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芎和慕容玉香来到门前,慕容玉香松开父亲的手臂,两个推门走了进去,慕容玉香又反身关上门。
在轻手轻脚走过去时,慕容玉香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后母,此时此刻,她的记忆复活,仿佛在记忆的引领下被带回到过去的场景。
在那个场景里,慕容玉香还是个十多岁的女孩,身边站着扫晴娘,透过窗扉的空隙看到床上躺着的很像自己生母的女子。纵然岁月流逝,记忆蒙尘,慕容玉香在看到眼前床上躺着的双眼微合的后母时,依然还是坚定不移地认定,后母实在太像自己的生母。或许从很遥远的时候开始,她的生母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人世。
慕容玉香心怀忐忑,小心谨慎,来到床前,没有惊动这个像自己生母的女子,而是轻轻坐在床边,双眼温柔地盯着她的脸颊看,就像以往母亲生病昏睡时,她偷偷溜进去看一样,那个时候她的手里经常拿着野花或者鸣蝉。
慕容玉香静静望着后母,过去半晌,后母身子动了下,接着就缓缓睁开了双眼,看见床边一个娇好动人的少女,有点吃惊,起了身,正要问对方是谁时,看见了慕容白芎,慕容白芎开口道:“红袖,她就是我的女儿慕容玉香!”
“啊,原来是慕容玉香呀,真是的,你也不把我叫醒,也不知道慕容玉香啥时候来的,多失礼呀!”慕容玉香的后母道。
“没事的,我和玉香一起来的,刚来不久。”慕容白芎说过,又对慕容玉香道,“女儿,这是你的后母许红袖。”
慕容玉香站起来,福了一福:“见过后母了!”
许红袖忙伸手来扶:“不必如此。从今天起,我们母女两个就算正式认识了。”
慕容玉香“嗯”了一声,说道:“你和我的母亲真的很像,看到你就像回到了我十多岁的时候,我的母亲还在我的身边。”
许红袖道:“从今以后,只要你愿意,就把我当成你的生母吧,我也会像你的生母那样疼你爱你!”
慕容玉香望着后母,眼睛里泛着泪光:“母亲,你是我的母亲。”扑在了后母的怀里。
“我的好女儿!”许红袖紧紧抱住慕容玉香。
慕容白芎和慕容玉香坐在床边,和许红袖说话,说了一会儿,慕容玉香问起父亲和后母这些年的经历,慕容白芎便娓娓道来。
慕容白芎一生中最爱的两个女子,不仅有着同样的相貌,却也患上相似的怪病,这样的怪病闻所未闻,十分罕见,连一向自负的他也无能为力。不想让悲剧重复上演的慕容白芎,辞别女儿慕容玉香,带着心爱的女子许红袖踏上了寻找名医之路。
慕容白芎本就是非常出类拔萃的大夫,想在尘世找到比他更有本事的大夫实在是件很难的事。
他并未放弃,带着许红袖经过了一座座州城,见证了一年四季风霜雨雪的变化,然而并为有好的际遇,许红袖的病越来越严重,直到今年五月的某天,许红袖已危在旦夕,慕容白芎于客栈逆旅中坐在许红袖的床边悲伤哭泣时,住在旁边房间的一个神秘客人推门而入,站在他的身后,道:“堂堂男子汉,居然像女子似地痛哭流泪,实在是件稀奇之事。”
慕容白芎见他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忙止住眼泪,严厉地回应:“哭泣与否,是我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这是我们的房间,还请你出去。”
神秘客人摇摇头,并未离开,而是说道:“怎么与旁人无关?我住在你的隔壁,你哭的这么大声,我睡不着觉。”
“这······”慕容白芎说不下去。
神秘客人此时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红袖,说道:“原来你是为她而哭,还算你是个痴情的汉子。你这样的人很少见,很少见!”背转身,踱步到门边:“你至少还有痴爱之人,而我却什么也没有。”
慕容白芎因其是陌生人,有点不耐烦:“我的妻子病重,需要静养,还请你体谅。”
“你是想让我走吗?”神秘客人依旧是不变的语气和腔调,“难道你不想救她的命?”
慕容白芎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可是马上觉得这希望是假希望,因为对方不像是大夫,又很年轻,有何起死回生之术,除非他是三千年的石婴,或者能够飞到离恨天窃取仙丹灵药,而对方似乎不是石婴,也飞不到离恨天,便说道:“我本身就是名医,却也治不好她的病,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治好红袖。”
“红袖添香夜读书,她叫红袖,好名字。”神秘客人风雅地说,“你觉得我没有治好她的本事吗?哼哼,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何会住在这家客栈吗?因为在我经过这里时看到了客栈里的妖气,而我刚刚站在你身后时,已经知道你的根源:孰湖妖。你既是名医,又是妖怪,看不起我也算正常,可是你瞧不起的那个人偏偏是我,这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我不想伤人,请你离开。”慕容白芎客气地说。
“不要顾虑,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神秘客人说道,“你伤了我或者杀了我,都是我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慕容白芎还在犹豫,半晌道:“我担心你会被永远囚禁起来!”
“四山之境吗?”神秘客人道破他的拿手本领,“我正想领教。”
许红袖此时醒了过来,微微呻吟,呼喊着慕容白芎的名字,慕容白芎不想许红袖被打扰,也已经忍无可忍,走过去,细心安抚了红袖,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面对着那名神秘客人。
慕容白芎明白对方知道自己的拿手本领,大大咧咧地使出,对方会有防备,不如先用拳脚过招,再突然使出绝技,方有取胜的把握。
慕容白芎思量已定,双手成拳,如风击打过去,在将要触及到对方时,对方如鬼魅般飘了开来。接下来,慕容白芎连续使用几次这样凌厉的攻势,都被对方躲开,于是慕容白芎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对方出招。
神秘客人嘴里念叨着:“以静制动,那就接接我的招数。”神秘客人飞向慕容白芎。
慕容白芎要的就是这个,忽然将体内的妖力激发出来,变出孰湖的原身,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了对方的攻势,然后轻舒双臂,将对方高高举了起来。以往这个时候,慕容白芎举起的都是慕容玉香,举起后会在对方的脸颊上轻轻香一口,而现在被他举起的则是个神秘的陌生人,亲昵的举动是做不出来的。
慕容白芎用力将对方扔出去,同时打个响指,化出“四山之境”,眼看着神秘客人将要落入四山之境里。