地和小她五岁的学弟同居,家里人都晓得了,他们的婚事告吹。


春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除夕夜鞭炮齐鸣,电视上歌舞升平。

小鹏坐在厚实的绒毛垫上双臂搭在沙发上趴着睡着了,他的脸庞消瘦,嘴唇白白的缺乏血色,三个多小时友生一直在和小鹏通话,对方没话找话说着不着调的笑料,繁华过后回归宁静,我关上电视替儿子盖上厚厚的棉被。


出事前二周,小鹏割脉,从他腕部流出一股殷红的犹如绸缎般的鲜血!我紧急包扎了伤口,友生急匆匆跑来,我贴在房门口听他们絮絮叨叨说了一夜。


“阿姨,我明后天走了,凡事让顾鹏想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来了又去的注定是过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信守承诺的也罢,背信弃义的也罢,情爱不能当饭吃。”

林友生走的那天小鹏没去送行,直到起飞他才姗姗来迟,对着飞入云层的飞机他挥动双臂眼泪婆娑着淌落脸庞。


出事前一周小鹏问能不能休学一年,我没回答。


出事前三天小鹏拿出那封信。

“妈妈,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他来家里找我,你能帮我把信给他吗?”


“你说的是……”

我说不出尹骏两字。


“这辈子我除了他没有爱过其他人,一个也没有。”

小鹏说着将信递到我手上。


“你相信我吗?”

我不自信地问。


“妈妈,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最信任的人。”

小鹏说话间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出事的那天早上我莫名心口闷得发慌。

点开小鹏发我的短信,寥寥数语:妈妈,请一定照顾好自己。


小鹏出事后我第一时间找了缪仲琦。

他像事先知道我会过去一样守在门口。


“您放心,小鹏命大,他侥幸会闯过这一关的。”


“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想说是我害他的?”

缪仲琦眉角上扬道。


“他差点死了。”

我欲哭无泪。


“我晓得,昨天我给他排字,十分凶险,可谓是险中求生。”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恨恨地说。

“你说要做足戏,谁叫你轻薄小鹏了?”


“不做点亲密小动作他怎会相信我深深爱上了他?每次我会把他的皮带解松一粒扣眼,或者衬衫塞一半进裤子留一半在外面。那天我看他眼皮晃动,猜他在装睡,象征性的解开他上衣几颗纽扣,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


“你为什么给小鹏看视频?”我问。


“引起生理不适的画面我都删了。”


“原始视频你还保留着吗?”


“前几天我打包发给顾鹏了。”


“你——”

我瞠目结舌。


缪仲琦说事件的起点在顾鹏,结束自然要交还给本人。


“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我问。


“我又没让他看,他可以直接删掉。”

缪仲琦认为如何处置是顾鹏的事与他无关。


“你不怕遭天谴吗?”

我发恨地说。


“你善意的提醒我接受了,替人拆解疑惑的事我往后不干了。”

他说要做爸爸了!向男有孕8周。他把客房退了,下周他们住回大家,他现在身体好了,慢慢接管家里部分的公司业务。


“为孩子积点福,这单我就免费给你做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


“我不是帮你达到目的了吗?顾鹏和尹骏彻底一刀两断了!”


“你跟我说没有风险的!”我说。


“双方都活着,没死人不是吗?”

缪仲琦淡漠地说。


是我的错!

十年来我为了卸下心里的罪恶感把过错推到尹骏头上。

为了斩断对方的联系,我换了小鹏的QQ密码,我将小鹏的手机号给删了,半年后我们搬了家,我换了单位,但我把那封信一直带在身边,我没开启过。


小花,听我说了那么多,是不是嫌烦了?不好意思。

如果有时间的话,替我问候尹骏一声。他的QQ号码写在下面,你和他说小鹏有封信给他,没有寄出是因为不知道他搬去了哪里。

我去年找到他们的故居,邻居说那家人早些年就搬走了,现在里面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夫,我当然不会以为是巧合了,但我没勇气追问他们的介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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