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NASA的首席科学家马丁兴冲冲地来到了白宫。当马丁走向汤姆的办公室时,他在走廊遇到了琼斯,琼斯有些纳闷地问道:“马丁先生,你怎么来了?”
“哦,总统先生,汤姆副总统和布雷克先生想见我!”,马丁笑着解释道,“他们说在防护罩工程上有一些技术性的问题想问我!”
琼斯怔了一下,然后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是天体物理学家,他们为什么要问你防护罩的技术问题?”
马丁似乎并不服气,他撇了撇嘴说:“总统先生,虽然我的学术水平可能比不了戴维斯先生,但我在物理界也有一定的发言权,防护罩说到底使用的还是物理学原理,自从防护罩工程立项之后,我就一直在研究防护罩的原理,现在,我已经颇有心得了,副总统先生和布雷克先生也知道我一直在研究防护罩,所以他们找我是有道理的,我有信心解答他们提出的一些问题。”
琼斯想了想,然后冷冷地提醒道:“你可以在技术问题上畅所欲言,但在其它的问题上,你要管住你的嘴!”
马丁会意地点点头,然后一脸谄媚地小声保证道:“总统先生,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是守口如瓶的,即使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说的!”……
刚走进副总统办公室,马丁就愣住了,因为他发现除了汤姆和布雷克,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个人,戈登和凯瑟琳。虽然马丁也通过直播看了戈登的演讲,也知道汤姆和凯瑟琳把戈登接到了白宫,但当他亲眼看到戈登这个身份敏感的人时,他还是心头一惊。
汤姆给马丁打电话时,并未提到戈登和凯瑟琳,如果汤姆和布雷克向他咨询一些技术性问题,马丁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汤姆是穹顶计划的负责人,而布雷克是防护罩工程的负责人,但戈登和凯瑟琳的出现就令马丁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不理解为什么戈登和凯瑟琳也会加入进来。
还没等马丁回过神来,汤姆,戈登,凯瑟琳,布雷克四个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戈登首先开口道:“你好,马丁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的事吧!”
马丁定了定神,然后不自然地笑了笑,“戈登先生,很高兴见到你!”,然后他一脸认真地想了想,说:“嗯,是的,我记得那是四年前的一次科技会议,那时你还是副总统,在那次会议上,你问了我许多天文学方面的问题!”
戈登笑着说:“马丁先生,这一次,我还会向你请教一些问题!‘
汤姆接过戈登的话,“是的,马丁先生,在电话里我已经和你说了,请你来就是要向你咨询一些技术性的问题,请坐吧,马丁先生!“
马丁迟疑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地说:“副总统先生,有什么问题你们就尽管问,我会尽可能给出最科学最合理的解答!”,然后,他有些拘谨地坐到了沙发上。
但四人组却没坐下,他们仍然站在马丁的身边。
戈登问道:“马丁先生,我想问的是,那颗小行星真的会撞击地球吗?”
马丁没想到戈登会问这个问题,他怔了一下,然后用故作不解的目光看了看其他三个人,最后他的目光又移回到了戈登的身上,但他并不敢和戈登对视,他怕戈登看出他的心虚。
“当然有可能撞击地球!”,马丁故作镇定地答道,“这个结论就是我首先提出的,而且已经得到了世界科学界的普遍认可,这个结论早已是科学界的共识了,不知道戈登先生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
戈登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汤姆。
汤姆点点头,然后问马丁道:“马丁先生,那么以一个科学家的视角,你觉得戈登先生披露的视频证据都是真的吗?”
汤姆的问题更是出乎马丁的意料,马丁立时面露难色,“这个……”,他的眼神又游移起来,他的目光相继从眼前的几个人身上扫过,然后,他又看了看房间里的几个摄像头。
此时,他的内心很矛盾,如果他说是真的,就等于站在了戈登的一边,却站到了凯莉,甚至琼斯的对立面,如果凯莉知道了他说的话,那么他就很有可能被凯莉送入正德院,如果他说不是真的,那他就必定站在了眼前的这位戈登先生的对立面,虽然戈登不会把他送入正德院,但他也不敢当面得罪戈登。
就在马丁左右为难之际,布雷克说道:“马丁先生,请放心,我们已经关闭了这个房间的监控设备,除了我们四个人,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论你的观点是什么,我们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琼斯总统!”
“是的,马丁先生,”,凯瑟琳的语气显得很柔和,“希望你能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我是不会告诉琼斯总统的!”
戈登并未说什么,他只是面带笑容地看着马丁。
马丁想了想,然后和戈登对视了一眼,“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觉得戈登先生披露的视频都是真的!”,这一次,他之所以敢于和戈登对视,是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阅人无数的戈登自然从马丁的眼睛里看到了真实的光芒,他笑了笑,然后问道:“马丁先生,也就是说,你也觉得正德院真的有大脑改造仪?真的对学员的大脑进行了改造?”
“是的,”,马丁点点头,“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既然人类能研制出大脑治疗仪,就应该能研制出大脑改造仪,如果这个仪器来自博讯公司的话,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这时,戈登突然严肃了起来,“马丁先生,我在正德院的时候每天都要经受大脑改造仪对我的折磨,但我比较幸运,居然挺了过来,但思想部并不甘心,他们加强了大脑改造仪,而我和另外一个人就是首批受试者,在首次测试中,我的大脑险些就被改造了,如果我不及时拔掉另一个改造仪的电源,那一次,另一个人的大脑就已经被改造了,然后思想部的技术人员又加大了改造仪的功率,可以肯定地说,如果还有第二次测试,我和另一个人的大脑肯定都会被改造,好在,托马斯先生及时向改造仪系统注入了病毒,从而使得全国正德院的改造仪都陷入了瘫痪,这才保住了我和很多学员的大脑,“
说到这,他突然紧盯着马丁的眼睛,继续说道:“只有意志最坚定的人才能经受住功能增强之前的改造仪的折磨,但根据我的切身体会,我认为即使意志最坚定的人的大脑也无法抵御加强版的大脑改造仪的攻击,马丁先生,我想知道的是,你对你自己的意志力有信心吗?你觉的你的意志力能抵御得了增强版的大脑改造仪吗?”
听戈登这么一说,马丁脸色大变,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来解答问题的,而是来接受审讯的,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戈登,戈登先生,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戈登仍然盯着马丁的眼睛,“马丁先生,我的意思是说,大脑改造仪的确是博讯公司研发的,而且,我们还从博讯公司那里搞到了一台大脑改造仪,由于这个改造仪并未联过网,没受过病毒的感染,所以功能很正常,最重要的,它还是一台增强版的改造仪,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不想对我们说实话,我们就把你送上改造仪,如果你的大脑被改造了,我们就知道你所说的小行星撞击地球的事是真还是假了,马丁先生,你想测试一下你的意志力究竟有多强吗?”
这时,马丁已经脸色惨白,浑身发抖,额头冷汗直流了。
四人组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都微微点了点头,他们都确信马丁的意志已经崩溃了。
马丁一边用颤抖的手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用颤抖的声音祈求道:“副总统先生,凯瑟琳女士,戈登先生,布雷克先生,求你们千万别把我送上改造仪,我说,我什么都说,小行星撞击地球的事就是我编造的谎言!”
“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汤姆追问道。
“是……!”,只说了一个字,马丁就停了下来,他又犹豫了。
“马丁先生,看来你还是想体验一下改造仪的感觉,是吗?”,汤姆厉声说道。
“我说,我说!”,马丁带着哭腔说道,“是,是琼斯总统指示我这样做的!”
此言一出,办公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四人组立即陷入了沉默,虽然他们都确信这就是真相,但这个真相却令他们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虽然他们希望用真相唤醒琼斯,却还是不希望这个真相真的存在。
过了好一会,汤姆才又发出了声音,只是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那么,马丁先生,我问你,琼斯总统为什么让你做这件事,你知道他的计划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马丁苦着脸说,“我还真问过琼斯总统,但他对我说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所以我也一直很困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制造这个谎言,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谎言的基础上修建防护罩,我的结论能获得被我收买的一些科学家朋友的力挺很正常,但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结论还能获得世界上那么多科学家的认可,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我的结论根本经不起推敲!”……
在又了解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后,四人组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于是汤姆对马丁说:“好了,马丁先生,我们就谈到这吧,谢谢你的诚实配合,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还会找你,切记,你不要把我们的谈话内容告诉任何人,这会对你很不利,对此,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明白,明白!”,马丁连连保证道……
马丁刚离开汤姆的办公室,亚当斯密就迫不及待地从汤姆的手机里跳了出来,“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事实证明,马丁就是个怯懦之徒,我们根本不用把改造仪摆在他的面前,只要骗他说我们有大脑改造仪,就足以让他崩溃了!”
但四个人并未理会亚当斯密,他们又陷入了沉默,他们都面色凝重地低着头,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他们的脑子都很乱。
不知过了多久,首先整理好情绪的汤姆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虽然我们知道琼斯指使马丁制造了这个惊天谎言,但我们还是不知道琼斯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们还能找到别的线索吗?”
其他三个人思索片刻,然后都默默地摇了摇头。
“莫不如把问题简化一下,”,亚当斯密又说话了,在人们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似乎总能想到办法,“我认为线索是现成的,琼斯就是线索,既然我已经把你们和马丁的谈话都记录了下来,你们不如就拿着这个录像直接问琼斯,让他把问题解释清楚,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如果他拒绝说出真相,我们再想其它的办法!”
凯瑟琳似乎有一些顾虑,她首先表达了异议:“我们已经承诺不会把马丁的话告诉琼斯了,如果这样做,我觉得我们好像很不道德啊!”
亚当斯密不以为然地说:“凯瑟琳,如果我们掌握了所有的真相,我们就会向全世界公布,到那时,知道泄密者是马丁的人就不只琼斯一个人了,所以,马丁注定会暴露的,虽然这么做在道德上存在瑕疵,但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守住我们对美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道德底线,我们就只得对马丁先生不道德了,即使他骂我们背信弃义,也是值得的!”
听了亚当斯密的话,在凯瑟琳的内心深处,她的自责心理立即就被一股油然而生的正义力量冲得无影无踪了。
亚当斯密的话也使汤姆不再犹豫,他说:“可以一试,就让我们听听琼斯的解释,看看他的解释能不能自圆其说,即使他不愿意说出真相,我们也可能从他的解释中找到一些线索!”
凯瑟琳迫不及待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琼斯吧!”
戈登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别去了,琼斯先生现在对我比较抵触,如果见到我,他即使原本想说出真相也会打消这个念头,我觉得还是你们去吧,虽然他现在不正常,但除了凯莉,你们还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也许他会对你们说出实情的。”
布雷克想了想,说:“我也不去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汤姆对凯瑟琳说:“那就我们两个人去见琼斯吧。”
于是,汤姆和凯瑟琳在调整好心态后,就走向了总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